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神的墮落（13）

  神祇不喜被覬覦，被窺視。黑暗的，貪婪的欲望，只會引起不適。

  欲望被冷風吹滅。

  吸血鬼少女血紅的雙眸恢復了以往的理智和清醒。

  淡漠的對上了神使的目光。

  比亞身處光明陣營，但他和聖殿不同。

  見到黑暗一族，他不著急驅逐，摧毀。

  而是用一種淡薄的，沒有溫度的目光去凝視。

  但同時……

  黑暗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雲初默默收回尖牙，暗暗磨了磨。

  不喝就不喝。

  哼。

  她抬眸看向少年雪白頸間脆弱的血管。

  忍不住又磨了磨躍躍欲試的尖牙。

  ……早晚要咬一口。

  既然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雲初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跟我走一趟？」

  她抬起眸。

  比亞俯視著她，她靠仰起頭觀察他的目光。

  氣勢上就不知不覺輸了一頭。

  吸血鬼領主垂了垂眼皮，後退坐回到藤椅上。

  再抬眸，冰冷淡漠的氣場綻了開來。

  冷艷精緻的臉，目光不比眼前的神使少年淡漠。

  黑暗與光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對峙。

  「光明不會與黑暗為伍。」

  少年冷漠地拒絕。

  雲初還在想著，這回的主神心魔好不好騙。

  聽到少年的聲音，她停頓，看來並不好誆。

  雲初想了想暴力解決的可能性。

  嗯。

  幾乎為零。

  這人能輕而易舉地揭穿她的偽裝，洞悉她的身份。

  和聖殿那些老頑固不同，他的光明力要更厲害一些。

  「為什麼光明與黑暗不能和平共存，互惠互利？」

  她在試探他的底線。

  少年冰藍色眼眸里沒有溫度的視線投了下來。

  「奈格薇小姐，黑暗是黑暗，光明是光明，有你無我，就像白天和黑夜不會同時出現。」

  他否定了雲初口中的和平共存，也就否決了她所說的互惠互利。

  雲初：「可白天和黑夜總是交替出現。」

  她看向比亞。

  「這個世界不止是永遠的光明，總要黑暗來過渡一下。」

  比亞一頓。

  這似乎超出了他原本的認知，衝撞到了他原本的規則和底線。

  而雲初話語裡的合理性，也成功讓神使少年陷入了思考。

  「縱使如此，光明與黑暗就如同白天和黑夜，之間並無交集。守在各自的領域，才是天地法則。」

  比亞凝視著少女，純淨的嗓音如動人的音符。

  雲初：……

  他在告訴她，黑暗好好待在自己的犄角旮旯和光明老死不相往來才是常態。

  血族想要和聖殿達成的協議就是打破自然法則的交集。

  而白天和黑夜，本就不可能會存有交集。

  就像墨汁和清水無法同時存在，強者占據上風。

  這是自然定律，由神制定的準則。

  雲初唇角輕扯。

  得，光明一族都是一群老頑固。

  「奈格薇小姐，您不屬於這裡。」

  高高在上的神使終於對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不打算再與吸血鬼少女周旋。

  雲初站起身。

  及膝的黑髮垂直而柔順，她淡漠地瞥了瞥比亞。

  做思想工作，最有效而有影響力的方法，是從老大下手。

  神明不在，神使就是光明一族的老大。

  把這孩子的思想扭過來，就成功了一大半。

  雲初找到了新的出發點。

  神使搞不了，就從另一條路走。

  條條大路通羅馬。

  比亞：你在和我辯論？

  初初：……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