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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對峙

2023-11-29 12:50:37 作者: 小丑
  再然後,他們雙雙慘叫起來,同時丟了警槍,捂著臉栽倒在地上,下意識朝這邊翻滾,口中發出的呼聲滿含著痛苦。

  「什麼情況?」陳警官懵了,指著那片蟲潮喊了一聲,然後,身邊幾個警察快速跟進,將那兩個滿地打滾的同事強行拽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不好了,這些蟲子有毒!」

  「都散開,讓我看看!」我心中一緊,急忙跟隨上去,一把推開了其中一個警察,蹲在兩個傷員身邊,定睛查看。

  這兩個傷員的叫聲很悽慘,在他們的臉上,可見一個個很小的紅點,仿佛被蚊蟲叮咬了,傷口並不大,也不深,然而附近的皮層卻高高地腫起來,宛如水腫,十分嚇人。

  其次是他們的臉上,仍舊掛著幾頭不足指甲蓋大小的灰色甲蟲。

  這些蟲子都不大,有點類似於瓢蟲,背部呈弧形的彎曲狀,覆蓋著堅硬的甲殼,但是腹腔和甲殼上,卻具備著一層淺黑的顏色,乍一看,挺噁心的。

  「這些瓢蟲的毒性怎麼比馬蜂還厲害!」望著兩個到底呻、吟的手下,陳警官一下子慌了神,求助似地看著我,一臉驚恐和茫然。

  我搖頭,說這玩意並不是什麼瓢蟲,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蟲癭。

  何謂蟲癭?其實也是蠱的一種分類,兩千年前,苗疆培育蠱蟲的法門,流傳到了東南亞區域,被當地人結合了本地特有的黑法經咒,繼而培育出了許多獨立於「蠱蟲」之外的東西。

  蟲癭便是其中一種,按照東南亞降頭師的說法,這東西屬於「蟲降」,脫胎於蠱,但煉製手法卻頗有不同。

  陳警官打斷了我的話頭,說你現在就不要介紹它的來歷了,這兩個兄弟傷得這麼嚴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你有沒有法子解?

  我點頭,說辦法自然是有的,蟲癭的毒性雖然猛烈,並不止於立刻致人死亡,必須等病患活活痛夠三天,才會因為蟲毒發作而死,至於解法嘛,其實特別簡單,接一碗童子尿過來就行。

  《巫蠱藏經》記載,童子尿陽氣充足,可以化解蟲癭毒素中的死怨之氣,其次也具備著解毒排毒的功效,是化解蟲癭之毒的首選。

  聽完我的話,陳警官表情卻是一窘,有些抓狂地撓著後腦勺,說這個點,上哪兒找童子尿啊!

  我回頭一看,發現包括張浩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都有些發紅,愣在那兒有些手足無措,不由得搖頭感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刑警隊裡那麼多年輕面孔,怎麼一個童子身都找不到?

  或許是看懂了我的眼神,張浩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那個,我最近剛失身不久,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我……」

  「一邊玩去!」

  沒轍了,我只好站起來解皮帶,說既然你們都沒有,那就用我的吧。

  此言一出,張浩立刻瞪大眼睛,說你還比我大三個月呢,怎麼是個童子雞?

  我面色一窘,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看看我的手臂是多麼的發達與粗壯,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我是童子的事實?

  我沒工夫理他,這時候也找不到接尿的工具,不得已,只能立刻開閘放水,用水龍頭對著兩個警員浮腫的臉上沖刷過去。

  我這麼做是為了救他們,然而對著人臉撒尿這樣的舉動,畢竟還是太那個了,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兩個年輕警員都很憋屈,一邊痛哼,一邊把臉別過去,說勞駕,你把那東西挪開一點,別對著我嘴行不行?

  一陣操作,我停止灑水,用手帕粘著童子尿液,在兩個傷患臉上塗抹均勻。

  別說,童子尿的效果出奇的好,經過塗抹之後,兩個警員腫得好像豬頭似的臉,已經漸漸有了消減,哼聲也不再那麼明顯了。

  只是我這泡尿的騷氣十足,匆忙間對不準,灑了不少在人家嘴裡,一個警員忍不住,爬起來哇哇嘔吐,現場別提有多難堪了。

  在見識了蟲癭的威力之後,眾人曉得厲害,都不敢貿然上前了,陳警官雙手持槍,瞄準了黑洞洞的大門口,很緊張地問我,說這傢伙躲在暗處不肯出來,我們的人也沖不進去,這可怎麼辦?

  我說我特麼哪裡知道,拜託,我就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好不好,怎麼抓人,你別問我啊……

  旁邊一個老警察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說麻蛋,早知道這麼危險,就該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寫個遺囑啥的。

  結果這時候,那木板樓內部,卻忽然傳來一陣咯咯的怪笑聲來,「嘿嘿,一群小雜魚,憑你們也想抓住老子,真是不知量力!」

  聽了這話,我們都一臉嚴肅,並未吭聲。

  那怪笑聲一直不停歇,忽左忽右,顯得飄忽極了,而且聲音沙啞異常,宛如有人在拉電鋸一般,落在人耳膜中,十分刺耳。

  等那笑聲持續了十秒,方才戛然而止,屋中仍舊一片漆黑,那種嗡嗡煽動翅膀的聲音卻是格外明顯,隨即,那個身影沉默了幾秒,再淡淡開口道,

  「那個穿襯衣的小崽子,你應該不是公門裡的人吧,為什麼要幫著六扇門的鷹犬,來難為我?」

  我先是一愣,心說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管派出所叫「六扇門」,這傢伙的話語聲中,草莽氣息甚濃,多半是個走江湖的角色,不能怠慢。

  我只好站出來回答,說什麼鷹犬不鷹犬的,太難聽了,我這是在除暴安良,老哥,你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非要殺人泄恨才行?張建周跟你有什麼恩怨過節,能說一說麼?

  那個聲音極度嘶啞,嘿嘿一笑道,「要說過節嘛……倒是不多,只不過呢,這小子運氣不好,恰巧被我選中了而已。」

  我說啊,什麼選中了,你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他笑而不答,反倒將話題引向別處,說我呢,其實一直避免和公門的人打交道,也不太想跟你們起正面衝突,奈何你們非要壞我的事,實在讓人鬧心,小子,昨晚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為什麼還是不聽勸,非要攪合到這裡面來?

  我冷笑著說,「你那叫提醒?我特麼昨晚要是躲慢一點,估計現在都被水猴子撓成血葫蘆了!」

  他並不理會我語氣中的憤怒,而是自顧自說道,「真有趣,想不到青雲村這小地方,居然能碰上同道中人,小子,你認識我的蟲癭,也知道解法,想來出身並不平凡,苗疆三十六侗,你是哪一支啊?」

  我聽得雲裡霧裡,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無名無姓,也沒有師門傳承,只不過家學淵源罷了。」

  他說那可奇怪了,苗疆規矩嚴,一向排外,聽你的口音,怕是漢族人吧?怎麼會擁有苗疆傳承呢?

  我擺手說,「這些話題就不聊了,老哥,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麼弄,是出來自首,還是我們衝進去,將你請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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