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前倨後恭

  布坤也來勁了，把眼睛眯起一半，「之前我們有過協定，合作的事，必須以我為主導。」

  我針鋒相對道，「之前的合作，早在我們把魔羅舍利交給你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之後的事，我可沒有說過要再找你們繼續合作。」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徹底把目光眯了起來，冷冷凝視著我，說你現在這種言論，似乎沒有把我當成是朋友。

  我平靜地說，「我們本來就算不上很熟，你找我合作，只不過是為了藉助我們的能力，來針對契努卡展開圍剿，雖然你的確幫助過我們，但是相應的，我們也將魔羅舍利交給了你，這東西雖然對我們沒用，但是對於整個緬甸修行界，意義卻十分重大，難道這還不夠？」

  布坤不再說話了，平靜地看我，眼裡閃爍著陌生的光芒來，我也一動不動，與他對視了半天。

  這時候，一直坐在我旁邊喘氣的柳無雙忽然站起來，插在中間，嬉皮笑臉道，「你們何必非要把關係搞成這幅樣子，雖然這次行動有很多波折，可寶智上師畢竟被我們合力趕跑，契努卡據點也受到了重創，你對上面也算有了一個交代，就不要繼續追究下去了吧？」

  聽到這話，布坤看向我的眼神方才有了一絲緩和，點點頭道，「好，這次你們擅自行動，原本是應該背負一些責任的，但考慮到你們也算做出了不少貢獻，這些事情我就不再計較了，兩位回去之後，就準備好回國吧。」

  說完，他便冷冷地回過臉去，朝著自己的人走了上去。

  我卻滿臉不忿，還要說什麼，但是柳無雙已經從後面拉了我一把，壓低聲音，很小聲道，「別再說了，現在已經把事情弄成這樣，如果我們和布坤也把關係搞僵了話，很有可能會受到各方面的報復。」

  我嚇了一跳，說啊，不會吧，難道布坤會調轉槍口來對付我們？

  柳無雙苦著臉笑道，「他根本不需要調轉槍口，只需要對外隨便發布任何一點關於我們的消息，只怕契努卡的其他勢力，就會毫不猶豫，對我們進行窮追猛打，你可別忘了，寶智上師只是被驚走，並不是死了。更何況契努卡的勢力何其龐大，遠不是我們眼前所見的這冰山一角……」

  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我只好點點頭，忍氣吞聲又坐了回去。

  說來說去，只能怪我們自己的實力不濟，根本得不到緬甸軍方應有的重視。

  倘若我和柳無雙的態度能夠再強硬一點，表現得更加強勢，沒準，此時也不用受到布坤的冷漠對待。

  想到這兒，我滿心的怒火反倒平復了下來，再次坐在了草坪上，低下頭，不再發表任何看法。

  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殘酷的現實，布坤的前倨後恭，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一個人，唯有保持自身的強大，才不至於被別人輕易看扁。

  一夜無話，我們一直守到了天亮的時候，方才在布坤那些手下的「看管」之下，坐上了回程的汽車。

  據點這點，還有很多掃尾工作要進行，因此布坤並未親自護送我們返回。

  可能是覺得事情已經結束，沒有必要再繼續「優待」我們了吧，直到我和柳無雙返回仰光兩天後，這老小子一直都沒有來個電話，我實在是等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主動跟他取得聯繫，詢問我和柳無雙，是不是可以走了？

  布坤倒也沒說什麼，只說自己手上有很多事情亟待處理，無法親自送我們，如果我和柳無雙想要離開的話，可以自己訂一張機票回國。

  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搞得我心情特別不舒服，可處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實在沒辦法說什麼，只能委曲求全，客客氣氣地掛了電話。

  我這邊剛掐掉線，柳無雙就似笑非笑地走來，說怎麼樣，現在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人情冷暖了吧？

  我呵呵一笑，說無所謂，反正老子已經達成了目標，現在百草須已經被林萬山運回國內，我們的東南亞之行也應該徹底告終，回國以後，我們不需要再理會這邊的事，管他什麼布坤還是契努卡，都與我毫不相干！

  柳無雙笑笑道，「你能這麼想，證明你已經成熟了，的確，對於東南亞而言，我們只是局外人，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灘渾水中淌太深了，剛才我已經聯繫過老林了，他那邊早就替我們買好了回國機票，今晚就走，如何？」

  「嗯！」我點點頭，表示認同，簡直連半刻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下午，我和柳無雙簡單整理了下行李，拖著滿身的疲憊和傷勢，找了一個懂中國話的當地司機，直接開車將我們拉到了機場。

  一直守到凌晨左右，我們換好了登機牌，雙雙踏上航班，望著機窗下，閃爍的霓虹燈和城市篝火，終於可以對仰光說一聲再見。

  講真，這鬼地方，我是真的一刻都不願意繼續逗留了。

  直到航班升上平流層，機身徹底穩定下來之後，我才舒了口氣，背靠著坐墊打算眯一會兒。

  畢竟跨國航班需要航行好幾個小時，途中十分顛簸，再加上一身的傷患，無論是我還是柳無雙，都沒有經歷去顧及什麼。

  然而，就在我即將要閉上眼睛，享受難得平靜的時候，卻忽然察覺到，身後的一排座椅上，忽然傳來「砰砰」的敲擊聲。

  這聲音不大，卻像是有人刻意在敲擊，起初，我還以為是哪個小孩不懂事，直到重新睜開眼睛，下意識朝著後排看過去，頓時又再度變得謹慎起來。

  光腚一郎，是那個曾經幫過我們，然而最終又爆發過衝突的日本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看到此人的出現，我立刻將神經蹦了起來，就連坐在旁邊的柳無雙也是一臉驚訝，忍不住和我一樣眯緊了雙眼。

  之前的相處，我們的關係並不融洽，這小子的出現立刻讓我重回到了緊張之中。

  面對我的質詢，光腚一郎卻聳了聳肩膀，淡笑道，「兩位不用緊張，這裡畢竟是在飛機上，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們不利。」

  我立刻哼了一聲，說你也得有這種膽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