第93章：不僅僅是巧合

  我不顧許諾的反對，匆匆的辦理了出院手續，和老張一起趕到了案發現場。

  在車上，我看著窗外不斷一閃而過的燈，隱約回想起了那離奇的夢，有些難受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老張瞥了我一眼，說道：「你行不行，不行就回醫院吧。」

  我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兒。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兇案發生在瀾水街的一間餐廳里，我一下車，就看到地面上雜陳著不計其數的零星的血跡，儘管在室外，認真感受，還是能聞到空氣中微微的帶著鐵味的血腥氣。

  推開餐廳的門，一股更加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我皺了皺眉頭，看到了成片成片還沒有干透的血跡。

  往裡走，開始出現了一些碎肉，我對那幾塊細小的碎肉很感興趣，彎腰仔細查看，突然有人一把攥住我的肩膀。

  我心裡一緊，猛地回頭，結果是老張。

  老張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別看了，那就是人肉。」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問道：「又是和上次一樣的情況？」

  老張點了點頭，遞給我一支煙，帶著我繼續往裡面走去。

  再往裡是點餐的吧檯，上面的不堪入目的東西明顯的變多了，小小的吧檯里瀰漫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血腥味。

  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微胖，臉色發白，雙手交叉在一起，眼神躲閃的看著我們。

  我指了指這個男人，問老張：「這誰啊？」

  老張哦了一聲，對那人招了招手，叫到身邊，說道：「這是這家餐廳的老闆，案發的時候他跟隔壁的商家在門口抽菸聊天，所以躲過了一劫，也目擊了案發的整個過程。」

  我和那個老闆握了握手，說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王辰警官。」

  那人連忙雙手接住我的手，彎腰說道：「您好您好，我姓王，叫王成功。」

  我和老張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好名字。」

  兇手的屍體就在吧檯裡面，和上一期案件一樣，兇手把自己的屍體，尤其是面部割的破破爛爛的，雖然已經看過一次了，但是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我對老張說道：「你說這人得多喪心病狂才能把自己臉上的肉一塊兒一塊兒的割下來？」

  老張神色緊張了起來，說道：「人應該是不能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而且你不覺得詭異嗎？如果說一起案件還能解釋，那麼第二起案件的發生，就說明了第一起案件不是意外發生的。」

  這也是我非常好奇的地方：「如果說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的，可是有什麼人能控制別人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嗎？」

  老張打了個冷顫說道：「你說..會不會是」

  我白了老張一眼，說道：「老張，你也是個老黨員，老革命了，怎麼成天就弄那一套封建迷信來危言聳聽呢？」

  老張嘬了一口煙說道：「嗨，你們這些小年輕的，不懂敬畏，你是沒經歷過當年我經歷過的那些懸案，那是真邪乎。」

  我搖了搖頭，也沒興趣聽，四處轉著看了看現場，還是和上次一樣，只死了一個綁匪。這事兒也是怪，你說綁架了別人，結果死的都是綁匪，挺邪乎的。

  然後我問王成功：「王老闆，案發的時候，綁匪有什麼表現的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王成功擦了一把腦門上的虛汗，連忙說道：「有，有啊王警官，太有了，我跟你說，我在現場看著差點沒有嚇死。」

  我盯著他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老闆彎腰說道：「你不知道，當時我在街上抽菸，突然發現遠處有動靜，我打眼一看，很多人慌亂的開始亂跑，一邊跑還一邊喊殺人了，我一聽就知道壞了事兒，連忙把煙踩滅，準備進屋躲一躲，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進去，突然門就被打開了，我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兒，那人就進去了。」

  「我嚇傻了，站在門口那裡呆呆的看著那人進去，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

  王成功身上的肉顫了顫，說道：「本來店裡的幾個正在吃東西的顧客都被嚇到了，一個一個的動都不敢動，可是沒過幾秒，那些人突然一個都不哭了，特別安靜，整齊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然後走到綁匪那邊，然後沒有任何交流卻整齊劃一的躺下。」

  我看王老闆嚇得不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了一根煙，給他點上，說道：「別害怕，慢慢的說，沒事兒的。」

  王老闆有力的抽了一口煙，勉強的朝我笑了笑，說道：「我當時都嚇傻了，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那些人的動作整齊但是僵硬，簡直就像是，就像是早先唱皮影戲的時候的那種提線木偶。」

  我點了點頭，不管心裡多麼不信，在證人面前都要表現出足夠的信任，問道：「然後呢，那些人躺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老闆打了個哆嗦，害怕的說道：「接下來的事兒就更玄乎了，那個綁架別人的人也不說自己想要什麼，警察沒一會兒就到了現場，然後那個人就開始對著外面哭。」

  「哭？」我皺著眉頭問道。

  王老闆忙點頭，說道：「就是哭，雖然沒有眼淚，可是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咧著大嘴，就像是大哭的樣子，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那人雖然表情像是在哭，但是完全沒有影響手頭上的動作，先到場的警察同志一想往裡面走，那人就開始用刀割自己，割一刀自己，割一刀被綁架的人。」

  「可是無論是綁匪也好，還是被劫持的人質也好，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過程，安靜的甚至能聽到血滴答到地面上的聲音。」

  「之後警察和那人不斷的僵持著，突然那個人放棄了人質，徑直走到門口，臉上還是那個詭異的要哭的表情。」

  「他看著門外的警察，突然猛地用手插進了自己的臉頰，然後生生的撕下來了一塊兒肉。」

  「還用那種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詭異的聲音說什麼，還給你們。」

  王老闆非常的害怕，雖然已經在他那裡取完了證，但是他還是選擇留下了，他說他不敢自己回家。

  我在門口蹲著抽菸，一個人看著路邊一株樹出神，到底是什麼樣的願意，會造成如此詭異的案情呢？想不通。

  我慢慢地走了神，那棵樹突然變成了一個人，我看不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到他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朝我沖了過來，那人的樣子非常的模糊，我想跑，但是腳下一點勁兒都沒有，不管我怎麼想跑，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人獰笑一聲，我只看到月色映在刀上，對著我的眼睛捅了過來。

  我大叫一聲，抱住自己的頭，然後重重的喘著氣。聞聲趕來的老張忙衝到我身邊，一把攥住我的肩膀，說道：「小王，小王你沒事兒吧？」

  我看著老張的臉，四周一切都變得正常了起來，那棵樹還是一棵樹，並沒有變成一個會要人命的兇手，但是我還是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從嘴裡擠出幾個不完整的字眼：「刀樹.有人要殺我。」

  老張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該帶你過來。」

  我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喝了兩口水，慢慢的緩了過來，不一會兒，許諾就開著車來了。

  一下差就連忙跑到我的身邊，神色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兒吧前輩？」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老張讓你來的？」

  許諾點了點頭，說道：「老張說你又看到幻覺了？」

  我沉默著，沒有回答她。

  許諾有點生氣，說道：「前輩，又不是沒了你D市的警察就破不了案，你剛大病一場，能不能好好的休息休息？」

  我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病號，能不能行動得看許諾的，只能討好的笑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們不是還有許大警官嘛。」

  許諾拍了我的後背一下：「越來越不正經。」

  我問她：「小矮子那邊有什麼線索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許諾搖了搖頭說道：「馬學長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這事兒在網上已經炸了鍋了，大家都在傳，說D市鬧鬼，冤魂索命呢。」

  我好奇的問：「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說。」

  許諾蹲在我身邊，慢慢地說道：「不知道誰把現場的視頻放到了網上，這血腥的視頻雖然很快被系統刪除，但是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有了大量的閱讀和下載，網上的各種網盤什麼的，已經傳瘋了，大家都說，這是有鬼在索命呢。」

  我不屑一顧：「屁。」

  許諾白了我一眼，說道：「前輩您這屁可真夠響的，可是沒什麼用，有的時候，真正的原因普通的民眾是不在意的，人們只關注那些他們願意關注的，有刺激點的新聞。」

  我問：「比如說這種不切實際的傳聞？」

  沒等許諾回答，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