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五日穿腸

  我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你別費勁了，那兩個傢伙早就開車走了，現在根本來不及回來幫你。

  「你……」方大勇跨出去的腳步一頓，然後扭頭，臉色難看地盯著我，說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我笑著問他，「你指的是哪一句？是你和羅剎會勾結，打算投身入伙的事，還是你拜託外人，給自己外甥女下腫蠱的那一段？」

  我這話音剛落，方大勇整個腮幫子都已經抖起來，小腿肚子一哆嗦，直接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面前擠出一副笑臉，說誤會……那都是誤會。

  我也跟著笑，說是麼？原來只是誤會，我還以為你要玩真的呢。

  我雖然在笑，可呈現在臉上的，卻是一片森冷，想不到今晚居然能夠吃到這麼大個瓜，原本懸而未決的事情，幾乎是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方大勇捕捉到我笑容中的戲謔，顯得更為緊張了，我瞧見他的眼神在不斷地變化，一會兒陰狠，一會兒糾結，良久，才擠出一張特別難看的臉，「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想怎麼做，劃出道道來吧！」

  我依舊滿臉含笑，說看來，我那幾個朋友果然沒說錯，你方老闆的確在道上混得很開。

  「你少廢話！」方大勇滿臉鐵青，怒視著我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有些本事，連那麼厲害的腫蠱都能化解，可我老方也不是吃素的，你得罪了羅莎會，蔣廬主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要是識趣的話，就老老實實待著，我倒是可以考慮替你求求情……」

  他話說一半，我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說羅剎會，很牛嗎？就算真的很牛，也不是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的理由，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裝腔作勢，看來我有必要讓你知道知道，一個發怒的蠱師，究竟具備多少手段！

  「你……」

  方大勇臉色一變，立刻轉身要跑，然而我已經把左手舉起來了，對著這老小子的後背，默默念了一段咒語，龍靈蠱和我心意相通，早就急吼吼地跟著沖了上去，化作一道銀光，眨眼之間就沒入了方大勇的後背。

  啊！

  方大勇一聲驚呼，立刻蹲下來，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肚皮，額頭上冷汗狂涌，顯得痛苦極了。

  我慢悠悠地起身，繞到他面前，臉上掛著玩味的表情，說老方啊，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腸子上好像有刀在刮？

  「你……對我做了什麼？」方大勇臉上青白交替，露出極度駭然的表情，死死捂著肚子喝罵道，「混蛋，你敢給我下咒，快給老子解開，要不然，我叫兩百個兄弟砍死你！」

  我樂了，用手摩挲著下巴，說老方，我完全相信，你有能力叫來兩百個兄弟，可你這兩百個兄弟裡頭，有幾個人能夠幫你解蠱呢？省省吧，你畢竟不是江湖人，那點黑、道伎倆，用來恐嚇恐嚇別人還行，拿來嚇我，實在太天真了。

  方大勇頓時沉默了，毫無疑問，他拿現在的我一點招都沒有，倘若我只是普通人，以方大勇的財力，以及他在道上的名望，那弄死我跟捏死一隻臭蟲沒什麼區別。

  然而我畢竟不再是普通人了，就算面對「道上」的大哥，也不必再束手束腳。

  這會兒我對他還算客氣，並沒有一上來就直接釋放厲害的蠱毒，只是讓龍靈蠱牽制著他，無法移動而已，但龍靈蠱畢竟是蠱中奇物，他並不具備降服蠱蟲的手段，所以難受得很，感覺肚子裡那股邪氣在竄來竄去，臉色驀然轉青，過了一陣子，便黑著臉問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很簡單，把你瞞著林萬山乾的那些事，全都說出來，讓我跟我一起去警局，投案自首。

  他怒了，瞪大眼睛吼道，「你這是要我去死！」

  我說那要不這樣吧，你呢，可以不去警局自首，但必須答應幫我一個忙，將背後那個「大哥」給誆騙出來，讓我跟他解決點私事。

  「小子，你根本是在找死！」

  誰知聽了我的話，方大勇卻強忍著腹中絞痛，沉著臉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說你知道蔣廬主是什麼人嗎？他可是羅剎會西南分堂的堂主，名動一方的大人物，就憑你，也敢跟他結仇，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到時候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

  望著這個嘴硬的傢伙，我忽然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點點頭，說照你這麼講，我不禁不該繼續逼你，反倒應該跪下來，給你磕個頭，爭取讓你替我在這位蔣廬主面前說情咯？

  「你明白就好！」方大勇喋喋不休地說，「小子，你壓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現在悔過，或許已經晚了，但總好過一意孤行，一條道走到黑！！」

  我不再說話，直接把臉沉下來，然後默默起身，將雙手合十在一起，嘴裡輕輕吐出了一段咒語。

  而隨著咒語聲的誦念，停留在他肚子裡的龍靈蠱，也終於開始發威，沿著他的腸道和五臟六腑鑽來鑽去。

  「啊……」幾乎沒有時間間隔，這老小子的臉瞬間變成了烏青色，一聲慘叫之後，快速摔在地上，身體好像一條蛇般扭來扭去，嘴裡哭喊著，發出嘶啞至極的尖叫。

  幸好這兒是城郊，要是市中心，恐怕不少人都會被這喊聲驚到，懷疑是有個大老爺們在生孩子。

  醫學上把疼痛劃分為12個等級，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是最劇烈的，然而我敢賭一百塊，此時方大勇正在經歷的痛苦，絕對比女人生孩子還要難受許多，那是一種五內俱焚，腸穿肚爛的巨大痛楚，可以讓人體會到腸子被生生撕裂的絕望痛楚，不要說一個正常人，縱然是身經百戰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扛得住這樣的劇痛。

  果然，哀嚎了十幾秒後，方大勇開始翻白眼，同時痛哭流涕，說好疼啊，求求你放過我，給我個痛快吧，這樣的痛，還不如死了爽快。

  我說，「別著急啊，距離天亮還早著呢，我這蠱，叫做『五日穿腸』，一旦發作就停不下來，必須讓你疼夠五天，方才會腸穿肚爛而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