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世俗（五）

  「前輩，錢嘉鳴的事有線索了。」

  凌之葦迅速聯繫了劉彥。

  「什麼？」

  「顏露和余宇庠來找我們，應該是想知道我們對錢嘉鳴當時的看法。據他們說，錢嘉鳴在蘇雲事件之後一直處於半失聯狀態，前些日子突然約他們兩個出來，說了自己要出國的事。」

  「那和你之前得到的消息基本相同。但顏露和余宇庠為什麼會突然聯繫你們？你們不是和他們關係一般嘛？」

  凌之葦心裡一慌。她知道大概是石哲贇因為自己去育才的事找了余宇庠，才讓他們想到這件事，但眼下她還不能讓劉彥知道。

  「我想大概是錢嘉鳴在飯局上和他們說了什麼，讓他們有所懷疑。畢竟蘇雲死時我們也都在場，所以想試探我們的想法。」

  凌之葦糊弄了過去。

  「嗯……那你和他們說了什麼？」

  「我就說了警方推測蘇雲是自己跳進去的。」

  「他們什麼反應？」

  「顏露馬上說不可能，因為平時她和蘇雲同進同出，如果蘇雲有會想自殺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噢？那你怎麼回復的？」

  「我說蘇雲是自己跳下去的，但不代表她是在神志清醒的時候跳進去的。然後余宇庠說，他們有可能磕了藥。」

  「是余宇庠主動說的，他們兩個可能吸食毒品？」

  「沒錯。這表示在這件事上，顏露和余宇庠都有所察覺，可能知道一些我們還不知道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雖然沒做屍檢，但蘇雲和錢嘉鳴當晚提前離席後，在二樓吸食毒品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確認。那麼在這件事上，顏露和余宇庠有參與嗎？」

  「我也是這樣想的，也隱晦地表示了一下。但是他們說，錢嘉鳴和蘇雲從未提過這一點，可能是背著他們兩個的。說到這一點的時候顏露明顯很不高興，應該沒有說謊。」

  「他們四個一直關係很好，其中兩個人背著另外的人吸毒，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嗎？再說了，為什麼他們要把顏露和余宇庠排除在外呢？我看他們兩個也不像是會拒絕嘗試的人。」

  「後一點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前面一點已經有眉目了。顏露說蘇雲每過一段時間會有一兩個晚上突然失聯，她也不知道她去幹什麼。只是因為這件事大概在她們上高中就開始了，所以她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也就是說蘇雲是趁著這個失聯的時間去吸食的？錢嘉鳴在同一時段也是失蹤狀態嗎？這樣他們還不覺得奇怪？」

  「好像是他們四個一般都是一起出門，尤其是蘇雲，在裡面算是核心人物。所以蘇雲不在場的時候，他們基本是各干各的事，不會單獨約出去。」

  「這倒是說得通。那麼吸食毒品這件事，是蘇雲帶的錢嘉鳴，還是錢嘉鳴帶的蘇雲？」

  「我覺得更有可能是錢嘉鳴帶的蘇雲。在四個人裡面，蘇雲和同為女生的顏露應該是最要好的，何況高中的時候蘇雲還為顏露出頭霸凌……錢嘉鳴雖然愛玩，但不是那種特別聰明謹慎的人，如果蘇雲要拉其中一個人入伙，也不該是他。所以我覺得應該是錢嘉鳴找到的渠道，然後推薦給了蘇雲。」

  「有道理。錢培江實際上也應該比蘇建更有手段，不知道這個來源和錢培江有沒有關係。」

  「我覺得錢培江和蘇建可能並沒有涉足這一塊，起碼錢嘉鳴和蘇雲吸毒這件事，他們是不知情的。」

  「為什麼這麼說？」

  「當時錢嘉鳴和蘇母錢母去警局的時候，錢母和蘇母態度不是在錢嘉鳴偷偷說了什麼以後才突然改變的嗎？況且錢培江其人，雖然做的應該也不是乾淨的生意，但是為人冷靜，毒品應該不是他會涉及的。」

  「那麼就是錢嘉鳴自己接觸到的渠道？然後這麼多年，他們兩個一直背著其他人嗑，是從高中就開始的……對於毒品來源這方面，有什麼眉目嗎？」

  「我正要說這件事。錢嘉鳴非常喜歡泡酒吧，比其他幾個可能去的更勤一些。據余宇庠說，幾年前有聽人說看到錢嘉鳴在城北一個酒吧里。那個酒吧和他們平時去的吧在地域和風格上都大相逕庭，余宇庠說他們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所以覺得是那個人看錯了。」

  「很可能那人沒有看錯，是錢嘉鳴特意選了一個絕對不會被發現他們的地點。是什麼地方知道嗎？」

  「當時叫零度酒吧。我查了一下，現在網上已經沒有這家店的信息了，可能是改名或者關閉了。這方面只能前輩去查了。」

  「我知道了，查起來應該不難。有沒有錢嘉鳴近期的消息？他已經走了嗎？」

  「就顏露和余宇庠說，錢嘉鳴在那次約他們出來吃散夥飯以後，也沒再聯繫。不過我倒覺得，這反而說明錢嘉鳴還沒走。」

  「這個結論又是怎麼得出來的？」

  「錢嘉鳴會約他們兩個出來說自己要走的消息，起碼說明，他對他們兩個是沒有戒心的。他這麼謹慎應該是因為擔心其他人。所以，如果他真的成功到了國外，應該會給顏露她們消息，而他繼續保持失聯，就是還在P市。」

  「可是照你之前的分析，錢嘉鳴可能是因為他和蘇雲牽涉到的其他事而擔心，所以也才異常緊張地選擇臨時出國。如果是這樣，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離開，為什麼一直拖了這麼久？」

  「這一點現在還不好說。據我所知錢嘉鳴非常不願意離開P市，更不要說出國。也許是又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讓他的計劃受阻；又也許是他覺得那件事對他已經沒有那麼大威脅了，便不那麼想過早離開。如果是後者最好，如果是前者，那麼其中的不確定性還是很大。無論如何，還是要知道他隱瞞的事情才能判斷。」

  「不管怎麼說，這為我們爭取了時間，是一件好事。這次也多虧你了，我這邊會跟進一下那間酒吧的事，有情況就和你聯絡。」

  「好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