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大忌諱
2023-11-29 15:08:21 作者: 陳八仙
見此,我緊張地問了一句,「師…兄,你要幹嘛?」
他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我右手食指的指甲,淡聲道:「西南庚辛位,有顆松樹,你過去砍了它。」
我嗯了一聲,也沒敢猶豫,便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坦誠而言,我那個時候有些怕師兄,根本不敢違抗師兄的意思,他說什麼,我便照著做什麼。
當我來到西南庚辛位時,跟先前一樣有顆松樹,這松樹不大,跟第一棵松樹大小差不多,令我鬱悶無比的是,我這邊剛舉起斧頭砍下去,師兄在後面直接來了一句,「川子,你是向我展示你的柔軟嗎?」
我面色一紅,舉起斧頭用力砍了下去,師兄走了過來,一掌拍在我腰間,淡聲道:「砍樹得腰馬合一,揮臂要剛勁有力。」
我沒說話,舉起斧頭再次劈了下去。
就這樣的,整個上午都在師兄的喝斥聲中度過,大概砍了九顆松樹,按照師兄的意思是讓我把那些松樹的樹枝給劈掉,但砍完那幾棵樹,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坐在地面大口出喘氣,師兄搖了搖頭,從我手中拿過斧頭,一邊劈掉樹枝,一邊說他當初跟在師傅身邊時是如何學藝,又說現在的年輕人懶了。
不得不說,師兄劈樹枝的整個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般,每一動作都是一氣呵成,沒絲毫多餘的動作,甚至可以說,看師兄劈樹枝,簡直就是一場視覺享受。
劈完那些樹枝,時近中午,師兄在我邊上坐了下來,又給我遞了一根煙,問我抽菸不,我本來想說不抽,但看到師兄的臉色,我立馬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氣,嗆得要命,眼淚都快出來了,就聽到師兄淡聲道:「煙是好東西,得學,以後你上門幫人幹活,煙能令你跟東家的關係更近一步。」
我哦了一聲,也沒說話,悶著頭抽菸。
一支煙過後,我實在摁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就朝師兄問了一句,「師兄,那魏德珍到底要打什麼棺材,為什麼你一而再的拒絕她?」
師兄瞥了我一眼,慘笑一聲,又在身上盯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道:「川子,既然師傅讓你跟在我身邊學藝,我也不能讓你白來,自然要教你一些本領,而這砍樹,僅僅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教你如何識棺,打棺以及什麼樣的人打什麼的棺材。」
我嗯了一聲,好奇地望著師兄,就聽到他說:「首先,你得記住一點,我們鬼匠打棺有三個禁忌,一是惡人的棺材不能打,二是孩童的棺材不能打,三是死於新婚之人的棺材不能打,特別是這第三種棺材,萬萬不可打,一旦打了會折自己的陽壽不說,甚至會招來一些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師兄頓了頓,抬眼朝村內望了一眼,繼續道:「而這魏德珍所要求的棺材,正跟第三種棺材差不多,她家男人死於大婚之日。」
我一聽,立馬感覺到不對,我記得魏德珍說,她老是夢見她男人跟小孩向她訴說,而聽師兄這語氣,魏德珍剛結婚她男人就死了,那小孩是怎麼來的?
我把這疑惑問了出來,師兄深吸一口煙,淡聲道:「當年他們二人的父母不同意這樁婚事,倆人私奔出去了,懷了六次,也不知道何故,那六個小孩還沒出生便在肚裡夭折了,後來倆人父母見他們可憐,便同意他們的婚事,誰曾想到,就在兩人大辦酒席之時,男方陡然死了。」
「怎麼死的?」我呼吸一緊,忙問。
師兄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只悶著頭抽菸,約摸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師兄站起身,朝我說了一句,「把這些樹木扛回去,下午打那種棺材,你在邊上看著就行了,千萬別碰。」
我想問原因,在看到師兄一臉鄭重之色,也沒敢問,便跟著師兄扛著那些樹杆回到村子。
我們回到村子,師兄先是將那些樹杆丟進池塘,說是做棺材前,得讓這些樹枝吃些水,後是讓魏德珍給我們做一頓中飯,本來這事沒啥值得說道,但師兄對中飯的菜卻有特殊要求,說是中飯的菜不能放豬油,不能放醋,不能醬油,用他的話來說,放了這些東西會影響他打棺材。
所以,在看到我們中餐時,我跟師兄都懵了,只見,那魏德珍步履蹣跚地端了兩碗白米粥擺在我們面前,說:「按照你的要求,沒放豬油,沒放醋,沒放醬油,對了,等會再給你們弄點蘿蔔乾。」
本來上午乾的是體力活,早已飢餓難忍,而看到這中餐,我也是無語了,就這還算了,由於師兄不敢對那魏德珍發脾氣,就對我說:「愣什麼愣,趕緊吃啊!」
我心裡那個委屈啊,我招惹誰了,也沒說話,悶著頭喝白米粥。
中餐過後,師兄先是將放在池塘里的松樹撈了出來,後是在這村子的堂屋架了兩條長木凳,說是得開始打棺了,我本來想幫忙,但師兄一而再的招呼我,說是打那種棺材,我不能幫忙,一旦幫忙會害了我。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直站在邊上看著師兄將松樹脫皮,劈成一塊一塊的棺材板,師兄的雙手好似有魔力一般,九顆松樹他僅僅用了一個小時,便將它們悉數劈成棺材板,看上去約摸四公分厚,長約二米七,寬二十八公分,我問師兄為什麼劈成這樣。
他給我的解釋是,一般棺材是做出五鼓三圓的效果,上蓋為天,下底為地,兩側是梆,前後懷頭,上下木料的比例為四六分,前後的比例為三七分,而師兄要打那種棺材,不能按照這個比例而行,說是要打出五面的效果。
我一聽立馬納悶,一般棺材都是上、下、左、右、前、後六面,五面的棺材,這有點不對勁啊,就問師兄原因。
他一邊將松木磨平,一邊解釋道:「只要你將心思放在這上面,沒有東西不能用木頭做出來,記住,有心萬事通。」
說完這話,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饒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怪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真心醉了,一般長輩都希望自己後人好好學習,到了師兄這,把心思放在學習倒成了錯誤。
我也沒敢說話,就在邊上哦了一聲。
話音剛落,我眼睛的餘光忽然瞥到師兄手中的那塊松木居然…居然滲出殷紅的液體,那液體有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滲出的速度極快,不到片刻時間,整條松木板已經變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