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教育家（下）

  莫秋剛要喊問他是不是秦國輝，凌凡忙將莫秋拉到一旁，示意她從現在起禁口，然後凌凡以學生特有的姿態笑問道：「不好意思，秦老師，我們冒犯了你的休息，不過現在星澄高中發生一系列命案，所以我們想來就此事與秦老師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雖然是禮貌的帶商量的話，可是凌凡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跟秦國輝商量的樣子，秦國輝顯然也看得出來，因為藍黑色的警官證在凌同的口袋中似是有意又似無意地露出一角，一時，秦國輝擋在門旁有些猶豫起來，而凌凡也沒有逼問，只是盯望著他。

  「秦老師，屋外的人是誰啊？」屋內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這個聲音好熟悉，凌凡仔細在腦海中回味著這個女子的聲音，好熟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而秦國輝忙一邊將身體移開，一邊笑道：「是兩個年輕的學生來拜訪我了，我想應該是星澄高中的吧。」

  凌凡淡淡地笑了聲：「謝謝秦老師。」然後便不客氣地拉著莫秋隨著秦國輝走進客廳，他想知道那個年輕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怎麼熟悉。

  走進客廳之後，只見一個身穿米色蕾絲小開衫，下穿藍色印花短裙，純白色小靴的年輕女子靜靜地坐在咖啡色的沙發之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年輕女子此時正捧著一杯咖啡品著，旁邊的糖杯中的糖快只剩下一些小碎塊，想到這裡，凌凡立時記起那個聲音就是喜歡吃糖咖啡的吳莉莉。

  吳莉莉此時正好回頭，原本是甜甜的笑容，待見到凌凡之後微微一愣，隨即望著凌凡笑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咦，後面的這個女生不是那個厲害的女警嗎？！你好啊！」吳莉莉並沒有將手中的咖啡放下，只是口頭上向莫秋打著招呼。

  莫秋見到吳莉莉的穿著，立時感覺自己的穿著是多麼的寒酸，她身上的這件淡藍色小衫已經有兩天沒有洗了，下面的牛仔褲更是有三天沒有打理過了，臉上也是素麵朝天，與眼前如玫瑰花一般的吳莉莉相比她感覺自己突然像一朵————狗尾巴草……

  凌凡倒沒有注意到莫秋的小腦袋裡還琢磨著這些東西，他徑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笑道：「吳老師原來也在這裡啊，看來我今天還真是有運啊，不知道吳老師來找秦老師有什麼事？」

  吳莉莉的眼睛瞅了桌面上的一份邀請函，笑道：「還不是為了明天的演講作準備啊，校領導不放心，讓我來找秦老師商量明天的演講準備事宜，其實這就是走走排場而已，呵呵，對了，你們來找秦老師有事嗎？」

  凌凡同樣露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有一些私事，我是青山市第一中學的學生，曾經也聆聽過秦老師的演講，卻未曾見過面，所以趁好藉此來看望他一下，並請他有時間的話再去青山市中學演講一次。」

  「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投機？」秦國輝端著兩杯咖啡走了出來，笑望著他們。

  「秦老師，既然你有客來，那麼我們的事就明天學校再談吧，我把邀請函就放在您這裡了，明天我們再見。」吳莉莉站起身朝著秦國輝道別，然後又回身過朝著凌凡和莫秋揮了揮手，笑道：「你們也是啊，再見，明天見。」言畢，吳莉莉便如花兒一般飄然而出，離開了客廳，然後便聽到門咔的一聲輕輕地關上。

  「這個吳莉莉還是老樣子，五年前是，現在還是，真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秦國輝一臉笑容，然後將手中的咖啡放到凌凡和莫秋的面前，道：「來，來，兩位，你們不要跟我客氣，嘗嘗我泡的咖啡怎麼樣，現在我又迷上了泡咖啡，快，嘗下。」

  莫秋端起面前還冒著熱氣的咖啡，輕抿一口，然後品味了下，笑道：「不錯不錯，原來秦老師不僅名氣高，而且泡咖啡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啊，呵呵，跟我的那個沒用的老爸比起來，您可是強多了呢。」

  一抹得意的笑容出現在秦國輝的乾淨的臉上，他扶了扶了金框眼鏡，剛要問凌凡什麼味道卻見凌凡拿起杯中的糖塊全都倒進咖啡中，不禁臉色一征，道：「你怎麼這么喝咖啡啊，吃糖多對身體可是不好的呢。」

  凌凡端起泡著濃糖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口，然後極舒服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多謝秦老師關心，不過這是學生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哈哈，沒關係的，對了秦老師還記得五年前去星澄中學演講的那一段時間嗎？」

  秦國輝笑道：「當然記得，星澄中學的教育可是相當的先進啊，只是一慣堅持以女生為生源的學生方式，雖然可以避免一些問題，但是時間長了，缺乏對異性同學之間的聯繫，遲早會出現一些其他的問題的，所以明天的演講我打算就這方面與校方淡下，看能不能適當地招收一些成績優異的男生進來……」

  秦國輝然後便開始了他的一番長篇巨論，宛如長江之水浩浩蕩蕩，莫秋不禁皺得眉頭老高，莫秋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詞，頓時感覺頭好大，她暗中瞅了瞅凌凡，卻見凌凡一臉泰然自若的樣子，只見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咖啡的糖味太濃還是他也被浩浩蕩蕩給激得有些不耐煩，總這凌凡也皺著眉頭，眼睛直直地盯著手中咖啡。

  良久，或許是說得渴了，秦國輝終於停止他的巨論，拿起旁邊的咖啡準備要喝，可是卻發覺咖啡都已經涼了，凌凡忙趁機對著莫秋眨了眨眼睛，道：「莫秋，你喝了老師的咖啡，下面該你為老師泡一杯了，讓老師看看你的泡咖啡技術，我和老師還有些事情要說。」然後凌凡使勁地朝著莫秋眨著眼睛，莫秋剛開始還以為凌同的眼睛抽風了，不過後面猛然間醒悟，忙沒等秦國輝同意便一個勾手拿起那杯涼透的咖啡跑進裡間去。

  見莫秋的身影消失，凌凡才望著秦國輝笑道：「秦老師，恕學生冒昧，你還記得一個叫黃娟的學生嗎？」凌凡剛說出黃娟兩個字，他明顯看到秦國輝的手突然抖動了下，神情也由剛才的自若變得有些不字起來。

  「黃娟……」秦國輝緩緩地將身體靠在沙發後背之上，口中一直念叨著這個名字，緩緩道：「這個名字我當然記得很清楚，一個相當刻苦的女生，而且對教育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如果不是一時想不開突然跳樓的話，我想她現在應該會有一個優秀的教師，這個傻姑娘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凌凡聽到這裡眼前一亮，聽秦國輝的話，看來他是對黃娟的死因的有所了解的了，於是忙問道：「秦老師，你知道為什麼黃娟會選擇跳樓自殺的嗎？請您務必告訴我！」

  秦國輝嘆了口氣，道：「這個也正是我接下來為星澄高中演講的課題，你也知道星澄高中是一所純女子高中，這些孩子都是一些正值於青春期的女生，和異性同學隔離的時間長了，總會產生一些畸形的心理因素，黃娟就是一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對我一個老頭子產生愛戀之心，而我當時也是考慮欠周，憤然拒絕之下沒有考慮到這個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才導致這個孩子一時激氣從教學樓下跳下，真是可惜，她學習成績那麼優異，而且還是當年的免考保送生，一棵紅苗就這樣夭折了，唉……」

  原來當年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可是黃娟真的就心理那麼脆弱嗎？！凌凡想起吳莉莉和薜詩曼口中的黃娟，那可是一個相當堅強的女生，這樣的事情似乎並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如果結論從秦國輝的口中說出，這也不無可能，五年之後，秦國輝依然風度翩翩，難保當年不會吸得那些小女生的愛慕之心。

  正當凌凡思慮間，莫秋便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了進來，濃濃的香味立時充滿著整間客廳，如此得味引得秦國輝臉上立時亮光一閃。

  「秦老師，你也嘗嘗我泡得咖啡吧，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莫秋甜甜地笑著。

  可是還沒等莫秋說完，秦國輝便搶過她手中的咖啡喝了起來，莫秋朝著凌凡眨眨眼睛，這一下凌凡可懵了，這眼睛眨的是什麼意思啊，還沒等凌凡回過神來，秦國輝已經將一嘴的咖啡給噴了出來，指著咖啡杯驚懼地喊道，舌頭都開始打卷：「咸……好咸……好鹹的咖啡！」

  凌凡終於明白這個小太妹朝自己眨眼睛的意思了，看來她是怨恨秦國輝剛才灌了她一耳朵長篇大論，所以跟他一個小小的報復，她還真是敢啊，只見莫秋忙擰著小眉頭喊道：「呀，不好意思，秦老師，我把鹽當成糖了……」

  就在這裡鬧得一片亂糟糟的時候而另一個地方卻是一片陰鬱和沉悶，雖然有歡快的鋼琴曲響起，可是那層飄在眾人心頭的陰雲卻始終不散，而方超更是趴在聲樂室的課桌之上，不經意間，她看到了那封從傳達到那裡拿到的信封，不禁好奇地掀開了信封的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