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一個證人

  「是，你要真想了解小王的情況，我估計你還真得下一番功夫。」老大爺說完，又晃晃悠悠的走了。

  工程部，一個做工程的地方，居然把審計組給解散了，這還真讓我有點無語。

  環視一下四周，這個工程部還真是挺冷清，本來就不算很大的院子裡，居然連幾棵樹都沒有，只有院子的一角停著幾輛車。

  辦公樓也很陳舊，看樣子怎麼也有二三十年的歷史，牆的外壁已經發黃，到處都爬著爬山虎，遠遠一看，還真是一副破敗的樣子。

  我走進了辦公大樓，辦公大樓的旁邊，居然有一個登記室。

  裡面有個年級不小的老頭，正在看著報紙。

  「老師傅，請問，這個人你認識嗎？」我敲了敲登記室的窗戶，翻開了文件夾，又翻到了王義那頁，示意給他看。

  那個老頭好像對我的到來很不高興，但他還是抬起了頭，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

  「你是？」老頭開口問道。

  「我是公安局偵查組的，想來調查點情況。」

  「哦，」老頭輕輕的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我手中的死亡報告，「王義？」

  「啊，對，您認識這個人嗎？」我問道。

  「認識，一個月前死的那個小伙子嗎，聽說還是坐在木驢上死的，」老頭看了看我，「你想問什麼？」

  「老師傅，我想找找他的同事，方便的話，想簡單了解一下他的個人情況，然後探訪一下他的家屬。」我回答道。

  「他的同事？他以前好像是審計組的，可是審計組解散了……」

  老頭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老師傅，那你知道他的同事，或者和他關係最好的，都有誰嗎？」

  「和他關係最好的，這……這你讓我怎麼說啊……」老頭很是為難。

  「沒關係，我就是簡單的問問情況，問幾句話而已。」

  我正在哈著腰，費盡力氣的和老頭交流。

  忽然，一個小伙子風風火火的從辦公樓的門口走了進來。

  「李大爺，有我的快遞嗎？」那個小伙子看起來很精神，年級也很輕，應該是剛剛才參加工作的。

  「啊，小孫，你來的正好，這是你的快遞，另外，你和這位警察同志聊兩句吧。」這個小伙子剛一進來，老頭的眼鏡忽然一亮，好像終於能看到把他解救的大救星了。

  「啊？警察？」那個小伙子站在那一愣，「警察找我聊什麼啊？」

  「諾，這是你的快遞，」老頭隔著窗戶，把快遞遞給了他，「這位警察同志想要了解一下王義的情況，你和他一個辦公室，以前也是審計組的，你們聊聊吧。」

  那個小伙子一聽到這句話，臉色立馬變了變，先開始是驚訝，後來好像帶著一點悲傷。

  我向著他伸出了手，說道：「你好，我是公安部刑偵組的王辰，因為王義的案子，希望能和你簡單聊聊，你不用緊張，只是簡單的了解點情況。」

  他尷尬的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說道：「哦，好。」

  「我們找個地方吧，這裡說話好像不太方便。」我說道。

  「也是，那這樣吧，來我辦公室吧，辦公室里就我一個人，也不會打擾別人。」說著，小伙子就走上了樓。

  我也跟著走了上去。

  這工程部的辦公樓看來的確有些年頭了，台階已經破破爛爛，扶手上鏽跡斑斑，樓道的牆上本來是雪白的，現在黃的都有點發灰。

  那個叫小孫的小伙子一直在前面走，我在後面一邊跟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我當警察三年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已經有了點警察的直覺。

  從我剛一進這個辦公樓，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我跟著這個叫小孫的小伙子走了這麼久，發現這個樓又破又舊，可是這麼破舊的辦公樓，居然有著相當完善的監視設備。

  短短的一個樓道，在好幾個位置都擺放著攝像頭。

  感覺真的像是三百六十度徹底無死角的監視著整個大樓。

  「到了，王警官，請進吧。」那個小伙子走到一間辦公室的門前，打開了門，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那件辦公室不大，大概有個十一二平米，只有一張老舊的綠色辦公桌，門口有一個鐵架子，鐵架子上有個洗臉盆。

  屋裡的擺設就這麼幾個，所以別看這屋子小，但是依然顯得空蕩蕩。

  窗台上擺著一盆不知名的花，陽光照了進來，照到了那花朵的身上，那盆花顯得很好看。

  我正打量屋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屋子的大門正上方，居然也有一個監視器。

  這企業，真是絕了。

  「王警官，你坐，」小伙子給我拿來的一把椅子。

  「謝謝，」我看著他四處給我找杯子，似乎想給我接水，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用麻煩了，我們儘快開始吧，就是幾個簡單的問題，問完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請問，你和王義是什麼關係？」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和他沒什麼太大的交集，就是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偶爾周六周日在一起和其他同事聚聚餐，沒什麼，」他的樣子很坦率。

  「這個王義，他有家屬嗎？有親戚嗎？事件發生之後，他的家屬有沒有來這裡鬧過？」我問道。

  現在這個社會，也不能怪誰，畢竟什麼都在漲價，大家的生活壓力都很大，這麼年輕的小伙子忽然就死了，擱著誰，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得跑到單位去鬧一鬧，能弄點錢是點錢。

  「這個還真不太清楚，應該沒有吧。再說，就算真的有家屬來了，單位也出不起這個錢。」小伙子說著，靦腆的笑了笑，「我就是沒辦法，家裡老人以前也是這個工程部的，和這有感情，然後就進來了，不然，誰會來這呢。」

  「你們單位的效益怎麼樣，這個問題可能有點私人，你們單位簽過工資沒有，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王義在外面有大筆債務？」我問道。

  小伙子皺了皺眉眉頭，說道：「我們工程部雖然不怎麼富裕，但是拖欠工資還是不可能的，坦白講，畢竟是公有企業，工資還算湊合，王義欠錢可能性不怎麼大，因為他好像很內向，其實我就算夠內向的了，他比我還內向，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

  「他有沒有什麼家屬，或者什麼親戚，這方面你了解嗎？」我覺得在他這可能的確問不出什麼，不如打探打探家屬的情況。

  「他的父母好像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出的車禍，但是他好像還有個姑姑，要不你去哪問問？」就在小伙子說完的時候，忽然給我試了一個顏色。

  「哦，對了，王警官，你看這樣吧，我一會還有一個會議，你留給我一個手機號，我有什麼線索，我們電話聯繫，你看行嗎？」他說完，從身邊的辦公桌上找出一個本子，撕下一張紙，找出一支筆一起遞給我。

  我還在愣神。

  這小子剛才給我使眼色幹什麼，難不成他是個同性戀，他看上我了？

  忽然，我渾身都起了一陣雞皮嘎達。

  「好……好吧，」我接過那張紙和筆，寫上了我的手機號。

  「那王警官，我馬上要去開會，那我就不送了。」他說完，我就離開了。

  從他辦公室到停車場的路上，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這小子剛才幹嘛呢，好好的，幹嘛給我使眼色。

  我走到了車子旁，剛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我接到了一條陌生簡訊，上面寫著：

  剛才有人監視，我知道誰是兇手，晚上九點，我和你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