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天上不會掉餡餅

  聽了小玉的話，我頓時內心一緊，本能地就站直了身體，同樣將目光轉向了那塊界石後面的區域。

  兩秒鐘的停頓後，果然聽到那塊大青石的背後，傳來一陣沙啞雄渾的大笑聲，「哈哈，不錯……你這小妖精還真是厲害，居然可以感應到老夫的存在，修為能到這種境界，屬實不易。」

  是他？

  聽到這雄厚的蒼涼笑聲，我和小玉的頭皮都禁不住一陣發麻，我次奧，這不是那位魔教魁首，督左使嗎，他怎麼會埋伏在山腳下？

  我心中大驚，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一把將小玉護在了身後，此時那青石界碑後面，才慢慢有了一絲動靜，隨著空間的挪動，一道魁梧雄奇的身影終於緩緩現身，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望著此人那寬闊健壯的背影，我心中立刻就是一涼，急忙對小玉使了個眼色，讓她快點跑回山上去搬救兵，然而小玉卻滿臉緊張地靠著我，死死拉著我的手不肯鬆開，還一個勁地搖頭，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

  「來不及的，他……這個人的目標應該是你。」

  是我？

  我再度懵了一下，抬頭，用無比忌憚的眼神看向督左使，強行穩住內心的緊張，清了清嗓子，低咳道，「不知前輩駕到，有失遠迎，實在該死，不過，前輩你不是已經帶著門人弟子離開了嗎，為何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督左使淡淡地擺手，挺直了後背說，「老夫已經在這裡久候多時了，這次是專門為了迎你下山的。」

  「迎我上山？」

  我眼皮一跳，不自覺地倒退了兩步，感覺這話實在很滑稽，於是乾笑了一聲，說晚輩何德何能，敢勞駕左使大人親自迎接，前輩說笑了。

  「不！」他打算我，將老臉一繃，臉上的皺紋化作溝壑，十分正經地背著手說道，「這世界上，值得讓老夫親自等候的人的確不多，但你邢雲絕對是其中的一個。」

  我極度的緊張，可臉上卻極力壓制著恐怖，淡笑一聲說，哦，是嗎？我還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重要的，能不能勞駕前輩告訴我原因？

  「可以。」

  督左使滿臉堆笑，忽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方向，又沖我笑了笑說，「在你的意識世界裡，存在著一個對我聖教計劃舉足輕重的大能，你此刻還沒有完全覺醒，所以感知不到自己的重要性，不如跟隨老夫返回聖教總壇，由我親自為你灌頂，到了那個時候，你自然可以明白一切。」

  他這話，說的我心裡咯噔一下，沉下臉皮說，「多謝前輩厚愛，但我並不想跟你走！」

  雖然我暫時還不明白，那股停留在我身體裡面的意識，究竟是何來歷，可聯想到大人的叮囑，以及張天師在我腦中種下的兩枚劍指，卻可以斷定這東西的存在，一定是極為可怕的東西。

  如今，就連這位魔教魁首也親自出面，表示了對它的覬覦，已經足以驗證我內心的擔憂。

  可不管怎麼說，我始終還記得老爺子臨走時的叮囑，要我行善積德，好自為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與這幫邪教分子為伍！

  見我坦誠拒絕，督左使倒也不意外，只是微眯著雙眼，淡淡地搖頭一笑說，「小伙子，我不知道那群老道士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但你可曾想過，你體內背負的東西，註定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過得平凡，那些自命不凡的正派人士，也不過是拿你當槍使罷了。」

  我搖頭說，「前輩你想錯了，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給我灌過迷魂湯，我之所以拒絕你，全憑自己的本心，而不是出於其他人的教唆。」

  督左使哦了一聲，又斜眼看我道，「小子你可知道，加入我光復會，你將會獲得什麼好處？」

  我並不言語，只是默默等待他的下文。見我不開口，督左使又再度講道，「老夫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加入聖教，我會立刻讓聖女和你完婚，其次，你將取代聖女，繼任掌令使一職，我教眾上萬名兄弟，皆可以任你差遣，屆時你非但能夠權傾天下，而且能有美人坐擁在懷，何樂不為？」

  我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世之語，想不到翻來翻去還是這一套，頓時笑了，「老先生，瞿芸這女人漂亮是漂亮，可惜生得一副蛇蠍心腸，與我並不匹配，再者，我也不稀罕什麼張令使的權力，我就是我，一條混跡在江河湖海中的無名小雜魚，可不敢抱有那些非分之想。」

  督左使沉下臉道，「胡說，男兒志在四方，怎麼可以如此沒有志氣，白白浪費大好的青春？你不肯跟我走，可是因為害怕老夫食言而肥，利用完你就扔掉？」

  我笑了，搖頭說道，「向您這樣的人物，豈會編造瞎話來誆我這種無名小輩，我相信你的承諾，但可惜，這種承諾違背了我本人的意志，所以很遺憾，這筆買賣看來是做不成了。」

  講真，我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哪裡存在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我和瞿芸的「婚約」，不過是某些人用來達成目地的手段，再者，這位督左使真正想要得到的人，也並非是我本身，而是一直存在與我潛意識中的那個「他」。

  我若是傻乎乎地跟著他離開，縱然對方兌現了諾言，將我扶上那個位置，我還能是現在的我嗎？最好的結局，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見我這麼堅決，督左使不說話了，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漸漸變得冷冽了起來，緩緩跨出一步，那渾厚如山嶽般的氣息，頓時化作了滔天洪水，朝著我碾壓而來，

  「老夫倒也不想過多地為難一個小輩，但可惜，你體內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既然老夫好言相勸，你不肯就範，那就是逼得我動手了。」

  我立刻繃緊了渾身的肌肉，將殺威棍緊握在手，挺胸傲然道，「前輩要動手，小子奉陪就是，邢家的人，可以站著死去，就不能苟且偷生。」

  話音落地的當頭，我立刻將長棍一卷，棍影化作一束巫光，徑直對著此人頭頂砸出。

  這棍影如潮，攜帶著十足的凶威，幾乎激發出了我十二萬分的狠厲，比之先前，徹底提升了一個台階——這也多虧了張天師，替我壓制住了限制修為的心魔，導致我的實力在短時間內獲得暴漲，比起之前，已然有了質的變化。

  我體內的勁氣並未增長半分，然而對於勁氣運用和理解，卻遠非之前所能比擬，這行雲流水的一套攻勢，遠遠超出了往日的極限水平，縱然是手執兩儀劍的柳無雙，也未必能擋得下我迎頭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