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當年恩怨

  「呵呵，老身這一把年紀，為何就不能插手龍虎山的事，我身在龍虎山，長在龍虎山，幽幽百載歲月啊，讓老身怎能不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產生眷戀呢？」

  夢覺真人臉頰泛黑，然而眼神卻透露著無比的堅定，她凝視著媚門門主，幽幽說道，「小晴，曾經，你不也在這裡長大的嗎，為何現在又做出這樣的舉動，試圖顛覆整個龍虎山？

  這問題實在令人疑惑，我是萬萬料想不到，這位叱吒風雲的媚門門主，居然與龍虎山還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此時並非問話的好時機，所以也就選擇閉嘴了。

  而面對著夢覺真人的規勸，這位門主大人卻流露出滿臉的殺心來，一動不動地盯向自己的對手，冷冷哼道，

  「你這老頑固，可還真的有臉說，當年要不是你對不起我，我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廢話少說，今天的龍虎山，我闖定了，不要說你，就算是張天師親自來了，也無法打消我的恨意！」

  夢覺真人搖頭嘆氣，說唉，世間事，自有其規律可循，儘管我當年插手干預，讓你未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你如今畢竟還是練就了一身本事，而且成為了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媚門門主，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

  我這邊滿腦子迷惑，對面的媚門門主，卻是一臉的扭曲，忽然掙脫了面紗的束縛，顯露出一張精緻絕美的臉蛋兒來——不過這絕美容顏，僅僅自保留了一半，這女人左邊臉頰完好無損，乍看起來簡直傾國傾城，然而右邊的臉，卻是腐爛扭曲，長滿了一個個的濃血暗瘡，敲上去好不猙獰。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同時呈現在同一個人臉上，呈現出極致的視覺反差，驚人一干人等連頭皮都快要麻了。

  「咯咯……」脫離面紗束縛，媚門門主終於揭開了自己的真實面貌，我也總算明白，為何她每次出現，臉上都要帶著面紗，而且總是拿一半的臉對著我，起初我還懷疑，是這女人有什麼心裡怪癖，喜歡故作神秘。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這女人一半的臉，其實早已毀容了。

  「老東西，看看我的臉，這都是拜你所賜！」媚門門臉頰鐵青，僅存的半張好臉，也因為情緒的變化，直接扭曲而抽搐了起來，指著自己那腐爛的右臉，對著夢覺真人，一字一頓道，「當年，要不是你在我沖關的緊要關頭，強行打斷了我，我又怎麼會導致毒氣反走，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面容陰冷，嘶啞的強調配合著陰柔的嗓音，嚇得我身後的小夢清渾身直哆嗦，口中禁不住喊了一聲，「大、大師姐，這件事不能怪師姑……」

  「小丫頭，你給我閉嘴，誰是你大師姐！」

  媚門門主目光一寒，對著小夢清那張嚇到快要快出來的小臉蛋，舔了舔紅唇說道，「你這小姑娘，只不過是我被驅逐山門之後，受這個老不死的領養的替代品罷了，呵呵，正是可笑，想不到除了我之外，你這老不死的，居然還收了另一個關門弟子，你不是曾經發過毒誓，這輩子，絕不收另一個弟子了嗎？」

  望著對方那張冷艷扭曲的臉，我好像明白了這段被隱藏在龍虎山後院的秘密，想不到江湖上叱吒風雲，人人可謂的媚門門主，居然曾經也做過夢覺真人的徒弟。

  怪不得，這山門大陣的防禦，屢屢出現紕漏，倒也不怪龍虎山這幫道士屬於查漏補缺，主要是這次參與攻打山門的人，個個都跟龍虎山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也難怪，後山的法陣節點，會暴露得如此之快。

  聊到這兒，雙方都已經擺明了車馬，確實也沒什麼好繼續說下去的了，而夢覺真人體內的毒素似乎也隱隱壓制不住，開始低頭輕咳，咳出了一縷縷暗紅色的血絲來。

  見了這一幕，原本還有些畏懼的魔教眾人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指著我們嘿嘿地笑了笑，其中媚門門主是笑得最為扭曲的那一個，不僅語調陰寒，而且伴隨著形容不出來的揶揄，說師父，現在的你已經身中奇毒，就算修為再高，還能剩下幾分呢？

  一旁的曲陽長老也嘿然笑道，「只怕連三成修為都未必有，憑你現在這種狀態，就算來了，也只不過是送死罷了！」

  夢覺真人微微搖頭，將拐杖輕輕駐地，仍舊擺出那張平靜的臉，「既然如此，哪位願意出手，來取我老太婆的性命？」

  她這話一脫口，原本笑得歡暢的眾人，卻再度陷入了一片沉默。

  所謂破船還有半斤釘，更何況站在眼前的這位，可是號稱龍虎山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縱然是睥睨天下的張天師，也要對她禮敬有加，光是著名聲擺在這兒，也沒幾個人敢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我也對著夢覺真人那微微發抖的後背，發生了一些疑惑感，一個修為如此厲害的人，怎麼會輕易被人下了毒，到底中了什麼毒，不知道我這龍靈蠱，是否能幫的上忙？

  我滿腹疑問，正思量著要如何才能擺脫眼下的困境，然而此時，那對峙中的幾人卻再也忍耐不住了，媚門門主率先將大手一揮，厲喝道，「大家不要被她唬住了，這老太婆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大家一起上，快剿滅了她，時候左使必有重賞！」

  話音剛落，這女人背後的一干人馬，立刻衝殺上去，居然沒臉沒皮地，打算一擁而上。

  而面對眾人的反撲，夢覺真人倒也並不在意，將嘴角邊緣的血跡抹掉，淡淡地咳嗽了幾聲，繼而咯咯一笑，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們當老身是那麼好打發的嗎？

  這話音一落，她將手中的拐杖往前一扔，木棍騰空，在空中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表面的花紋一陣流動，最後竟然化成了片片鱗甲，然後膨脹開來，與那後山的法陣交相輝映，繼而凝聚成一道五爪的青色長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