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醫院

  「是嗎……」莫夜眉頭一緊。

  劉洛靈看了看一旁玩弄衣角的顧凌，又看了下沉默的莫夜，接著沖莫夜眨眨眼睛道：「我先回去啦，你好好和她談談，嘻嘻。」

  劉洛靈走後，莫夜瞄了眼低著頭的顧凌，莫夜說道：「來杯菠蘿汁吧。」

  「嗯。」顧凌點了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莫夜弄好兩杯菠蘿汁，便走過去坐下，顧凌抿了口菠蘿汁，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莫夜視線注視著窗外，雙手握著加冰的菠蘿汁，說道：「儘量少接觸我吧。為了你好。」

  「我……」顧凌低著頭，空氣劉海稍稍遮住顧凌那稍有些失落的表情，顧凌白皙的雙手也緊緊捧著果汁，道：「我朋友很少，沒有人喜歡我，我知道自己糟糕透了，可我還是忍不住的會去想你。」

  「我知道，以前對你的傷害很大，白依琳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顧凌緊緊低著頭，不敢去看莫夜。當顧凌知道白依琳車禍去世的消息時，內心也是極其的不敢相信。一條正處於花季年華的生命說沒就沒了，誰敢相信？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莫夜注視窗外，一隊持槍巡警推著小推車，推車上裝著一隻一人高的紙盒子，紙盒子上刻著空調的logo，「顧凌，坦白說，我心裡已經被白依琳占據了，一丁點位置都不能給你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顧凌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莫夜的表情，和一個犯了天大的錯誤的人一樣，「可……我……」

  「我……」顧凌的雙手捏著杯子有些發白，顧凌內心十分忐忑的掙扎著，最終還是說道：「我……還喜歡你。你呢？」

  「現在不是以前，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莫夜雖面無表情，可內心還是空洞的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失落感充滿了顧凌的心，顧凌十分沮喪的說：「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救我……」

  「我樂意。」莫夜面向窗外，淡定的灌了口菠蘿汁。

  「好吧……」顧凌沮喪的站起來，小手捏著衣角：「我先回去了，再見。」

  顧凌說完，轉身向著書店外走去，這幾個動作所花的時間，恍如隔世。顧凌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著走出來的，但等顧凌走出書店時，內心空落落的。

  她知道，真的不可能了。

  對不起莫夜，是我弄丟了你。

  莫夜望著大街上顧凌遠去的背影，心中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接觸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父母是這樣，白依琳也是這樣。甚至因為此，你也受到了兩次傷害。我不能再讓愛我的人受到那些傢伙的傷害了，所以我只能拒絕你，讓你死心。對不起。莫夜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將腦海里的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全部甩走。

  生活還得繼續。

  生意慘澹了兩三天，日子也安穩了兩三天，可最終不幸還是來了。莫夜身邊，又有人受到了傷害。

  狂奔到醫院中，莫夜見到了哭成淚人的劉洛靈，莫夜語氣急促的問道：「你父親怎麼樣了？脫離生命危險了沒？」

  劉洛靈父親自從四天前的傍晚出去進貨後，一直都沒有消息，仿佛失蹤了一般。等不及了劉洛靈就選擇了報警，劉洛靈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了，母親因為父親曾經沒有本事而和他離婚，剩下父女倆相依為命。

  最終，父親在森林公園被找到，被找到時，他被關在一個印有空調logo的紙箱中，而紙箱則被拋在了榕樹下方。當時有一位老奶奶見這紙箱子好幾天都放在榕樹下沒有動靜，加上包裝也沒有被封口，於是老奶奶就湊過去看了一眼，卻發現裡面是一個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嚇得老奶奶差點昏過去，後來老奶奶就報警了。

  劉洛靈十分害怕的哭著：「老爹他已經進手術室了……嗚嗚……醫生說他……說他……內臟出血……嗚啊……」

  莫夜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不會有事的，這不進手術室了嗎？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內臟出血……還好……還好發現得早，若是在晚一兩天的話……嗚啊……」劉洛靈眼淚繃不住了，如潮水般的涌下。

  莫夜想起了三天前從書店門前經過的那隊巡警，他們推著小推車，推車上放著一個印有空調logo的箱子，而劉父正是被拋在印有空調logo的箱子中。

  那隊巡警肯定有問題。或許，又是北歐少女亞莉娜的行為。

  莫夜正想著，突然覺得懷中一塵不沉，劉洛靈已經撲了進來，緊緊的抱著莫夜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莫夜抱著劉洛靈，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又是因為自己，身邊的人又是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可惡啊！莫夜捏緊拳頭。

  亞莉娜，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懷中的淚人不斷的哭泣著，身子也因為害怕而顫抖。她就只有劉父一個親人，父親若是出事去世的話，那麼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劉洛靈就沒有可依靠的對象。

  劉洛靈止不住的顫抖，莫夜心疼的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呢，一定會沒事的。」

  「我好害怕……」劉洛靈顫抖的哽咽著。

  這種滋味莫夜嘗過，父母出車禍時，莫夜也是這個樣子，仿佛天塌下來了一樣，再後來在白依琳的陪伴下，莫夜艱難的度過來了。再後來白依琳也因車禍去世，是劉洛靈安慰著莫夜走到現在。

  失去親人的滋味，真不好受。莫夜心疼的拍著劉洛靈的後背，心疼的安慰劉洛靈，也堅定了莫夜要斷開與身旁的人的關係，以免因為自己而使他們受到傷害。

  莫夜閉上眼睛，劉洛靈緊緊抱著莫夜哭泣，在莫夜的腦海里，那尊紅藍銀三色的巨人微微抖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