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打破黃昏的開始

  看著讓人心驚的各種畫面，美隊跟在海姆達爾身後，終究來到了仙宮大殿裡。

  站崗的衛兵按順序為海姆達爾行了禮，片刻之後，海姆達爾便將美國隊長引到正殿前方。

  到這裡，海姆達爾止住腳步，朝美隊叮囑一聲。

  「我認識你，也經常聽到你的名字，史蒂夫·羅傑斯。

  不過，無論你在米德加爾特有著怎樣的名聲，也不要將凡人的驕嗔帶到這座故老相傳的神殿之中。

  雖然陛下對覲見禮儀並無要求，但要注意，務必保持恭謹！」

  「還請放心，我會的！」

  當著海姆達爾的耳提面命，羅傑斯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是個懂規矩的人。

  尤其他更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人，可是那個光勇力便能橫推地球，自身更是九界之王這樣最為尊貴的王者！

  見羅傑斯態度認真，海姆達爾點一點頭，隨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等羅傑斯隨他手勢走向前方時，海姆達爾卻轉過身，一如既往地提著自己的門鑰匙，安然走向自己永遠佇立的彩虹橋頭。

  那座偉大的世界樹神殿裡，每分每秒都佇立著一個同樣偉大的神明。

  他不曾休息，不曾睡眠，他聆聽一切，也關注一切。

  他將犧牲所有時間，也將遺忘所有需要，他不娶妻，也不生子。

  他就是海姆達爾。

  現在如此，未來亦是……。

  伴著海姆達爾逐漸離去的背影，美隊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只見美隊穿過正殿內駐守的衛兵，一路來到海森堡王座前大約三十米的位置站定。

  此時此刻，美隊當然看得清海森堡的身影，只是他有些遲疑，他不知自己該用怎樣的方式和這位九界之王溝通。

  畢竟他們只打過幾次交道。

  思索間，美隊遲疑著抬起左手，將手臂橫在胸口上。

  下一秒，他做出了企圖單膝跪地的姿勢。

  在他想來，海森堡註定是最尊貴的王者，那這樣的禮儀應該……。

  「咳咳，幹啥呢？」

  美隊完全沒想到，海森堡居然打斷了他的動作。

  片刻之間，他只覺徹底失去了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就那麼從正蹲下的姿勢里緩緩飄起，接著便恢復了正常的站姿。

  而與此同時，海森堡也輕笑著從王座上站起，一路走向美國隊長。

  看著美隊此時略顯驚訝的表情，海森堡對他擺了擺手。

  「別鬧了，我又不是奧丁，沒有那麼多繁文覆節。

  下跪什麼就免了吧，叫我一聲海森堡就好。」

  「那可不行，陛下，畢竟……。」

  美隊遲疑著回應一句，而說話間隙，他也從自己腰帶上摸出了儲存的現實寶石。

  「畢竟您不止帶著時間和心靈寶石來到我們的未來，親自幫我們解決了來自滅霸的大麻煩。

  而直到現在，直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

  當我帶著大家湊齊的寶石，來到過去的每一個時空將寶石進行交還時。

  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拿到的每一顆寶石，居然都有著陛下的幫助！」

  話音落下，美國隊長雙手將現實寶石托起，鄭重的遞向海森堡。

  海森堡也不客氣，他隨手拿過現實寶石，接著又拍了拍羅傑斯的肩膀。

  「你確定每個寶石都有我的幫忙？」

  「沒錯，我確定，因為我早已經和大家詢問了寶石的來由。

  在您這裡，時間或許並不相同，但在其他時空，在您的未來……。」

  美隊說到這裡，忍不住露出了尊敬的面色。

  「想必我們到時候還會見面的！」

  「哈哈，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好吧好吧。」

  海森堡笑著將寶石揣進兜里，接著他看了看美隊，輕聲問到。

  「我從你們那個時空離開之後，你們怎樣，夥計？」

  「麻煩的事情有很多，不過那都不是我能幫上忙的事情！」

  面對海森堡的問題，美隊的表情有些無奈，見海森堡態度和善，他也放下心弦，索性和海森堡多聊了兩句。

  「說真的，我們在決定一切之前，實在是有些欠考慮了。

  雖然我們做的確實是大好事兒，但歸根結底，爍閃已經過去了五年，整整五年。

  最開始的時候，面對突然回歸的親人，大部分人類還真心為此感到幸福。

  但消失的人回來的越久，出現的問題就越來越大！」

  美隊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怕您笑話，我特意回來送寶石，實際上已經抱著逃跑的打算了，陛下！」

  「哦？」

  美隊的話讓海森堡愣了愣，他難以置信的看向美隊。

  「你？逃跑？你確定？」

  「是的，我真的打算臨陣脫逃了，我……已經沒法在面對未來的世界了！」

  話音落下，美隊遺憾的搖了搖頭。

  「爍閃過去足足五年時間，這五年裡，數不清的人類憑空消失。

  可當他們回歸之後，他們在為一部分人帶來幸福的同時，也締造了數不勝數的混亂！

  無數人的工作崗位，早已在爍閃期間被他人頂替。

  就連無數財閥家族，光繼承問題就重新釀成了數不勝數的血案。

  至於那些驟然回歸的可憐人，他們雖然重新擁有了性命，但除了生命以外，他們居然一無所有！

  甚至就連我的好朋友獵鷹，他……他……。」

  美隊面上的難過愈演愈烈，只見他疲憊的嘆了口氣。

  「他消失這些年，他的家人過得很難，但等他回歸，他卻連一份銀行貸款都申請不到。

  至於原因，就是因為他沒有過去五年的消費記錄和工作記錄！」

  說到這裡，美隊那挺直的脊樑緩緩彎了下去，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一生支持的美國，究竟是出現了怎樣的毛病。

  「就連獵鷹都沒法申請貸款來幫助他的家庭，更不要說其他數不勝數的普通人。

  他們回歸之後，愛人成了別人的愛人，孩子成了別人的孩子，家庭支離破碎，工作徹底消失，沒有賺錢的來源，沒有福利的支持。

  海森堡陛下，在我回到您這個時代送還無限寶石時，我那邊的地球已經為這一事件，掀起了不下數百次大大小小的爭端！」

  「可越是這樣混亂，你越應該堅守你的位置，羅傑斯。」

  海森堡對羅傑斯說道。

  聽了海森堡的話，羅傑斯頓時亮起了意動的眼神。

  可僅僅片刻，他眼裡的神采便重新黯淡下去。

  只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繼續對海森堡解釋道。

  「抱歉，我真的沒那樣的能力了，當數不勝數的人被迫接受他們如今家徒四壁的命運之後。

  我……或者托尼，我們全都成了他們厭惡和仇恨的第一對象。

  為此，托尼和黑豹一起，又聯手古休會的法師組成了新的組織，名為光照會。

  它們乾脆交叉武裝了鋼鐵機器，法師，還有瓦坎達的部隊，直接對全世界進行了強硬的引導。

  它們鎮壓了無數次暴動，這一措施雖然讓人們的罵聲更狠，但恰恰也讓他們逐漸安分下來。

  我……不贊成托尼那愈發嚴厲的舉措，但我同樣明白，只有他的手段才是目前最合適的手段。

  我沒法安撫人們的怨氣，我更沒法統合人類的情緒，所以我只能放手，任由我昔日的朋友，用我昔日敵人的方式去做到那一切。

  我……眼看托尼越來越像一位獨裁者，但我所在的未來，居然真的需要那樣一位獨裁者……。」

  話音落下，美隊輕輕的搖了搖頭，只見他右手一抬，後腰上掛著的雷神之錘頓時出現。

  他將這錘子遞給海森堡。

  等海森堡拿起錘子之後，他便繼續說道。

  「陛下，我抱怨了這麼多，恐怕你已經聽厭了。

  如果您對未來還有什麼好奇，那等我們下次見面，我在同您好好聊聊。

  至於現在，我該去送還其他寶石了，畢竟時間線的穩定才是最重要的事！」

  說完，羅傑斯隊長對海森堡鄭重的鞠了個躬，隨後便打算轉身離去。

  看著羅傑斯那蕭索的身影，哪怕海森堡也不免與之共情。

  自己對羅傑斯那個未來的改變，恐怕真的讓這位老兵，感到發自內心的疲憊了。

  只見他走上兩步，從身後輕輕按住了羅傑斯的肩膀。

  「夥計，你還剩幾顆寶石沒有還回去？」

  「阿斯加德這裡是第一顆，剩下還有靈魂，力量和空間寶石！」

  「那送完這些寶石之後呢，你有什麼打算，羅傑斯？」

  「我……。」

  羅傑斯遲疑了，他的胸口不斷起伏。

  在那無限的思念和糾結之中，羅傑斯回過頭，對海森堡露出一個哭泣一般的笑容來。

  「我覺得，我的未來已經不需要老掉牙的美國隊長了，他們需要的是來自光照會的武力引導和經濟援助。

  美國隊長的存在，或許能讓他們多出一些對自由的嚮往和尊重。

  但從爍閃中回歸的人，他們連飯都吃不飽，又怎麼會需要美國隊長的精神呢？

  我……不止錯過了一個時代，更錯過了一個約定。

  當我無法在對未來產生幫助時，我想，到了我該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羅傑斯最後對海森堡點了點頭，接著便一路走遠。

  等他離開正殿之後，他便在不遠處的廣場上開啟了穿梭裝置。

  轉眼，美隊化作粒子，徹底消失不見。

  ……

  宮殿裡，海森堡將雷神之錘隨手扔向一旁，而與此同時，弗麗嘉也從宮殿後門走了進來。

  面對被扔出去的錘子，弗麗嘉右手一招，錘子轉眼來到她的手心。

  「陛下，您是在不開心麼，不然為什麼要將索爾的寶貝拿來亂丟？」

  「別開玩笑！」

  海森堡制止了弗麗嘉的調侃，同時他無比認真的回應一聲。

  「我啥時候把玩索爾的大寶貝了！」

  「呃……，總說這樣流氓的葷話，可不該是陛下您的做派。

  看來，和那名羅傑斯的告別，讓陛下您的心有片刻混亂了呢。」

  弗麗嘉一邊說，一邊拎著錘子來到海森堡身旁站定，繼續說道。

  「未來人還算言出必行，我只將寶石借出三秒，他們就為我們還了回來。」

  「呵呵，他們要是不還，我會親自去取，我想，他們怕是不怎麼喜歡見到我吧。」

  「陛下說笑了，除了深受您庇佑的子民以外，誰會想和阿斯加德的神王打交道呢？

  畢竟阿斯加德沒有打交道，只有……打過去！」

  「沒錯，打過去！」

  話音落下，海森堡將寶石從兜里摸出，扔向弗麗嘉。

  等弗麗嘉恰好將寶石接住時，海森堡也繼續吩咐到。

  「現實寶石出現這麼久，黑暗精靈也沒有半分意動，他們總不會是在宇宙里住的習慣，以至於不想回家，也不想占領九界了吧？

  瑪勒基斯放不下這顆寶石，他們終究要圍繞這玩意做點手腳。

  你帶著寶石去見海拉和洛基，圍繞寶石制定一個能將瑪勒基斯叼出水面的計劃吧！

  只要瑪勒基斯和他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子民徹底暴露，阿斯加德便直接起兵。

  不要讓戰火在我子民的身旁點燃，我們必須打過去！

  正巧，等我戰勝奧丁之後，還沒有在這片宇宙和九界裡做出什麼能鎮住異族的大事。

  那就讓一切都從瑪勒基斯開始吧！」

  話音落下，海森堡回到王座上，緩緩的坐了下去。

  面對輕笑的海森堡，弗麗嘉將現實寶石搖曳兩下，乾脆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確定要讓我也和孩子們一起制定計劃？」

  「不然我怕那群各有弱點的小傢伙，漏掉什麼至關重要的事。」

  海森堡回應之後，忍不住看了看弗麗嘉的臉。

  在原本的劇情里，瑪勒基斯的陰謀一路撞在了洛基的將計就計和不作為上。

  結果洛基的不作為，直接讓弗麗嘉本人在魔法受到干擾的致命時刻，被黑暗精靈的狂暴戰士撿了人頭。

  看著此時的弗麗嘉，海森堡心想。

  讓你親自給麻辣雞絲挖坑，還不是要讓你先過了命運的坎兒！

  而與此同時，聰慧的弗麗嘉也早已通過對無數信息的綜合，得出了某種問題的答案。

  只見她對海森堡溫柔的笑過之後，接著便輕聲問到。

  「今天一整天，您看我的眼神總帶著些許憐憫。

  而我未來那個不成器的孩子，他看著我的眼神也帶著濃濃的悲傷。

  您去過未來對吧，所以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麼，不要讓我只能靠猜測來面對我即將面對的命運，陛下。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話音落下，弗麗嘉溫柔的走向海森堡，她俯下身子，輕輕吻了吻海森堡的額頭。

  感受著弗麗嘉那釋然的吻，海森堡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那個胖索爾經歷的命運里，你死在今天，死在黑暗精靈手中。」

  「哇哦，這真是個特殊的消息，不過放心吧。

  我才不會被這樣一個答案擊垮。

  我能感受到未來和現在的不同，未來索爾和我說的那些故事，早就被您的出現徹底改變了。

  在索爾嘴裡，奧丁死於數年之後，海拉和阿斯加德一起毀滅，而那，就是阿斯加德註定面對的諸神黃昏的一種。

  如今來看，我的死似乎可以算作是諸神黃昏的某種開始。

  那麼倘若我活下來，我們恐怕就真正走上了打破黃昏這一古老命運的道路！

  陛下，到那時，阿斯加德真正的敵人就要來了！」

  「呵呵，那又怎樣？」海森堡不屑的笑了笑。

  伴著海森堡的笑容，弗麗嘉別有意味的抿了抿嘴。

  「是啊，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