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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事情原委

2023-11-29 15:08:21 作者: 陳八仙
  一念至此,我連忙起身,朝那老翁問了一聲好。

  雖說我們鬼匠跟木匠在做工時會有一些差別,但追其本質都是跟木頭打交道,又都是共一個祖師爺下來。所以,作為晚輩,在見到長輩時,必須得主動問好,這是規矩。

  那老翁原本雙眼緊閉,好似在打坐,一聽我聲音,緩緩睜開眼,一雙深邃的眼睛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冷哼一聲,「是你破了我的法?」

  我一聽,立馬明白過來,應該是他在李承澤家的窗戶上動了手腳。

  先前還在納悶,領我進來的那老翁,憑什麼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搗鼓老半天,這次事情的元兇居然就在他家裡,也難怪他會如此自信。

  我本來想問他,為什麼在李承澤家動手腳,不過想到李承澤的為人,我瞬間沒了問下去的興致,倒是對紅椿木沾屍氣的事充滿了好奇,就朝他問了一句:「老人家,有個事,我一直納悶,那紅椿木上為什麼會沾屍氣?」

  他壓根不理我,直接將頭扭頭到一邊去了。

  見此,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鬼匠跟木匠之間關係,本來就不和諧,再加上我前幾天破了他在李承澤家裡的法,他自然不會給我好臉色。

  就在這時,領我進來的老翁,估摸著是看出我的窘境,沖我笑了笑,說:「小伙子,你別當真,這何定國就是這樣,自以為天下第一,其實就是一手雕花雕的好。」

  「鄭開元,你會不會說話!」那何定國在邊上凶了一句。

  你說凶就凶吧,居然還忘瞪了我一眼。

  我也是醉了,直接無視那何定國,就問鄭開元,「您找我過來,不會是讓我過來受氣的吧?」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緩緩起身,一邊朝後面走了過去,一邊說:「當然不是,我找你過來,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李承澤家裡的事。」

  李承澤家裡的事?

  我當然想知道,要知道那摳門漢還欠七千塊錢勒,立馬點點頭,說:「有興趣。」

  他笑了笑,也不說話,搬出一套茶具,還真別說,這鄭開元的房子雖說寒酸,但拿出的茶具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應該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的雕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

  緊接著,鄭開元又拿過來一個暖壺,不緩不慢地洗了一下茶具,又泡了一壺茶葉,給我和何定國每人倒了一杯,問我:「小伙子,你可曾聽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嗯了一聲,幾天前在李承澤家裡,他說過這句話,我當時還挺納悶的,就說:「這話跟李承澤家裡的事有關?」

  他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示意我喝茶,至於那何定國則一直一副殭屍臉,一動不動的,也沒伸手去端茶杯。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疑惑地看著鄭開元,就聽到他說:「還是先前那句話,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這報應吶,遲早會來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立馬明白過來,應該是李承澤做了什麼傷天害地的事,讓何定國給知道了,這才在李承澤家窗戶上動了手腳,就朝何定國看了過去,本來想問他一句。不過,看到他那張殭屍臉,我選擇問鄭開元,就說:「您老是怎麼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淡聲道:「這個事,得從十年前開始說起。」

  十年前?

  我有點懵,李承澤的事,不就是這幾天麼,怎麼又扯到十年前了。

  那鄭開元應該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捋了捋下顎的鬍鬚,朝何定國看了過去,笑道:「老何吶,他人都來了,你的東西還藏著幹嗎?」

  這話一出,那何定國冷哼一聲,微微睜開眼,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像變戲法似得,從後邊摸出一塊二指寬的木頭,我拿起來看了看,這木頭是紅椿木,入手有點粗糙,仔細聞了聞,有股很淡的屍氣。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道:「這是做窗戶的木頭?」

  那點頭不語,又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也不曉得咋回事,我感覺他看過我的眼神很怪,特別是在盯到我右手食指指甲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緊接著,他好似想到什麼,從身後摸出一把魯班尺。

  奇怪的是,這魯班尺並不是我們平常所見到的魯班尺,而是渾身泛著金色,四邊鑲嵌著一顆顆綠豆大的竹子。

  拿出魯班尺後,那何定國嘴裡念了幾句深奧難懂的詞,我聽的雲裡霧裡的,就發現他念完詞後,又拿著魯班尺在紅椿木上拍打了幾下。

  他拍打的手法很是怪異,我從來沒見過,他是先將紅椿木立起來,拍了一下,後是將紅椿木平放,又拍了一下,最後將紅椿木窩在手心,又拍了一下。

  我問他這是幹嗎呢,他沒理我,反而讓我拿著紅椿木。

  我也沒想那麼多,接過紅椿木,握在手心,奇怪的是,先前拿這紅椿木時,感覺這紅椿木很平常,沒啥不同,而此時握著這紅椿木,卻是涼意徹骨,就像是剛從冰窟拿出來一般。

  就在我感受紅椿木的異常時,陡然,感覺腦袋一通,痛的我差點沒哭出來,扭頭一看,那何定國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木凳子,正好砸在腦上。

  瞬間,我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也變得特別不舒服,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四邊涌了過來,令我四肢也變得麻木起來。

  隨後,我不知道是昏迷過去了,還是怎麼回事,就聽見一道格外奇怪的聲音,鑽入耳內,那聲音像是某種鬼語的呢喃,刺得我耳膜生疼。

  約摸過了片刻時間,那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旋即,耳邊響起一對男女對話聲。

  女說:「承澤,這樣不好吧!」

  男說:「有什麼不好的,這些年他們分了我們不少錢,而他們這些人只會吃喝嫖賭抽,憑什麼讓我給他們分錢。」

  女說:「可,他們終究是你的合伙人,當初要不是他們給你錢,你也開不了貿易公司啊!」

  男說:「他們當初給的那點錢,早就十倍還給他們了,如今,這貿易公司全靠我一個人。行了,不說這事了,他們已經被我下了安眠藥,趁他們熟睡之際,活埋了他們,否則,日後不知道還要給四個廢物分多少錢!」

  女說:「可…可…可我害怕啊,這可是四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男說:「婦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說了,坑已經挖好了,快把那鏟子拿過來,等他們醒過來,就難辦了。」

  女說:「承澤,這鏟子好像是被樹枝給纏住了,拉不動。」

  男說:「你啊你,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讓我來。」

  緊接著,一道拉扯樹枝的聲音傳了過來,再後來就是沉重的鏟土聲,以及歇斯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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