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歌離

  那歌瑤一聽我的話，絕美的臉龐閃過一絲詫異，「怎麼？有問題？」

  我嗯了一聲，這何止有問題啊，分明是有大問題，就問她：「你弟為什麼會渾身癱瘓如泥？」

  她面上閃過一絲難堪，也不說話，倒是一邊的莫千雪緩緩開口了，她說：「表弟的情況，好像是跟木頭有關。」

  嗯？

  跟木頭有關？

  我連忙問具體原因。

  那莫千雪好似挺靦腆的，大致上告訴我，說是她表弟叫歌離，之所以會癱瘓如泥，說起來也是簡單的很，僅僅是在一顆老槐樹邊上，撒了一泡尿。

  聽著這話，不但我疑惑了，就連秦老三也疑惑了，那秦老三在邊上問：「撒泡尿就這樣了？」

  那莫千雪輕聲嗯了一句。

  我想了想，雖說有些老槐樹上了年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靈氣，但也不至於這樣吧，就把疑惑的眼光朝歌謠拋了過去。

  那歌瑤見我望著她，就說：「先去看看吧！」

  言畢，她朝莫千雪看了過去，意思是問莫千雪要不要一路同行。

  那莫千雪微微斟酌了一下，輕聲道：「我還要上課，你們去吧！」

  說罷，她朝我看了過來，好似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能開口，緩緩扭過身，朝教學樓那邊走了過去。

  待她離開後，我們三也沒久留，直接租了一輛小汽車去了歌瑤弟弟所在的村子。

  她弟所在的村子，叫爐關村，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這爐關村近乎十室九空，聽歌瑤說，這村子的村民以前靠賣火爐起家，現在幾乎都去了縣裡當官，滯留的村民不是傻就是愣，而把她弟弟移到爐關村來，實則就是為了她弟的身後事考慮。

  在說到她弟時，那歌瑤臉色明顯有點不對勁，有點悔恨交加的意思在裡面，大致是說，當初她應該阻止她弟，否則，也不會釀成如此大禍出來，又說啥，她弟今年才十歲，就這樣離開人世的話，太沒天理了。

  聽著她的話，我沒有說話，秦老三則一個勁地安慰她，奈何歌瑤沒理她。

  說實話，我能看出來，歌瑤對秦老三沒一點感情意思，但秦老三還是厚著臉皮貼了過去，箇中感覺，估計只有秦老三自己知道了。

  大概坐了半小時的車，我們三人到了爐關村，那歌瑤直接領了我們去了她家，還真別說，她家挺漂亮的，是一棟二層高的小洋樓，她弟則被安置在一樓，陪伴她弟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

  用歌瑤的話來說，這中年婦人是她父親專門請來照顧她弟，直到她弟死亡為止。

  在看到那中年婦人時，我微微一怔，就覺得這中年婦人好似在哪見過，後來一想，才明白過來，那中年婦人是老家隔壁村子的。以前聽父親說，這婦人跟我二叔年輕那會好似有過一段情史，後來也不知道咋滴，倆人一直沒能在一起，再後來，我二叔娶了我二嬸，這婦人也嫁作他人婦了。

  二叔癱瘓後，她曾去看過二叔，自從二嬸死了後，她卻是出奇的再也沒看過二叔。

  這讓我不由打量了那中年婦人一眼，一頭泛著銀白的頭髮，或許是因為剛忙碌完，她兩鬢之間的頭髮有些潮濕，緊緊地貼著臉，整個人看起來疲憊的很，但雙眼卻是異常的有神采。

  那婦人見我盯著她，應該是認出我了，沖我一笑，說：「你認識我們家小姐？」

  這話一出，歌瑤詫異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問我：「你們倆認識？」

  我也沒隱瞞她，就告訴她，我跟這婦人算是半個同村人，而那婦人則笑了笑，也不說話。

  隨後，歌瑤跟那婦人說了幾句，大致上是問她弟這些天怎樣，有沒有好轉。

  那婦人告訴她，她弟的情況這幾天惡化的很，以前每天還能吃個小半碗稀飯，如今一天下來，頂多是三勺稀飯，又說估摸著堅持不了多久。

  這讓歌瑤臉色劇變，二話沒說話，連忙朝她弟的房間走了過去。

  我沖那婦人笑了笑，也跟了上去，秦老三也沒落後，緊隨其後。

  進入房間後，我發現這房子黑漆漆的，也沒開燈，本以為那歌瑤進去後會開燈，哪裡曉得，她也沒開燈，而是摸黑走了進去。

  「小弟，你怎樣了？」

  這是歌瑤進入房間後的第一句話，言語之中滿是關切之意，而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心裡隱約有些不安，莫不成那歌離死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的樣子，這才緩緩地傳出一道聲音，「姐，我…我…。」

  這聲音虛弱至極，好似一口氣接不上來就會斷氣一般，遺憾的是，由於房間太昏暗，我看不清那小孩的臉，但從這聲音我可以判斷出他的情況應該跟二叔差不多。

  遙記得我二叔說話也是他這個樣子，斷斷續續的且虛弱之際。

  當下，我也沒在房間久待，轉身走了出來，那秦老三問我去幹嗎，我說去靜一靜。

  出了房間，我在大廳找了一條凳子坐了下來，而先前那婦人見我出來，湊了過來，又給我倒了一杯水，說：「川子，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懂她意思，她對我二叔的情況比較了解，應該是看出那小孩跟我二叔的情況一樣。

  我也沒說話，主要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句，「你二叔這幾年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苦笑一聲，說：「還是老樣子，對了，您怎麼會跑到歌瑤家當起了保姆？」

  她笑了笑，也不說話。

  這讓我好奇的很，又問了一句，她還是不說話。

  就在這時，秦老三跟歌瑤也走了出來，那歌瑤應該是哭過，眼角隱約有些淚痕，見我跟那婦人坐在一起，歌瑤走了過來，問我：「東川，你覺得我弟弟還有救嗎？」

  這個不好回答，就把我二叔的情況說了出來，又告訴她，廣州那邊有人或許有辦法，說到最後，我更是把最近打算去廣州的事告訴她了。

  她一聽，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把握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