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消失的公車

  在半路上我們接到了新的命令：前往封龍山。

  還是小矮子開車，我坐在副駕駛，許諾坐在後邊，其實我是不想坐在小矮子邊上的，可是他說不想當我的司機，如果我坐後邊就讓我打車，我只好暫時性的妥協。

  小矮子不清楚本市的地形，打開導航找到封龍山，有些微妙的說道：「D市這些年發展的這麼好，居然周邊還有這麼偏遠的地方？」

  「D市西面被大山包圍，山很高，破山太耗費人力物力，所以一直都是向著東南方向發展，西邊只到二環以內發展的還可以，只不過再遠，可能就是非常落後的山區了。」

  聽完我的解釋，小矮子不說話，靜靜的開始開車，許諾在後邊看著我們兩個，有些高興的說道。

  「你們兩個現在關係不錯嘛。」

  「哪兒有！」

  我和小矮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許諾吐了吐舌、頭，話鋒一轉，開始問起了案子的事情。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是失蹤案，老張已經在現場了，到了他會告訴我們進展的。」

  車開到半山腰就停下了，山路太過崎嶇，小矮子對自己的車技沒有信心，所以一行人只好步行走完剩下的路。

  封龍山的環境十分不錯，四處都是青山綠樹，這樣的地點用來藏匿失蹤物品的確非常合適，我走在最後面，許諾在我前面，小矮子一個人在前面自顧自的走著。

  「這裡的山澗很深而且非常的陡峭，你注意安全，當然如果你在太平村玩高空墜人沒玩夠，我是不會攔著你的。」

  小矮子聽完我的話，居然徑直走到了山澗旁邊，嚇得我一個箭步上去拉住他的手，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讓我放心，然後我順著他看向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山澗裡面居然有一個人！

  我們急忙趕到現場尋找救援，老張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叉腰在寫什麼東西，看見我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準備開始介紹案情。

  我連忙打斷他，告訴他山澗裡面有一具屍體，需要派人去將屍體取上來，也許會與本案有關。

  老張對案子可能有些不上心，可是對於人的生死什麼的還是非常尊重的，他連忙向警局匯報了這個情況，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才給我們介紹起來了案情。

  我一邊聽他說，一邊看著眼前的公交車，公交車是市里新型的純電力公交車，這樣的公交車相比原來燒汽油的車，既少了那種讓人頭腦發昏的氣味，也變得更加穩當。

  我們上車進行檢查，車內相對來說很乾淨，不像是發生過兇案的現場，我注意到車上有三個攝像頭，一個在車頭，另外兩個在中間，一前一後，基本上就把整個車廂的情況記錄下來了。

  我指著攝像頭問老張：「攝像頭的影像還有嗎？」

  老張搖了搖頭：「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我們還不清楚，只不過連帶定位系統和存儲錄像的內存卡，都被破壞了，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來看過了，沒有辦法進行修復。」

  我點了點頭，疑惑的說道：「為什麼會有人對公交車下手？這玩意雖然挺值錢的，但是應該沒辦法倒手吧？」

  老張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唉，目前的犯罪動機還不清楚，這輛車失蹤是在一周之前，我們接到交通部門的報警電話後，一直在黑市上暗中調查，可是很快的我們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老張頓了頓，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先是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打電話的人是一個孩子。」

  「警局的人只進行了簡單地記錄，並沒有把這件事當成真正的案子來處理，原因你們也知道的，一個是近些年這樣的騷擾電話不斷地增多，很多無聊的人，另一方面，父親出去酗酒或者有什麼其他的行為我們都不清楚，一個孩子的判斷能力有限。」

  「可是很快事情就變得不對起來，人口失蹤的報案迅速增多，短短的一天，我們接到了十數通人口失蹤的報案電話啊。」

  聽到這裡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一眼許諾，許諾同樣十分的鎮靜，只有小矮子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沒有什麼表示。

  「失蹤人口達到了九個人，我們對此展開了大規模的排查，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消息。」

  「直到有一天小李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說，最近怎麼一直在丟東西，先是公交車不見了，後來連人也丟了，真是累人。」

  「然後我明白了什麼，連忙對家屬進行了詢問，然後得出了一個意料之中又讓人震驚的事實。」

  「這九個人果然是和公交車一起失蹤的。」

  「同樣讓人震驚的是，我們一直認為公交失竊案受害人只有公車司機一個人，但是現在看來，如果再找不到其他人，我們只能定義為大規模的惡性殺人事件了。」

  「直到一周後的今天我們才找到了這輛失蹤的公交車，是一名當地的村民，叫王建國，他上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這輛公交車，然後報給了村長，村長還算有常識，立即聯繫了我們警局。」

  我嘆了口氣，雖然老張沒有說，可是時隔一周我們才能找到這輛公交車，的確是辦案不力，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老張臉色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我很了解，這是他害怕的表現：「奇怪的是，當我們發現公交車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在車上找到那些失蹤的人，然後通過記者的報導，民間開始流傳起來了一種說法。」

  我一聽就知道又是那些神神鬼鬼的傳聞，但是並沒有打斷老張，老張摸了摸自己的鼻頭，繼續說道：「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本來是清朝一處人家的大宅，奇怪的是，這家寨子的主人家是大官，家裡妻妾成群，可是一直都沒有子孫後裔，而且家中意外不斷，總是能看見郎中進進出出那戶寨子，直到後來再也沒有郎中去過。」

  「因為那戶人家死絕了。」

  「再後來，民國時期打仗的時候，不少人占據了這附近，總會把那間最豪華的寨子當做是自己的據點，然後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兵敗身亡。」

  「直到建國以後進行改建，動了那塊地皮，才發現屋子底下，大大小小的埋著九張豎著的棺材。」

  我是不信這些，不過許諾已經嚇得有些神情不自然了，小姑娘最喜歡這種靈異八卦，可是又比誰都容易害怕，我拍了拍許諾的肩膀，許諾一開始有些驚訝，然後沖我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對老張說：「你別鬧這些封建迷信，咱們是警察。」

  老張嚴肅的對我說：「小王，你還年輕，不知道敬畏，早些年我、、、」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去聽老張嘮嘮叨叨，問道：「那麼失蹤的人是死了嗎？」

  老張搖了搖頭：「這裡不是兇殺現場，最起碼我們看起來是的。」

  「不，這裡就是。」

  一直沉默的小矮子東看西看之後，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我有些疑惑的問：「車內如果死了那麼多人，就算兇手打掃的很乾淨，也會有很多血腥的味道吧？」

  「Ecosorb。」

  我和老張疑惑的看著小矮子，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許諾拉了拉我的袖子，然後輕聲解釋了起來。

  「這是一種植物中提取的臭味中和劑，因為是精油質地，所以具有極強的揮發性，的確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血腥味。」

  我對自己不懂的事情保持學習的態度，低頭悄悄的問許諾：「有什麼證據嗎？」

  許諾看出來我不想在小矮子面前露出自己的知識盲區，也悄悄的回答：「判斷起來不難，你能不能聞到車廂里有淡淡的植物味道？」

  我努力的聞了聞，可是車廂里有那種車載的綠茶香水的刺鼻味道，實在是不好聞到他們說的那種淡淡的植物味道。

  許諾悄悄的繼續說道：「其實我也聞不到，但是馬學長在學校的時候就有這種能力，可以聞到很多一般人聞不到的味道。」

  我嘿嘿一笑，用手當著，悄悄的說道：「那他不該姓馬，該姓狗。」

  我和許諾吃吃的笑了起來，老張搖了搖頭，小矮子負手走到我和許諾的面前，皺了皺眉，聞了聞，說了一句：「狗男女的味道。」

  許諾臉紅了起來，我倒是無所謂，反而隱約有些高興。

  小矮子指了幾處地方，可以看到明顯的什麼東西幹掉之後留下的痕跡，警方並沒有在意，這樣的痕跡在公交車上實在不是什麼會引起人注意的地方。

  「讓痕檢科的人過來檢查一下這是什麼東西，我想我們就能知道，為什麼這個現場不僅沒有什麼痕跡，連味道也消失殆盡的原因了。」

  小矮子神情微妙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