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林家的內部矛盾

  而擺在他腳下的，卻有大片黑色的灰燼。

  屋子裡有煙，格外的嗆人，昨晚那一戰，我畢竟受了傷，被嗆得十分難受，於是一邊扇鼻子，一邊詢問他在我屋子裡燒了什麼東西？

  柳無雙平靜地看著我道，「我燒掉的，是小玉的本體法相，這堆灰燼，可以當成是她的骨灰。」

  「啥？」

  我臉皮頓時抖起來了，慘著臉說，「難道我最終還是回來晚了一步？」

  「不，你回來得不晚，雖然小玉的本體已經被毀掉了，可是她的元神還在，就被我封印在這個瓶子裡。」柳無雙一邊說著，一邊取出瓷瓶，小心翼翼地遞給我道，「當心一點，她的元神特別虛弱，一旦瓶子上的封印被解除，這小妮子見風就會散開。」

  我忙不迭地收好瓷瓶，說你所謂的救人，就是這個？

  柳無雙神情疲憊，用手揉著太陽穴道，「不然呢，你知道我為了將她的元神和身體剝離，究竟廢了多少功夫嗎？這事並不簡單，光是做到這點，我已經耗盡精力了。」

  我這才注意到，柳無雙的臉色比昨晚白了許多，一臉慘白的樣子，顯得十分憔悴。

  我急忙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暫時還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柳無雙搖頭，十分無奈道，「以我的能力，只能暫時保住她的元神不散，至於究竟要怎樣才能恢復，一時半刻卻是拿不出個章程，實在不行，我只能帶著她的元神回師門一趟，求師父想想辦法了。」

  我說來得及嗎？柳無雙皺眉，說不一定，我師父這些年一直在洞中閉關，尋常弟子根本難得一見，就算我回去了，也未必能求得他出來。

  我想了想，然後欲言又止。柳無雙看出苗頭，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倘若有，就別藏著掖著，直接講出來吧。

  我這才說道，「既然你師父在閉關，咱們乾脆還是別費這事了，我有一個辦法，不曉得能不能成……」

  說著，我便把昨天晚上，蔣廬主伏法之前交代給我的那些話，一併說給了柳無雙。

  聽完，柳無雙頓時變得沉默下來，沉吟了良久，才說，「這法子，你確定可行？」

  我苦笑不已，說我不確定，不過看那姓蔣的表情，似乎不像作偽，都這個時候了，所謂死馬當成活馬醫，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呢？

  柳無雙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撇我一眼，說那本《鬼道真經》，你能否先借給我看看，等我研究研究，再做打算？

  我忙不迭點頭，急忙將那本線裝的古書遞給他看，柳無雙接過來，隨手翻看了兩頁，一邊誦讀上面的內容，不時點頭，說這上面記載的鬼道知識，倒是與我們龍虎山的一些道學典籍頗為類似，如此看來，倒是值得一試。

  我苦著臉說，「這上面的內容太深奧了，我只能讀懂大致方法，可細節之處，一時半會卻難以搞懂。」

  柳無雙說道，「無妨，你把書留在我這裡，我替你參詳，應該用不了幾天就會拿出一套辦法，正好，菲菲的魂魄也很不穩定，倘若這法子可信，便是一舉兩得，可以同時解決兩個麻煩。」

  我只能點頭，說那好，一切就有勞你了，你畢竟是專業的道士，這如果熔煉鬼魂這方面，肯定比我精通。

  柳無雙卻一臉苦笑，說你過獎了，術業有專攻，我並沒有真正參詳過這些控鬼法門，最終結果，單憑天意了。

  我點點頭，又將槐木牌和瓷瓶收起來，小心翼翼地擺放在神龕裡面，然後點燃幾柱黃香，拜了拜，覺得屋子裡空氣太悶，只好下樓去透透氣。

  柳無雙是個標準「技術宅」，平日裡雖然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可到了關鍵時候，卻很能耐得住寂寞，並未跟隨我一起下樓，而是繼續留在房間裡，抱著那本《鬼道真經》用心研讀。

  我在樓下轉悠了幾圈，實在找不到消遣，就決定回鋪子裡看一看。

  誰知剛要離開小區，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等我按下接聽鍵，居然聽到了林萬山的聲音。

  電話里，他的語氣稍微有點低沉，說邢先生，有空嗎，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你請教。

  我一拍額頭，心說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趕緊點頭說有空，是你來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林萬山說道，「還是麻煩你親自過來一套吧，我家裡現在很亂，有點脫不開身……」

  我同意了，撂下手機，急匆匆攔下一輛計程車，驅車趕到了林萬山告訴我的地址。

  下車之後，一棟特別豪華的別墅型莊園，立刻呈現在我眼前，門口有專門的人過來迎接，看見我，頓時客客氣氣地，將我引到了別墅的大廳。

  等我進了門，立刻瞧見正垂頭喪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林萬山，林太太就陪坐在他身邊，一邊抽泣，一邊抹眼淚，想來是剛哭過，而且家裡應該發生過爭吵，客廳里的瓶瓶罐罐，到處灑落了一地。

  「你來了？」看見我，林萬山立刻起身過來迎接，不忘對林太太囑咐，「別傻站著，快去倒茶！」

  林太太卻一臉麻木，繃著個臉，說讓我給他倒茶，憑什麼，他可是把我弟弟送進了警察局的人！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我心中一動，大致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笑笑，對林萬山擺手，說不用客氣了。

  「不行，來者是客，不管怎麼樣，不能失了禮數，再說邢雲可是救過咱們女兒，對我林家也有大恩！」林萬山卻沉著臉，對林太太呵斥道，「大勇的事，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不進局子，我們一家人可就遭殃了，這樣的小舅子，還不如不要！」

  林太太立刻撒起潑來，大聲說你不認這個小舅子，那就是不認我，就算大勇做錯了事，好歹是我親弟弟，你這個當姐夫，就這麼忍心看他坐牢，卻不伸手拉一把？

  林萬山把臉繃得跟鐵板一塊，哼了一聲說，「小婉還是他外甥女呢，這個畜牲勾結外人，給我女兒下蠱的時候，可曾講過情面？他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不義在後，你這個當媽的，難道就不考慮女兒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