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簡單的真相

  孫隊看著我眼中滿是讚賞：「小王進步真的是非常的快，經過實地的勘察，已經推測出了兇手移動消失的公交車的作案手法，下面讓小王來給大家講解一下。」

  我看了一眼許諾，許諾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小矮子摸出一塊巧克力靠在門上，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我走到眾人面前，用投影將興業街的實際情況播放出來，然後指著投影說道：「大家可以看到，案發地點在興業街，監控偏少，我們至今未止，只發現了517路公交車拐進了興業街，卻遲遲的找不到這輛公交車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尤其是經過實際的調查採訪，我們發現，第一發現人在公交車的定位信號消失十五至二十分鐘之內就已經趕到了現場，可是那個時候，公交車已經消失了。」

  「嫌疑人到底是怎麼樣，在二十分鐘之內，將一輛大公交車憑空帶走的呢？我們一開始也想不明白，直到我們看到，在開發區的道路上，行走的大部分車輛並不是小型的私家車，而是一輛比一輛大的貨車。」

  「然後我們才明白，公交車並沒有消失，只是被人藏了起來。」

  「藏在了某一輛大到足以容納一輛公交車，又能極其自然的融入周圍環境的大貨車，這樣的方式極大程度上降低了現場的違和感，第一眼看到的人很難懷疑上那四處都是的貨車。」

  「接下來犯人只需要慢悠悠的在三環路上繞一圈，等到封龍山周邊，監控系統已經完全失效之後，再將公交車卸下來，完成了公交車的靈異移動。」

  我話說完，同事們都刷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著，老張的眼神有些奇怪，一半擔心，一半欣慰。

  孫隊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各位，犯人的作案手法已經十分明朗，從現在開始更改偵察思路。」

  「開始著重追查那天進行移動的公交車，已經形跡可疑的，由東向西的貨車，一定要快，這一起案子我們已經拖了非常久了。」

  「是。」

  「另外還是要加快對失蹤人員的社會關係的調查，這樣的作案手法，絕對不是臨時起意的衝動搶劫，犯人已經蓄謀已久，極有可能是將真正的受害者藏在無差別殺人中的報復性殺人，小李，你們這一組負責，24小時內我要看到你們的卷宗。」

  「是。」

  「山澗的屍體打撈工作已經開始，法醫課待命，屍體撈上來的第一時間開始驗屍，確認死者的身份。」

  「是。」

  孫隊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王你幹得不錯，回去繼續休假吧。」

  這話輸出來，老張和許諾都一皺眉頭，小矮子則饒有興致的看著孫騰。

  老張笑眯眯的站了出來：「孫隊，這小王跟我比較熟，我了解他，他為人熱愛工作，又年輕，在這個關節眼上應該不願意休息吧？」

  孫隊神情一冷：「老張，你還有一年多就能退休了，好好服從上級的安排，不要招惹麻煩才是好的選擇。」

  孫隊這話說出來，本來也有想為我說幾句的同事也都沉默了下去，許諾神情越來越憤怒，剛想上前一步，就被我拉住，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我，我沖她笑了一下，對著孫隊說：「謝謝孫隊，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我給老張打了個眼色，讓老張安心，說實在的，老張快退休了，干刑警能安穩的度過一個晚年真的不容易，就算我委屈一點，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老張。

  我們三個轉身出了孫騰的辦公室，許諾顯得有些憋屈窩火，小聲的對我說：「前輩，為什麼不讓我說，你已經吧案發經過推理出來了，現在讓你休息，就是要把你的功勞私吞掉！」

  我在轉角的飲水機接了三杯水，遞給小矮子和許諾後，自已一口喝完，然後把紙杯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我當然知道，其實隊裡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誰也沒辦法，他的調令的確在他的職權內，做事情也都很小心，極少留下證據和馬腳。跟他爭這一時的長短是沒有用的。」

  說完，我看了一眼小矮子，意思是，咱們兩個就是少數的，沒有被清理掉的馬腳。

  我能感覺得到，小矮子對那個神秘的宗教很感興趣，也僅限於此，他對孫騰的所作所為也好，對我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也好，都是保持著一種中立的觀察態度。

  我在這邊想事情的時候，許諾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些猶豫，然後逐漸的堅定起來,抬起頭對著我說道：「前輩，你不用擔心我的，孫騰不敢對我怎麼樣。」

  我有些詫異，雖然知道許諾年紀輕輕的能成為省里派來的專家一定是有些關係，但是看許諾的這個意思，她後面的關係比市警察局的刑偵隊長厲害很多。

  其實在那夜之後，我已經對孫騰這個人沒有了什麼尊敬與好感，一個殺人犯，警察內部的敗類，所以他做的這些噁心的事也就變得順其自然，容易接受起來。現在我更多的感覺是溫暖，我依然有很多的戰友，老張和許諾和那些想幫我說話的同事，都讓我覺得這個地方仍然有讓我為之奮鬥的衝動，有讓我為了正義而奮不顧身的拼搏的意義。

  我摸了摸許諾的頭，笑著說道：「不用說，有些東西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我知道你的後台很硬，但是你身後的資源越多，當你用的時候牽扯也就越大，不到萬不得已，我們得學會忍著，聽見了嗎？」

  許諾的表情還是有些委屈，嘟著嘴，像是受委屈的不是我是她一樣，然後鬧彆扭一樣的對我說道：「那好吧，但是你不上班，我也不上班，哼，你這兩天打算去哪兒玩？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孫隊辦公室的方向，狡猾的說道：「誰說我們要去玩了？我們要去查案子。」

  許諾啊了一聲，一瞬間高興了起來，然後又有些失落的說道：「怎麼查啊，現在我們得到的證據都已經交給局裡，需要的是整個警察局的資源，我們自己能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低頭翻著手機，小矮子上前，帶著一股子巧克力的香味說道：「通常智商不高的人人緣都不錯，看了我們的王警官已經找到了可以幫我們的人了。」

  我聽著他的話，也不氣惱，搖了搖手機，上面是新來的法醫，小劉的手機號。

  小矮子眯著眼睛看著我，輕輕的對許諾說：「看，我說的沒錯吧？」

  許諾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小矮子在許諾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然後許諾地耳朵開始燃燒了起來，這股熱氣順著耳朵，划過臉頰，很快布滿了她的全臉，甚至連脖子也在隱隱的泛紅，像是紅透了的蘋果，誘人極了。

  看著小矮子和許諾的關係這麼親密，我其實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但是好歹知道小矮子對許諾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我也不至於吃這種無名的飛醋。

  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從早上開始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四小時了，我打了個哈欠，對這倆人說道：「行吧，既然放假了，那麼現在就都回家，洗個澡然後睡到自然醒，所有其他的事情，睡醒再說。」

  許諾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小矮子卻若有所思：「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疑惑的看著他：「哪裡奇怪了？」

  「犯罪動機真的是報復殺人？」

  「目前看來，搶劫的可能性不大，因為能完成這樣的作案的至少是一個團伙，而且奔著搶劫去的，完全沒有必要將公交車帶走，這會極大程度上增加犯罪的成本。」

  「不僅如此，要將錄影的存儲卡以及定位系統破壞掉，嫌疑人中至少是有一人有汽修方面的專業知識的，現在修車多掙錢，何苦來搶劫呢？」

  許諾接著我的話說道：「還有一點，這輛從市里往郊區開去的公交車拉的人能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物嗎？兇手如果要搶，我覺得選擇私家車更合理，一個是搶的多，一個是犯罪成本低。」

  小矮子同意我們的說法，手扶著自己的下巴，沉吟道：「還有一點很奇怪，屍體都去哪裡了，如果消息屬實，那麼公交車上應該是有十具屍體的，九名乘客和一名司機。」

  我對此同樣很疑惑，D市的人口密度很大，我不認為嫌疑人將屍體丟棄在市里能這麼多天沒有收到任何的報案電話。

  我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案子真的是有些難辦，我們繞了這麼久，居然剛剛想明白嫌疑人是怎麼移動公交車的。」

  小矮子有車，但是他明顯沒有打算送我，我也不屑去求他，但是讓我有些驚喜的是，許諾拒絕了小矮子送她回家的邀請，而讓我走路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