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砍槐(上)
2023-11-29 15:08:21 作者: 陳八仙
那吳老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後,好似想到什麼,對我說:「川子,帶上你的東西,跟老朽去一個地方。」
我一聽,疑惑道:「是去七煞槐那邊麼?」
他搖了搖頭,又催了我一句,讓我快點拿上自己的東西。
我本來想再問幾句,但看到吳老臉色不對,也沒深問,便將自己的旅行袋翻了出來,又跟著吳老下到一樓。
到了一樓,吳老把先前帶過來的菜刀、黃紙、清香、蠟燭以及一盞香爐提上,又找了一個手電筒,便領著我直接出了門。
出了門後,外面黑漆漆的,吳老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面,約摸走了七八步的樣子,吳老忽然停了下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問我:「川子,你懂不懂風水?」
我想了想,若說風水,我的確懂一些,卻不是很懂,僅僅是懂一些雞毛蒜皮,但,我們鬼匠的規矩是,不能學風水,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問個這個幹嗎?」
他瞥了我一眼,說:「老朽看你跟一般鬼匠不同,你懂得好似有點多了,其中還牽扯到風水了。」
我微微一怔,不由警惕地望了他一眼,解釋道:「哪有的事,我不懂什麼風水。」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領著我朝前走。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去的地方居然是建神廟的位置,入眼是一塊空曠的地方,地面不少地方被挖空了,露出一條條筆直的深槽,我大致上打量了一下,就發現這些深槽約摸三十公分寬,二十八公分深,長度的話應該在十五米左右,深槽裡面更是被灑滿了石灰。
在這些深槽邊上堆積了不少原木,都是上好的落葉松木。
要是沒猜錯,這神廟應該是打算用落葉松木來建,而這落葉松木防腐性極好,再撒上一些石灰,埋入地面,不說萬年不腐,保個兩百年還是沒問題的。
當下,我朝吳老看了過去,好奇心地問了一句,「吳老,我們來這幹嗎?」
他拿著手電筒在地面照了照,沉聲道:「那張德權說,木雕是從這裡挖出來的,而這塊地聽人說,是整個牛望村的天心位,掌管著整個村子的財富,在這位置埋木雕,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言畢,他將手中的手電筒朝我遞了過來,讓我給他照光,他則開始在地面畫了一個八卦,又將香爐放在八卦的中心位置,最後將清香、蠟燭插在香爐內,也沒點燃。
我問他這是幹嗎呢,他說,查氣場。
我有點不懂他意思,查氣場還有這方法?
不過,想到隔行如隔山,我也沒深問,就看到吳老弄好這個後,又將黃紙對半折了起來。
我以為他會將這些黃紙點燃,誰曉得,他折好黃紙後,竟然把那些黃紙悉數灑進邊上的深槽內,最後更是在香爐邊上席地而坐,嘴裡開始郎朗地念著一些詞。
說來也奇怪,他念的那些詞,我完全聽不懂,但我卻能明顯的感覺到整個空間的氣溫好似低了不少。
待他念到最後時,我只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就在這時,吳老臉色巨變,手頭上不停地結印,他結印的手法很奇怪,不像是我們平常見到的結印,而是一種頗為複雜的結印,令人看的眼花繚亂。
待他結完印後,他雙手緩緩抬起,待高於頭頂時,他雙手陡然停了下來,嘴裡大喝一聲,「顯!」
隨著這話一出,整個空間的氣溫立馬恢復到正常,先前那股壓抑也隨之消失了,這讓我大呼太玄了。
更玄的事還在後面,就在他落音的一瞬間,在吳老邊上顯示出一個白色的腳印,那腳印很小,只有十公分左右。
我死勁擦了擦眼睛,活見鬼了,就在剛才,這地方明顯什麼都沒有,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顯出一個腳印?
當下,我連忙問吳老,這腳印怎麼來的。
他沒說話,緩緩起身,盯著那腳印,臉色一凝,撈起一塊石子,在腳印邊上寫了一個字,是『更』字,又將先前帶過來的菜刀,插在那腳印中間。
這讓我好奇的很,就問吳老這字是什麼意思,他扭頭瞥了我一眼,說:「庚!」
我又問他,把菜刀插在腳印中間做什麼,他說了一個字,「殺!」
說殺這個字時,他滿臉殺氣。
說實話,我壓根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之間會有這麼重的殺氣,不過,我隱約覺得應該跟這個腳印有關。
至於這腳印怎麼出來的,即便到了現在,我依舊想不明白。
但想到每個行業都有各自的本領,也就釋然了。例如,我們鬼匠的本事,在外人看來,也是玄之又玄。
話又說回來,我對吳老是什麼職業,卻是好奇的很,若說他是道士,他剛才結印的方式與道士完全不同,說他是巫師,也不像。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吳老殺氣重重地將地面那些東西收拾好,領著我徑直朝前面走了過去,我問他去哪,他說,去七煞槐那邊。
七煞槐離這邊有點距離,我們倆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
因為是深夜的緣故,七煞槐邊上沒人,但光線卻是照的十足,將七煞槐周邊五米以內的位置照的宛如白晝一般。
「川子,你在這邊守著,我去找點東西。」剛站定,吳老朝我吩咐一句。
我點點頭,也沒說話,那吳老則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不到三分鐘時間,吳老再次回來,這次,他手裡多了一些東西,鏟子、鋤頭、柴刀以及一把鐵鍬。
我一看,連忙迎了上去,疑惑道:「吳老,這些東西哪來的?」
他罷了罷手道:「別管哪來的,老朽只問你一句話,想不想救你二叔。」
我說想,他又說:「如果想,就替老朽砍了這顆七煞槐,只要砍了這顆七煞槐,你朋友弟弟的事包在老朽身上,至於你二叔跟你父母,老朽盡最大的能力。」
我一聽,顫音道:「吳老,這七煞槐上了年頭,也成了氣候,一旦砍了,恐怕…。」
不待我說完,那七煞槐好似聽懂了我們的對話一般,竟然…竟然…整顆樹杆子晃動了幾下,殷紅的液體從樹杆處緩緩地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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