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古回憶（下）

  古如風緩緩地抬起頭，臉上儘是不想不提及的驚恐之色，道：「是的，我知道這個『四角招靈』的遊戲的秘密，其實這個故事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我才三十多歲，是一個混跡於江湖的陰陽師，以除靈與看風水為生四處雲遊。

  我記得那天我來到一個小山村里，剛到山村村口我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怨氣，於是我掐指推算便知這個小山村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於是我忙快步跑進村中察看，果然只見一戶人家的門前已經掛起白布，悲痛欲絕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我當時好奇便走了進去，可是當我走進那戶人家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的不安，只見一道黑影突然間從房間內一個陰暗的角落消失，他到底是什麼我看不清楚，因為他全身黝黑，只有他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異常的清晰。

  當看到那道黑影之時，我便想衝上前去追趕，可是卻被一個老太太給拉住了我的衣袖，她幾乎是跪倒在我的面前，哭求著我讓我救救他的孫子。我走到那副小小的棺材前，伸手擦測著孩子的氣息，卻發現他已經死絕，連一絲生氣都沒有，他的面色青寒，一臉稚嫩的臉急劇地扭曲著，一看便知是生前受到極度的恐嚇而駭死的。

  我回頭對老太在說，這個孩子的生氣已經全散，已經死氣漫延，根本無法再救得。可是老太太卻搖搖頭告訴我，其實她要我救的孩子並不是這個小孩子，而是被她牢牢地看守在家的孫子，她說有一個惡靈想要殺她的孫子。

  凌小子，你是知道的，原本求我除靈的話，我的收費是要很多money的，可是當時由於老太太的身上的破襤粗衣，我的同情之心升起，更重要的是我對她口說所說的惡靈極感興趣，我本身便是陰陽師，這一輩子我最興趣的便只有兩件事物：money和惡靈。

  我當即答應老太太幫助她除靈，開出的條件便是在老太太混一頓飯吃。

  可是當我來到老太太的家中的時候，突然再次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怨恨的氣息，當我望著那股怨恨傳來的方向之時，卻仍然看到兩股怨恨的眼睛一閃而過。當即我便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於是我想老太太快快帶我到她的小孫子被關著的地方。

  那是一間密封的嚴嚴實實的小屋，甚至連窗戶都被用木板牢牢地封住，漆黑的木板之上架著一把大鏽鎖。

  老太太便說便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走向鏽鎖，並不斷地呼喚她孫子的名字，可是良久，裡面都沒有回聲。老太太也感覺到不妙，忙將鑰匙朝著鎖孔對著，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也可能是因為太過擔心裏面小孩，她對了十數次都沒有將鏽鎖打開，而且鑰匙還掉到地上很多次。

  我感覺到不妙，忙大步上前將老太太手中的鑰匙搶過來，一腳便將門踹開，只見陰寒的氣息從房屋內傳來，暗淡的光線從窗紙後面傳來，釘在窗戶上的一道道木板在地面映出一道道黑影。

  「啊……」

  老太太衝進房屋之前，一看便看到蹲在角落裡的那個一團東西後失聲尖叫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撲倒在那一小團物體之上。

  待我細看之時，才發現那一小團物什竟然是一個年紀不過是七歲的小男孩，一個原本應該活龍活現的男孩，而此時卻已經像蛆一樣地蜷縮成一團，頭緊緊地低垂在自己的膝蓋之中，一雙驚恐的眼睛仍從膝蓋之中由下向上望著，臉色也是鐵青的可怕。

  老太太不住地搖晃著小男孩的身體，大聲地哭喚著，可是小男孩卻沒一絲反應，只是一雙驚恐的眼睛死寂一般地望著屋頂，我順著小男孩的眼睛望去，果然見一團黑影盤旋在屋頂之上，黑糊糊的不見身形，卻只見那顆充滿怨恨的眼睛。

  惡靈！當看到它的第一眼之時，我便知道它是一個惡靈，一個充滿怨恨戾氣的惡靈，我忙從懷中掏出一張靈符，朝著屋頂急射而去，可是當靈符到達之時，惡靈早已消失。

  老太太的悲痛欲絕的哭喊之聲迴響在小黑屋之中，而即便是如此痛徹心肺的呼喊也同樣喚不回她小孫子的靈魂，小男孩已經死去，驚駭而死。然後老太太便暈厥過去，我使用一些掐人中穴之類的方法才將老太太弄醒過來，可是她醒來的第一句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我問老太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和惡靈有關？

  老太太望著我嘆了口氣才緩緩地說道，她說所有的事情都要從一星期前說起，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黑夜，他的孫子和另外四個小孩子在村頭的一間廢棄的小黑屋中玩捉迷藏，輪到其中一個小男孩玩當鬼的時候，其餘的小孩子突然跟這個小男孩開起了玩笑，他們偷偷地從黑屋中離開，只留下那個小男孩於黑屋之內仍然不明就裡地來回摸索著。

  那間黑屋是一座廢棄的茅草屋，到處都堆著乾燥的紫草，大家人一般不願意讓孩子們卻哪裡玩，因為那裡極危險，很容易發生火禍，可是卻不巧，就當那個小男孩在黑屋中摸索找人的時候，茅草屋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可是小男孩子依然不覺，只到他的全身被烈火梵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其他人給騙了，於是他嚇的連身上著火都顧不得忙朝著黑屋的門跑去，可誰知那黑屋的門竟然上了鎖。

  當村民們看到茅草屋著火的時候，他們忙拎起水桶朝著黑屋跑去，當他們到達黑屋子時候，卻聽到從烈烈的火焰之中傳出一個男孩仇恨的聲音：我恨你們，你們騙了我，我就是化為厲鬼也要將你們一個個殺死……哈哈村民們聽到茅草屋裡竟然還有一個孩子，他們忙一桶桶地水澆在烈火之中，良久那熊熊燃燒的大火才被村民給撲滅，等村民撞開屋門衝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已經焦黑胡亂成一片，牆角之中更是蹲著一個黑呼呼的東西，身形都分不清，卻見兩道仇恨且怨恨的眼睛從黑乎乎的臉上憤射出來。

  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那個惡靈是怎麼回事，於是我問老太太他的孫子和剛才見到的小男孩，難道就是當日一起在黑屋中玩『鬼捉人』五個孩子中的兩人嗎，老太太說是，除了那個被燒死下詛咒的孩子之外，就只剩下四個孩子，而這四個孩子中也已經兩人遭難，其他的兩個孩子想必也逃不過那個惡靈男孩的詛咒，遲早也要遭他的毒手，於是老太太求我，想法設法將這個惡靈超度掉，不然這個村莊所有的孩子都將遭劫。

  「等等，老古，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凌凡仍然半信半疑地問道。

  「凌小子，除靈是我的職業，我會拿自己的職業素養開玩笑嗎？！還有如果你再懷疑我的經歷，以後說什麼我也不幫你了。」古如風同樣用一股怨恨的目光恨恨地盯著凌凡。

  「莫駭我，我害怕，呵呵，不是我不相信，我只是覺得你的這件案子中疑點太多比如：

  其一，為什麼那間小黑屋會突然起火？

  其二，既然是其他四個小孩子與那個被燒死的男孩開玩笑，那為什麼他們又要將屋門給鎖上呢，據你所講，那件茅草小黑屋已經廢棄多年，按說不應該有鎖的啊。

  單單是這兩點就很是問題，難道當時你就沒有想到過嗎？」凌凡皺著眉頭望著古如風。

  「咚」的一聲悶聲，古如風用他粗大的手指敲在凌凡的腦袋之上，裝作怒道：「凌小子，我可是偉大的陰陽師啊，又不是什么小小的偵探，我哪想那麼多，想時我想的便是這個惡靈不簡單，要除靈就必須將惡靈的怨氣消除才行，不然就算硬是除去，若干年後，他依然會再次出現，到時他的戾氣只會更加的可怕。

  於是，我從老太太的口中得知另外兩個孩子的住址，這兩個孩子分別是一個小女孩與一個小男孩，他們分別被自己的家長牢牢地看守著，生怕會出什麼自己的孩子再出什麼意外。於是我先到距離最近的男孩的家中，將一個護身的靈符戴在男孩的脖頸上，告訴它在惡靈除去之前萬萬不能將它摘去，然後我又跑到那個小女孩的家中，可是當我趕到那個女孩的家中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來遲一步，那個小女孩早已死去，而她的父母只不過離開她片刻，她便被那個惡靈給驚駭而死。

  如果當時你是我的話一定能體會到我心中的憤怒，即便是這個惡靈的怨恨再怎麼強烈也不應該將這些無知年幼的孩子殺死，於是我跑到那座廢棄的茅草小黑屋前，惡靈最終都要回到自己原先死去的地方，因為只有在那裡它們的靈力才會最強。我施展陰陽術將那個惡靈招喚了出去，經過一番惡鬥之後，我才一點點地將它除去，原以為一切就這樣過去了，可是誰知不久之後更可怕的事情卻發生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古如風的整個人都感覺到不自然，眼睛之中流露出的是那種恐懼與痛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