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新的屍體

  老大爺擦了一把淚，從地上站了起來，抓著小丁的袖子，說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行不行？」

  小丁一臉的為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兩個紀檢委派來的檢查。

  我還沒說話，紀檢委之中的一個警察開口說道：「算了，讓大爺先看看吧。」

  小丁帶著老大爺就去了停屍房。

  我們都在後面跟著。

  停屍房裡面，此時停著兩輛蓋著白布的簡易推車。

  一張床上放著是孫兵的屍體，另一張床上，此時正蓋著一片白布。

  小丁領著大爺走了過去，掀開了那張白布。

  老大爺一看見，就止不住的開始流淚。

  這個年頭，這些老人基本上家裡都是一個孩子，這麼年輕就死了，傷心是肯定的。

  小丁在旁邊安撫著老人，確定了屍體的身份之後，小丁把老人帶到了旁邊的屋子休息。

  我和那兩個紀檢委派來的民警，走到了屍體前。

  那個屍體是在工程部對面的人工湖裡打撈出來的，死亡時間初步診斷為早晨九點左右，打撈出來的時候，屍體已經開始慢慢浮腫了，看樣子，在裡面已經泡上了一段時間。

  屍體上也遍布傷痕，我粗略一看，那些傷痕也是用小刀劃出來的，傷口的程度和孫兵身上的一模一樣。

  只是致命傷，再也不是用筆戳進脖子了。

  而是在咽喉處的一處刀傷。

  刀傷很深，橫在咽喉處，粗大的傷口裡面已經流不出來血，只是向外翻著邊，露出傷口裡面泡的發白的一團團肉。

  畢竟小丁不在場，他才是真正的法醫，他不在，我們也不敢說什麼。

  此時，紀檢委派來的兩個監督警察，先開了口。

  微胖的那個姓黃，他開玩笑的說道：「得，素問王辰警官的探案神速，我們這還等著看王警官迅速破案，好給自己洗清冤屈，結果這第二據屍體就出來了。」

  這個屍體一出來，立馬洗清了我的嫌疑。

  屍體的死亡時間是早晨九點，那個時候我已經被叫到公安局審查了。

  稍微瘦一點的姓李，他也笑著對我說道：「我們本來也知道不是王辰警官做的，但是還得走走程序，畢竟上面對這個很重視。」

  我笑了笑：「沒事，大家都是警察，必須得走程序。」

  我心裡雖然一陣罵娘，畢竟當了警察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被繳槍，我心裡一陣不痛快。

  「王警官，接下來你看怎麼弄？」黃檢查問道。

  「這明顯也是被私刑審訊過的，兇手到底在審訊什麼？為什麼被審訊，這個才是重點。」我說道。

  這也是實情，現在雖然知道兇器是一把小刀，但是這兇器你怎麼查，小刀滿街都是，這小刀又沒有編號。

  兇手也不傻，在殺孫兵的時候，就已經動用了斷電關攝像頭的貓膩，監控估計也查不出來個什麼。

  「那你有什麼線索，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被審訊嗎？」黃檢查繼續問道。

  「我想可能真的和工程部內部的貪污腐敗有關，孫兵在臨死前，大晚上的找過我，然後給了我兩個U盤，那兩個U盤裡，都是工程部的帳目資料。」我說道。

  「那那個U盤現在還在嗎？」黃監察問道。

  「就在我車上，我去拿。」

  我從車上拿到了U盤，交到了黃監察的手上。

  隨後，我便走到了孫隊的辦公室門前。

  我敲了敲門，孫隊在辦公室，讓我進去。

  「孫隊，又發現一具屍體，辦案手法和孫兵一模一樣，我判定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我一進門，就開門見山。

  「我知道，我聽說了，」孫隊說著，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把帶著槍套的手槍。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我的配槍。

  「槍還給你吧，沒辦法，你也看到了，紀檢委的人來了，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猜測，應該是有工程部內部的人，已經把貪腐這件事捅到上面去了，所以紀檢委才安排人下來。」孫隊說著，把槍從桌子上推到了我的面前。

  「是，孫隊，」我拿起了那把槍，「的確是，孫兵臨死前的晚上，找我就是說這件事，我想，很可能就是他把這件事捅到上面去的，所以兇手才會殺人滅口。」

  「另外，我聽說，兩具屍體身上都有用小刀虐待私刑的傷痕，這個屬實嗎？」孫隊問道。

  「屬實，我剛才仔細的看了王明的屍體，也是這種情況。」我回到道。

  「那你在怎麼想？」

  我沉吟了一會，說道：「沒辦法了，這個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作案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不管是孫兵的宿舍，還是王明的屍體，基本上除了刀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孫隊喝了一口茶，說道：「那你現在怎麼想，下一步怎麼辦。」

  「我想了想，似乎只能去找工程部的主要負責人談一談了，這是現在唯一的道路。」我說道。

  「審計組那邊呢？」孫隊問道，「還有沒有能找到的人，小組被解散了，員工總還留在工程部吧？」

  「我該查的都查了，審計組本來就四個人，一個是一個月前死掉的王義，一個昨天死掉的孫兵，再一個就是剛剛死掉的王明，還有一個……」

  「這最後一個人呢？」孫隊問道。

  「這最後一個人，審計組一解散，就直接辭職回家了，現在在老家，我早前查了一下，這個人的確在老家的一個私企上班。」我回到道。

  現在看來，這個人也算聰明，他八成是一開始就知道工程部的領導有貓膩，所以直接在審計組結算的時候，捲鋪蓋走人了。

  「你覺得，我們能找到他嗎？」孫隊問道。

  「不好找，而且說實在的，就算找到了，這種情況下，估計他也不會說什麼東西，畢竟都死了三個人了，誰不想明哲保身。」我回答道。

  「那你看著辦吧，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你，你去處理。」孫隊說完，就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走出孫隊的辦公室，忽然覺得剛才孫隊的話好像很有意思。

  這案子現在就是一個死胡同，我不可能去找那個審計組目前還活著的員工，就算能找到，也不見得能問出什麼來。

  那現在只能是去找工程部的高層管理。

  可是這要是真的是一個貪腐大案，這高層管理那也很難攻入啊。

  尤其是孫隊剛才的話，我怎麼怎麼聽，都覺得孫隊好像有把我往火坑裡推的意思。

  我回到了辦公桌，看到老張也坐在旁邊，這麼晚了，他居然沒走。

  我走過去，問道：「老張，這麼晚了，怎麼沒走啊，反常啊。」

  老張又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他走上來拍拍我的肩膀：「我這不是等你呢嗎？」

  這老小子一嬉皮笑臉，就肯定沒好事。

  「你等我幹什麼？」我問道。

  「走，慶祝你重新取回了自己的配槍，我請你吃飯。」老張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我一聽，又飯吃，不吃白不吃。

  晚上都八點多了，夜幕早就降臨了。

  馬路上的燈光都亮了起來，燈火通明。

  老張把車停在一個餃子館的門前。

  以前我和老張一直都喜歡在這吃餃子，老幫娘人很好，餃子又實惠又便宜，剝皮大仙。

  點好菜，餃子很快就上來了。

  我們兩個都沒說話，我也餓一天了，很快，兩盤餃子就下了肚。

  就在此時，老張喝了一口茶，緩緩的開口了：「王辰，你這案子，還準備繼續查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