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大局已定

  面對這個率領魔教教眾，攻打自己山門的人，張天師已然動了真怒，勢必要大動干戈。

  然而，面對他主動發起的引戰宣揚，一向智珠在握的督左使，卻還是搖頭大笑了一聲說，「還是算了吧，你我拼鬥，牽連甚廣，只怕最終只會難以收場，而且你的山門之中，還有另一位老友蟄伏，一旦被他鑽了空子，老夫可就難受了。」

  這話音剛落，叢林深處，立刻傳來一道猥瑣而不失威嚴的壞笑聲，「嘎嘎……督凌雲，幾十年未見，你這老狗還記得我呀，當年參與圍攻我的人之中，也有你的一份，怎麼，現在居然準備向大人認慫了？」

  乍聽到這嘎嘎的怪笑聲，龍虎山眾人莫不臉色一變，只有我和柳無雙，同時露出了一臉蛋.疼的表情，趕緊左顧右盼，試圖尋找老蝙蝠那道猥瑣的身影，然而，這老癟犢子為了維持自己的高人形象，卻是隱藏得極好，無論我能怎麼賣力搜尋，都沒有辦法將它揪出來。

  「呵呵，羅勛，你當年叛教而出，本就該有這等下場，如今淪落到這步田地，可怪不得我。」督左使一臉的坦然，將臉頰抬高，對著叢林闊野深處，緩吸了一口氣說，「其實，老夫一直是敬重你的，只可以，你違背了與老元帥之間的約定……」

  「狗屁約定，那姓瞿的老怪物私心膨脹，居然打起了天墓的主意，試圖毀滅世人，重新製造另一種秩序，他的所作所為，和瘋子有什麼區別？」

  老蝙蝠沙啞的怪笑聲，猶如狂風迭起，陰惻惻地飄蕩在眾人耳邊，不斷徘徊著，語氣中釋放出的冷漠和森怖感，卻是逐漸加深，「也就你這種食古不化的人，才會一直追隨在他左右，現在那老鬼身死魂消，又輪到你四處作妖，將好好的江湖攪擾得天翻地覆，難道眼下的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督左使淡漠搖頭，冷冷回敬道，「雖如此，那畢竟是掌教元帥的一番宏遠，我深受他大恩，自然要拼盡全力，替他完成這一壯舉！」

  「糊塗！」

  老蝙蝠陰森叫罵道，「你這鳥人，還是那麼冥頑不明，大人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總感覺越看越不順眼，果然，你最終還是走上了上一任掌教元帥的老路，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大人我要跟你作對了。」

  「現在的你，還能做到嗎？」督左使傲然負手，冷冷地應對道，「你雖然以大法力擺脫了輪迴束縛，可終於還是掙脫不了天道的監管，現在的你，不過是禽獸之身，那什麼與我爭鋒？」

  老蝙蝠嘿然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何不進來，試一試大人我這些年的手段有沒有退化？」

  督凌雲搖頭說，「不必了，這次是你們占優，強拼下去，我那幫徒子徒孫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過老友，有句話你務必要記得，聖教為了那一天，已經籌劃百年，雖千萬人亦不能擋，真到了那一天，我看你究竟還有何顏面，在這世間立足！」

  話音剛落，督左使一聲呼哨，腳尖猛點地面，一個飛遁，瞬間出現在十丈開外，大手一揮，對著臉色慘變的媚門門主等人喝道，「事已不可為，走吧！」

  聽了這話，闖入後山的魔教餘孽紛紛起身，不約而同地朝著山腳下飛奔而去。

  「幹了這麼多惡事，你們還想走？」柳無雙面色一肅，正要率領餘下的龍虎山弟子奮起直追，可還沒跑出兩步遠，身後就傳來張天師淡淡的何止聲，「徒兒且慢，窮寇莫追，就算追上去也沒用，有那老傢伙在，誰也奈何他們不得。」

  柳無雙腳步一僵，回頭，極為不甘心地說道，「師父，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走了，這次龍虎山遭劫，山門中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被……」

  「唉，時也命也，為師知道，卻也無可奈何。」張天師頹然搖頭，上前一步，在柳無雙額頭上輕輕拍了兩下，正色道，「此番打亂，龍虎山已經傷筋動骨，你若非要一意孤行，只怕損失只會更大，當今世界，道門式微，再也拼不起、也耗不起了。」

  我在一旁聽完了這番話，也忍不住上前，拽了拽柳無雙的袖子，嘆著氣說，「老柳，聽真人的話吧，能保住山門平安，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次若非真人親自出面，只怕你我連站著說話的可能性都沒有。」

  對於這位魔教魁首，我能想像到的唯一形容他的詞彙，唯有恐怖二字。

  這樣的恐怖，縱然是張天師親自出馬，也未能完全消除，誠然，這兩位屹立在修行者金字塔頂的人，一旦拼鬥起來，勝負還尚未可知，可老話說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一旦這兩位猛人真的不顧一切，我們這些雜魚看客會是什麼下場，實在不能想像。

  督左使在忌憚張天師，張天師又何嘗不忌憚對方？戰端一起，只怕龍虎山是真的保不住了。

  想到這些，柳無雙儘管內心很不情願，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停止了追擊，對著張天師說道，「只怪弟子無能，不能阻截敵人於山門之外，反倒被他們趁亂摸進了後山……」

  「這事兒不怪你。」

  張天師擺了擺手，繼而又回頭，在重傷倒地的一真大師兄身上掃了一眼，一臉頹然地說，「先把你大師兄帶回太華殿養傷吧，所有的事，等亂局平復之後再說。」

  「是！」柳無雙也跟寄掛一真大師兄的傷勢，急忙匆匆給師尊行禮，然後一溜煙奔向了自家大師兄。

  此時一真大師兄已經勉強站了起來，面對柳無雙的攙扶，一臉的羞愧，輕輕避開他，將兩儀劍雙手奉上，「小師弟，這是你的劍，我還給你。」

  柳無雙正要接劍，可伸出一半的手卻驀然僵了一下，似乎聯想到什麼，繼而臉色複雜地說，「這劍還是你拿著吧，比起我，它更適合留在你手上。」

  大師兄慘笑一聲說，「師尊的意思，你敢違背？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