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dirty（七）

  過了兩天顏國章藉口路過附近，問要不要順路送凌之葦回去。

  「怎麼辦呢，已經和余老師約好了。」

  「噢？沒想到你們關係還挺好的嘛。」

  「沒有沒有，只是余老師人比較好，所以比較照顧我。這些日子多虧他了。」

  「他除了下班送你去地鐵站，還怎麼照顧你了？」

  凌之葦假裝沒看出這句話的意思。

  「比如說會跟我講很多道理啦……」

  「哦？」

  顏國章發了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不好意思顏教授，我先去上班了。」

  凌之葦突然改稱「顏教授」，引起了顏國章的注意，但他什麼都沒說。

  「打擾你啦，去忙吧。」

  沒想到周五下午，顏國章照例在快放學的時候來找余建光了。就像上次一樣，凌之葦路過辦公樓的時候一下就看見了他。

  只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看到凌之葦的時候，余建光的表情僵硬，面如死灰。

  「凌……凌老師……」

  凌之葦見狀微微一笑，當成正常同事一樣打了個招呼，隻字未提一同坐車的事。

  「啊余老師，這麼晚還在忙啊，辛苦了！」

  余建光鬆了口氣。

  「這位是……？」

  余建光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邊上的女子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眼神卻十分犀利。

  「你是心理實習老師對吧？我叫羅慧。」

  「小凌，這位是育才的董事，也是余老師的妻子。」

  余建光心裡狠狠地罵了顏國章一頓，誰知道他會來這招。

  「是羅董事啊！太好了，我一直想謝謝您呢！」

  這回輪到顏國章和余建光詫異了。

  「你們……認識？」

  「小凌是哲贇的女朋友，心理系的，說是畢業實習的地方不好找。我想到學校有諮詢室，就打了個招呼。」

  「是的，真的太感謝您了！一直覺得給您添麻煩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比較好……」

  「沒事，哲贇和我們宇庠從小玩大的。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

  「小凌老師是……哲贇的女朋友？」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凌之葦擺出一副「你們也沒問過我呀」的無辜表情。

  余建光這時候開始慶幸，自己這段時間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否則可就大事不妙了。

  顏國章雖然意外，但是旋即又恢復了心態。他看向凌之葦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有興趣了。

  「那既然這麼巧，不如晚上的飯局就待上小凌老師如何？小凌老師今天應該有空吧？」

  羅慧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顏國章，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她就明白了，也沒再說什麼。

  罷了，吃個飯而已，想必這個小姑娘也不會太晚回去。大不了，想談的事在第二場談好了。

  凌之葦迅速打量了他們三個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那就打擾了。」

  ***

  「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就應該是我感謝你們的，結果還又蹭了你們一頓飯。」

  凌之葦不好意思地說。

  「你是晚輩，又還是學生，這麼做不都是應該的嘛，不要有心理負擔啊。」

  「都是托顏教授的福，上次剛吃了那麼好吃的日本料理，這次又吃了那麼棒的融合菜。」

  聽到「顏教授」這個稱呼，顏國章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半秒。余建光看在眼裡，心裡幸災樂禍了許久，恨不得跳起來拍手稱快。

  礙於現在的場合，他只得拿起酒杯，佯裝喝酒掩飾自己得意到飛起的嘴角。

  顏國章往余建光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

  「那逢年過節的時候你和哲贇不會出來這些地方約會嗎？」

  羅慧問。

  「我們校區離市區太遠了，交通也不是太方便，一般就在學校裡面的餐館或者周邊的一些簡餐店吃了。」

  「哎喲，哲贇這孩子還真是不懂浪漫哪！不過他從小就是那個樣子，別人都說他是數學天才，對其他事情也都沒有興趣的。我們還擔心他會不會在社交上有困難……誰知道找到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朋友。」

  羅慧笑道。

  凌之葦心裡有苦難言，心想我還願意他在我面前是那樣子呢，全世界可能只有我知道他有多吵吧。

  「倒也不能這麼說吧，其實他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每次考高數都有人拜他。」

  「這方面的受歡迎不一樣啦！」

  「可是也有很多人說，喜歡這種高冷理性的……」

  凌之葦說完抬頭看了一下三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但不管怎麼說，總歸要上點心吧，你來了這麼長時間，我都沒察覺出你有男朋友。他就這樣讓你一個人每天那麼遠跑來跑去啊？碰到壞人怎麼辦？」

  余建光說著往顏國章那裡瞥了一眼。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

  「他們系最近寫論文比較忙……」

  凌之葦的臉上適時地露出了一絲難過。

  「哲贇這孩子，我回去可得好好教教他！人活在這世上不能只能會和數字打交道啊……像小凌你這樣的女孩子肯定很受男生歡迎吧，哲贇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都心疼你了！」

  羅慧接到。

  大家對天才的世界是有多少誤解啊……凌之葦強忍著沒讓自己的嘴角抽搐起來。

  不過羅慧這麼說，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顏國章的意思，在幫他呢？

  「是啊，我要是他，肯定不會過節還帶你就在學校外面吃飯呢，你出來實習也肯定盯得死死地才對。」

  顏國章無視了前面余建光的諷刺，順著羅慧的話往下說。

  「我知道不少適合約會的地點，有機會教教他。像那種高層的海景餐廳啦，別墅私房菜啦……」

  「倒也不用這樣的。我們都還是學生，不需要去那麼高檔的地方……」

  「是學生，但你也是女生呀。女朋友就是用來疼的嘛。再說了也不是說經常去，像生日啊紀念日什麼的，偶爾奢侈一下也是無可厚非嘛。」

  凌之葦聽完這話，目光在顏國章臉上多停了兩秒。

  這目光里的一絲絲動搖和期待，顏國章自然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