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詭異的案件

  藍鯊咖啡，是一家比較高檔的咖啡廳，警察尤其是比較危險的刑事警察有非常多的福利，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反正有一次破案之後，領導獎勵了我這裡的終身會員卡，只不過一個單身漢，又是警察，經常沒有時間，所以一直沒有來。

  小矮子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端著一杯咖啡喝著，看我們兩個來了，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我們兩個坐到他的對面。

  「來吧，說說什麼樣的證據得在這樣的場所里才能說呢？」我不咸不淡的諷刺著他的小資主義和官僚作風。

  「如果不來這裡應該去哪？賓館？酒店？餐廳？還是網吧？或者是你那除了你站一隻泰迪都顯得擠的破出租屋？」小矮子不冷不熱的回擊了我。

  我心心念著新的線索，也無意和他繼續爭吵，並且感覺到了許諾在桌子下面拉了拉我的衣角，所以話頭一轉，不跟他爭：「你說的新線索是什麼？」

  小矮子放下咖啡，拿出手機，打開了地圖，從上面標記了兩下。我拿過來一看，正是失蹤的517路公交車的起始站與終點站。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嘲諷小矮子這算是什麼新的線索，可是現在我開始思考，這些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東西到底能給我們提供什麼樣的線索。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公交起始站在天香家園，終點站在科技園，已經到了遠離市中心的開發區。」

  小矮子點了點頭，神情像是狐狸一樣不說話，只是抿了一口咖啡，看樣子是讓我繼續說。

  我看了一眼許諾，許諾給了我一個認可的眼神，所以我繼續開口：「首先我們可以斷定乘客的一些共同點，大部分是白天在市區工作，晚上回到開發區居住的人們，收入不高，沒有或者因為什麼原因沒有開車。從天香家園開始，道路監視系統的密度開始降低，再到開發區的時候已經是隔很遠才有一個攝像頭，極大地給了兇手作案的空間。尤其是市區內的一些家庭自用監視器經常可以幫助破案，可是這條路線上，連個36524都沒有，的確是很難查他的路線。」

  許諾皺了一下眉頭：「可是主要的道口都是有監控的，局裡的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想通，這麼大的一輛公交車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我去太平村這麼久，回來之後對這個案件的了解並不深，此時被許諾的話勾起了興趣，追問道：「消失？那是什麼意思？」

  許諾點了一杯拿鐵，給我也要了一杯橙汁，然後看著我說道：「局裡也沿著這條路線對這一區域的監視器進行了盤查，可是我們發現，最後能看到這輛537的地方時天山大道右轉進興業街路口，本來由北邊進出的車輛會從南口出來，在興業街南口停靠，然後回到終點站，然後車就在這裡消失了。」

  我更困惑：「這是什麼意思，這輛公交車進入興業街之後，就消失了？」

  許諾點了點頭，有些害怕：「是這麼說的，局裡的人查了前後三天的街口的監視器，只能看到公交車進去，沒有看到公交車出來，人們都說。。都說這是見鬼了。」

  又是鬧鬼。

  我想反駁，可是我也想不通，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那麼大的一輛公交車，就這麼憑空的和九名乘客一起蒸發了？

  這事兒讓老張知道了，估計又得求神念佛的。

  小矮子這個時候卻不急不緩的說道：「鬧鬼嘛，也不見得。」

  我眼睛一亮，急忙問：「你知道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小矮子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來說道：「但是好歹我們能去失蹤的現場看看不是嗎。」

  我和許諾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雖然這樣的現場沒有什麼勘察的必要，但是也許能弄清楚公車是如何失蹤的，這在現在這個沒有受害者和任何能推進案件進展的時間點，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順著517路公交車的行進路線轉了一圈，從天香家園開始就已經出了東二環，再往東走，經過客運站，進入東三環，這個時候我們能看到，周圍的車輛已經從私家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大型貨車多了起來。

  天色已經漸晚，夕陽掛在我們身後的地平線上，暖暖的，開發區的空氣比市區內稍微好一點，也不堵車，道路平坦，讓人舒服到昏昏欲睡。我打了個哈欠。

  終於我們到了興業街，我們幾個下車，首先確認了局裡的消息是準確的，這條街很破舊，街邊攤和小飯店占了九成九的位置，之後兩個主道和興業街的交叉口上有監控，車拐進去，的確是看不到。

  街邊停靠著不少的大客車，司機通常會選擇在這樣的郊外補充一下、體力，因為大型車輛不許進市區，所以在這裡吃完飯之後，會在外環路上繞一圈，從高速口進高速繼續趕路。

  許諾明顯沒什麼機會接觸這樣的底層社會，街邊的小販支起一口鍋，露天做飯，然後在街邊鋪上許多的小座椅和小桌子，我們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了附近的工業園休息，桌子上擠滿了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

  我們幾個都有點餓，也不在意衛生情況，一人點了一碗麵，在等著的時候，聊起了案情。

  「如果進了這個街，就必須從這頭，或者那頭出去，但是無論從哪一邊出去，無疑都會被拍到，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車運走的呢？」

  我話剛說完，就有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主動的搭上了話：「嗨，這事兒可就怪了。」

  我們幾個人一同看向他，許諾和小胖子不會和這一類人打交道，我微笑著拿出煙，遞了一根過去：「小兄弟，你知道什麼消息？」

  那人接過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嘆了一口氣說道：「最近我們這裡也是弄的人心惶惶的，那個終點站就在我們園區邊上，大家都在傳，那裡鬧鬼，遲早會波及到我們。」

  「怎麼個鬧鬼法？」

  「有一些秘聞別人不知道，可是我叔叔是公交司機，我對這事兒感興趣，經常追著問他，可是他怎麼都不肯開口，直到有一天我把他灌醉了，他終於開口了。」

  「我叔叔早些年是當兵的，一米八三的個頭，部隊裡挨過打吃過虧，半輩子沒哭過的男人，居然在我面前一邊哭一邊說這件事。」

  「叔叔說，那天晚上十一點，最後一班車應該進站的時間，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所以他去網絡部想看看那輛車的定位系統，因為我叔叔比較負責，實在是沒辦法無視這件事。」

  「可是那天晚上格外的陰森，本來就算要下班了，公交站這種有很多輛車的地方也是有至少兩名保安和幾名執勤人員的，我叔叔從出門到監控室，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只能聽到隱約的貓叫。」

  「他膽子也大，尤其是當過兵的人，都有一種莽勁兒，所以一開始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可是他進了監控室，發現監控室里居然也沒有人，叔叔才覺得有些不對，這裡應該是有一名保安常在的。」

  「叔叔以為保安去上廁所了，自己打開定位系統，發現那輛車停在興業街上，不動了。叔叔剛想把地區拉大，突然，信號消失了。」

  小伙子黢黑的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害怕，擔心我們不知道那個突然勁兒，還比劃了幾下：「就是那種一眨巴眼的功夫信號就不見了，你們知道吧。」

  「一開始叔叔以為機器故障了，刷新了幾次之後，還是找不到那輛車的信號，叔叔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尤其是保安到底去了哪裡，無論去幹嘛了，都不應該這麼久不回來才對。」

  「車很值錢，尤其是新換的這一批純電的，雖然個頭不大，但是一輛一輛價格不菲，所以叔叔拿了一個手電，就出去去興業街了。」

  「這附近一過八點就沒什麼人了，大家下班都住在更靠近市區的地方，這附近基本上就是一片死寂，只有飛馳而過的大型貨車。」

  「其實這些都沒什麼可怕的，我們這些在附近工作的都習慣了，誰能沒個值晚班的時候，可是那天的確是有些陰森的嚇人，那已經不算是安靜了，只能叫做寂靜。」

  「叔叔走到興業街上，整個人都傻眼了。」

  「那麼大的一輛公交車，明明剛才還有信號，可是居然短短的這麼一段時間，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