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活人祭祀

  轟隆隆的巨響過後，一陣黑風裹雜著沙石朝著烏其卡卷席而來。人群頓時大亂，也不知誰喊了一聲：「黑風暴來了！」

  一時間村民紛紛開始四散逃竄，安密則依舊冷靜的站在那裡，他衝著廣場上叫了一聲：「都別跑，這是可汗給我們的警告！」

  只是眼下誰還管什麼警告不警告的，保命才是頭等大事。穿越沙漠的時候我們可見識過黑風暴的厲害，要是埋在地下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隨著風暴逼進，廣場四周豎立的火把搖曳了幾下後齊刷刷的熄滅了。黑暗一下子籠罩了整個世界，一片混沌中那些村民反倒冷靜了下來，竟然齊刷刷的朝著沙漠的方向跪了下去。

  山羊鬍子衝著我們說了一聲：「快跑！」

  隨後，我們一行人開始朝著村子裡面狂奔而去。幾分鐘之後，迎面過來兩個人，我仔細一瞧，竟然是胡建軍帶著姜大嘴迎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胡建軍朝著我們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

  當下哪裡還有時間跟他解釋，董胖子衝著那兩個哥們兒叫了一聲：「黑風暴來了。」隨後便繞過他們，繼續沒命的往前跑。

  轉眼的功夫我們終於回到了村部，當下眾人紛紛躲進屋子裡，將門窗固定好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董胖子還沒坐穩，突然又跳了起來：「糟了，通爺還沒回來呢！」

  說著，胖子又朝著門口跑了過去，作勢又要把我們剛剛封好的門窗打開。山羊鬍子叫住了他：「小胖子，省點力氣吧，吳百通可不是一般人那傢伙精的跟猴似得，現在指不定在哪裡躲著呢。」

  山羊鬍子說的有些道理，看著黑風暴來臨，通爺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說話間外面狂風怒號，屋子裡也能明顯感覺到那地動山搖的氣勢。雖然眼下我們沒什麼危險，但是這裡可不比沙漠裡的那幾塊大石頭，一旦門口被沙子堵住，我們都得活活悶死在這裡。

  不過眼下打開門窗只會讓我們死的跟快，看來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場黑風暴來的邪性，正好是那所謂的祭祀舉行的當口，莫不是真的如安密所說，這是蘇合回來的徵兆？

  每隔半個鐘頭，拓跋荒就會走到門口去輕輕敲幾下，隨後側著耳朵聽聽傳來的動靜。我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若是回音沉悶，那就代表著我們已經被困死了。

  山羊鬍子坐在牆邊，一邊抽著菸袋一邊聽著外面的風聲，他的表情也很是嚴肅。黑風暴本來就屬於百年難見的奇觀，眼下我們這幫人竟然趕上了兩次，實在不能不說是倒霉至極。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一回我們有這麼一座牢固的房子供我們避風，眼下沒有人受傷，已經算是奇蹟了。

  兩三個鐘頭過去了，風聲還是那麼大，像是無數魔鬼在哭號，不時有沙子從門縫裡溜進來，在地上堆起了一小座沙包，這風再不停，怕是我們真的要被憋死在這裡了。

  到了後半夜，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只剩下我和董胖子還有拓跋荒三個人沒有睡意。董胖子急躁的滿地打轉，我知道他這是擔心通爺的安危。

  這一場黑風暴整整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六七點鐘的時候，外面的動靜終於小了許多。當下我們所有人趕緊起身走到門口，暗自祈求門口沒有被堵上。

  一連推了幾次門都沒有推開，我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不過就這樣被憋死在這裡實在不甘心，山羊鬍子讓我們把門板卸下來看看。

  十多分鐘後，厚重的門板終於被我們拆了下來，隨著門板倒下，沙子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涌了進來，頃刻間屋子已經被灌滿了一半。

  好在這樣一來外面倒是給我們留出了一個半米高的空洞，當下眾人紛紛順著那空洞爬了出來，總算是重見天日了。

  放眼望去，原本豪華富庶的烏其卡已經被沙子掩埋了一大半，有些低矮的建築甚至被整個埋在了沙子底下，只剩下房頂還露在外面。

  我們憑著記憶朝著昨晚上舉行祭祀大典的廣場走了過去，十多分鐘後，拓跋荒停了下來，指著腳底下說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距離我們十多米的地方露出一個紅色的屋頂，應該就是那座供奉著蘇合的小廟了。

  這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村民，我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昨晚上壓根沒有離開，全部被埋在了沙子底下。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借來胡建軍的工兵鏟，在腳底下挖了幾下，很快便露出了一個腦袋。

  這人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眶裡沾滿了沙子，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痛苦。其他人也紛紛學著我的樣子開始挖掘，董胖子挖的最賣力。

  一個多鐘頭之後，一個碩大的凹坑出現在我們腳底下，坑裡齊刷刷的跪著十多個村民，他們的樣子竟然和我們昨晚上離開時一模一樣。

  很難想像，一個人在被沙子掩埋的時候竟然沒有掙扎，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

  「這才是真正的祭祀。」山羊鬍子說道。

  「用活人祭祀？」我念叨了一句，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一夜的功夫，烏其卡所有的村民都變成了祭品。

  就在我們震驚不已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坑外傳了過來：「想不到你們竟然一個不少的躲過了黑風暴，命還真是夠大。」

  我仰著脖子望了上去，就見韓老五帶著他的幾個手下站在坑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們，他的身邊依舊是那個衣著樸素的姑娘，只是身後的跟班似乎少了一兩個。

  山羊鬍子也向上瞥了一眼，隨後問道：「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韓老五笑了笑，說：「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的眼睛，說起來，現在鬼門關應該已經開了，我也應該去那裡瞧瞧了。」

  說罷，韓老五轉身就要走，不過他還沒邁開腿，忽然又回過身來說了一句：「對了，你們的那個老朋友也去了赤達古城，今天天還沒亮我的人親眼看到安密帶著他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