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dirty

  凌之葦沒想到，自己想接觸到羅慧他們竟然這麼難。

  顏國章更不用說了，他的身份在育才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當初曉雪她們會知道傳言，也是因為那時候顏露還在校。現在要在育才得到顏國章的消息，難上加難。

  余建光倒是好接近，但是有什麼用嗎？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門「生意」應該主要是羅慧在把持，余建光只是躲在羅慧後面享受她掙來的福利罷了。

  余建光……

  之前自己分析過余建光的人格，他可能因為家庭地位的懸殊，導致會在比自己更弱勢的群體中尋找成就感。他在育才當老師，女學生就是最理想的受害者。

  余建光也許沒有能力參與這樣的「生意」，但他會不會因此在裡面分一杯羹，滿足自己的需求呢？

  也許他可以直接通過課後補課的方式對學生下手，但是如果事情傳出去，即使羅慧願意幫他壓下去，但是人們口中傳的閒話會對羅慧在育才的地位產生什麼影響？從這方面考慮，羅慧即使不介意余建光這方面的事，也不大可能放任他在教學活動中對學生下手。余建光自己也會有所顧慮。

  綜合來看，在舞蹈隊這樣的封閉隊伍中尋找對象，是更穩妥的辦法。那麼他肯定不會通過羅慧這邊，而是會去找顏國章。

  看來有必要去會會余建光，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凌之葦這天找了個藉口在心理諮詢室多留一會。王老師見狀也沒說什麼，她本來就是到點下班，一秒都不願意多待的那種。

  說了一聲「別太辛苦了」，王老師就和凌之葦說拜拜了。

  凌之葦之所以今天這樣，是她發現今天余建光下午值班，所以放學的時候應該還在。平時余建光的課也不是什麼主課，很少放到下午兩點以後，除了每周值班的這天，別的時候要順利在下午放學碰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凌之葦估摸著王老師已經走出學校了，才趕緊收拾了出門，去余建光的辦公室那棟樓轉悠。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余建光才慢慢悠悠地從辦公室門口出來，手裡拿著保溫杯和教案，和同事禮貌性地道了別，便都沒有再交流。

  比起照片上的余建光，現實中動態的余建光，看上去更加猥瑣了。他眼帘低垂，背也有點駝，看起來不太自信的樣子，眼神卻很飄忽，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倒是和蘇管的徐老師有一點像，但是徐老師頂多是不自信罷了，沒有餘建光背後的這些心思。

  這麼看來，余建光的性格並不是結婚後才形成的，他的母親很可能也是羅慧這類型的人。余宇庠以後大概也會變成這副模樣吧。

  不管怎麼說，確實是讓人喜歡不的起來的相貌，凌之葦心想。但是這樣的人，要的他們的歡心很容易，給他們自信就好了。

  在余建光踏出辦公樓的那時候，凌之葦找準時機從他面前走了過去，正好碰掉了他手中的保溫杯。

  「對不起對不起！」

  凌之葦心想，這麼老套的辦法雖然好用，但是最近已經用到吐了，以後還是想想別的招吧。

  她在余建光假惺惺的「不要緊」聲中撿起了杯子，然後在把杯子遞給他的時候，附贈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誒，這不是余老師嗎？久仰久仰！」

  余建光見對方一下子認出了自己，不禁大感意外，驚訝之餘趕緊認真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看是不是自己哪個班上的學生——雖然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他看見的是一個沒有穿校服的女生，不禁有些奇怪，但一看到臉，意外之情又多了幾分。

  「你是？」

  「我是新來的心理實習老師，叫凌之葦。」

  「噢，是新來的實習老師啊！」

  余建光平時對這類消息不太感興趣，何況又是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心理室，自然沒注意。這下他一見到這位新的實習老師，不禁暗暗後悔——誰知道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啊！

  凌之葦看見他眼鏡背後的鼠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心裡冷哼一聲，但臉上表情依然如常。

  「不過你怎麼會認識我呢？」

  「哎，就是聽心理室的王老師提過，然後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也聽見學生討論您的名字，自然就記住啦。」

  「學生討論我？……說了什麼？」

  余建光一下子有些緊張。

  「說喜歡上您的課，課上會很放鬆。」

  ——這話倒是不假，因為余建光基本上是對著教材念ppt，所以他的課可以不用聽，在下面做什麼都可以。

  「這……」

  余建光雖然有些狐疑，但是看到凌之葦真誠的表情，又覺得要維護自己在她眼中的光輝形象——即使和他本人不符。再說了，沒準學生真的是那麼認為的呢？

  ——這便是不自信的人的通病，對自己沒有正確的認知，不是太卑，就是太亢。

  總之有了凌之葦這句話，余建光的腰瞬間挺直了，他輕輕咳嗽一聲，決定做出謙遜的樣子。

  「盡心教學是每一名普通教師的責任嘛，要是能得到學生認可，就是對我們最大的鼓舞啦。」

  「您怎麼是普通教師呢？您不是高級教師嘛！」

  余建光心裡又吃了一驚，剛挺直的腰差點垮下來，他趕緊撐住了沒讓身體晃得太明顯。

  高級教師的事，背地裡不少同事議論，他自然也心虛，平時不敢太顯擺這件事。現在凌之葦突然提出了，好像讓他下不來台一樣。

  然而他定睛一看，凌之葦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還有些崇拜之色，心頓時放了下來。這個傻孩子，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厲害呢！

  他趕緊輕咳一聲掩飾剛剛的失態，神色又坦然了起來，下巴也不自覺抬高了。

  「這種事嘛，不重要，只是個頭銜。做老師還是要注重教學質量，真正為學生考慮，讓他們提高成績，才是第一位的。」

  「哇，余老師，您太了不起了！育才有您這樣的老師真好啊！」

  「哈哈哪裡哪裡！」

  余建光一瞬間已經找不著北了。

  「那余老師，我還要去趕地鐵，要不我就先走了？」

  「趕地鐵嗎？這附近不是沒有地鐵站嗎?」

  「是的，所以我要先坐公交到地鐵站。」

  「這麼麻煩呀。這樣吧，我正好開車順路送你到地鐵站，也省的等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