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無限減壽中（56）

  「你就是唯一，我唯一的女朋友，唯一的老婆，現在也是，以後也是，一輩子都是！」

  「任嵩。」

  奇怪的是，連清並沒有和他爭論，只是用很平常的語調叫了他一聲，他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在。」

  「任嵩，我本來是想等你回來再和你說這件事的，但它就像一根卡在我喉嚨里的魚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我，咽不下吐不出，很疼，疼的我想哭，因為真的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了，所以才會給你打電話這個電話。」

  「不是真的，橙歡吶，不是真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啊……」

  他沒有一點底氣，狡辯聽起來果然沒有任何說服力，連清無聲的笑了，「信任是要建立在雙方都沒有隱瞞的情況下，如果你欺騙了我還妄圖索要我的信任的話，我想那是不公平的，事實與否你比我更清楚，比起反駁，繼續欺騙，為什麼，不能坦白呢？」

  哪兒敢坦白？

  任嵩都覺得好笑，要他承認她的確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和她表白了嗎？

  還是要他告訴她，之所以我會有這個女朋友，是因為我突然找到了你讓我不安，我覺得你變了，所以我有些失望了，但卻還是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怦然心動？

  因為這份糾結所以選擇了找一個合作女友，只是為了讓自己冷靜？

  能告訴她嗎？不能。

  「我已經和她分手了橙歡，我不愛她，我是真的真的，只喜歡你，我也是真的，做好了和你結婚的準備，等我回去，好好和你解釋，好嗎？」

  不知不覺間，主動權已經全都掌握到了連清手裡，比起見面手撕，這種只能在電話里的解釋只會讓人覺得無力絕望，因為沒有那麼多衝動，反而能解決很多問題。

  「不用了。」雖然任嵩看不到，連清還是搖了搖頭，「我自認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之所以現在還願意好聲好氣的和你說話只是看在我們多年前的同學情誼下，如果你再糾纏，只會讓場面變得難堪，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任嵩聲音忽的拔高，像是被踩了腳的貓，渾身豎起了刺，「我看不是好聚好散吧，你不過就是覺得蘇熠比我更好，想要借這個藉口一腳踹了我而已！」

  「……」

  話一出口，任嵩就已經後悔，但過去終將成為過去，覆水難收，連清沉默，他久久捏著手機，不知該不該給自己一巴掌，他也是，太急了而已，萬一電話被掛斷，好像就代表一切都將結束，你讓他，怎麼肯？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嗎？」

  隔了很久，連清才開口回應，淡淡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任嵩搖頭，嘴裡吐出的卻是另一種話，「難道不是嗎，當年你為了局小亭拋棄過我一次，現在你又要因為蘇熠再拋棄我一次嗎！」

  憑什麼？

  任嵩想知道，到底憑什麼，她總是要讓他看到希望的時候告訴他那後面是懸崖，來不及懸崖勒馬，眼睜睜看著他摔得粉身碎骨？

  「你要清楚，不是我拋棄了你，而是我從來沒有擁有過你。」

  連清看出來了，癥結所在，「小的時候，我們是同學，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並不是我幫了你，我就得一直幫你，一輩子幫你，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就那麼一直陪著你。而現在，是你先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和我在一起，你並不屬於我，而是屬於她，不管你們此刻分手與否，都改變不了我們因為你的欺騙所維持的關係變成了泡影的事實，我從未擁有過你，談不上拋棄，任嵩，是你自己拋棄了你自己。」

  「至於蘇熠。」連清都替他有些委屈，「喜歡的人被朋友搶走了不說，朋友還將他蒙在鼓裡當傻子一樣騙，現在還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來擋槍，應該是比你要無辜一些的。」

  「任嵩，你不再是我的任山高了，就這樣吧。」

  「嘟嘟嘟……」

  沒有再見，沒有晚安，似乎想說的話已經說完，所以再沒有留戀的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的人還舉著這小方塊不肯放下，固執的聽著，卻明知道那裡不會再有人回應。

  他必須回去，一刻也等不了！

  最早的班機在清晨，從凌晨便已經坐在機場等待的任嵩一夜未曾合眼，盯著被清掃阿姨打掃的整潔的地板，出神。

  姜橙歡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每一句他都不願意聽懂。

  在飛機上倒是終於睡了一會兒，但任嵩睡得並不安穩，一直緊皺著眉頭，似乎在夢裡，他過得也並不好。

  連清今早沒有聽到鬧鈴的聲音，一直睡一直睡，好像大腦醒了，在思考著什麼，但眼睛卻不聽使喚的睜不開，那些問題又十分模糊。

  昨晚睡覺忘了拉窗簾，陽光直射進房間裡，將整個房間照的大亮，幾度嘗試著睜眼之後，連清才略微有了甦醒的痕跡。

  身體很僵硬，腰酸背痛，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走兩步還會覺得暈眩，連清知道，這是昨晚選擇錯誤減壽一年的後遺症。

  她好像只剩六年的壽命了吧，如果再做六次錯誤的選擇，任務就要失敗了。

  門口傳來了輸入密碼的聲音，連清第一時間想到了任嵩，但轉念一想，他好像並不知道她家的密碼，正想著，密碼輸入成功，門應聲而開，局小亭抬步走了進來，發現連清在家時愣了，「你沒去店裡？」

  「還沒，睡過頭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回來看看不行？」梗著脖子，局小亭沒個好臉色，看來這氣是還沒消。

  「要看為什麼不周末才回來，今天回來，不上課啊，你別以為你保送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姐沒錢沒勢的萬一學校來個黑幕把你的名額讓給別人了，我看你找誰說理去。」

  自顧自的說教，連清卻發現一向喜歡和她頂嘴的局小亭這一次竟然什麼都沒說，覺得奇怪，轉頭，就見局小亭神色複雜的盯著自己。

  「看我幹嘛？」

  被看的心裡毛毛的，連清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什麼東西吧。

  「你是真不記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還是故意這麼做逼我說出回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