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陰山石刻

  我低頭朝著我的手臂看起，藉助著有些昏黃跳動的火光，我看到已經蔓延到我胸口處的黑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退了回去。

  先是退回到了肩膀，再然後是手臂，手肘，最後，這條黑線回到了黑蛇牙齒的位置。

  再退一點，再退一點.

  我心裏面默念著，只是，這看起來只有一個頭髮絲那麼細小的距離卻如同一道鴻溝一般，怎麼樣都翻不過去。

  果然，這異果雖然神奇，可是卻也只能暫時壓制蛇毒，並沒有解毒的效果。

  經歷了這番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的生死關之後，我現在迫切地想要找到蛇冠花來解掉蛇毒。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像到，原來死亡距離我竟然只有那麼近。

  如果今天晚上，山羊鬍沒有尋到這枚異果，那我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寒氣很重的夜裡了。

  活著，真好。

  董胖子很快就釋懷了剛剛的事情，他又開始和山羊鬍子拌嘴了。

  「二爺，剛剛的兔子皮你讓我去洗也就算了，這野雞毛也能保暖嗎？那小溪邊上陰森森的，萬一我要是再被山魈騙走了該怎麼辦？我不去.」

  聽著胖子叫嚷的聲音，我躺在草地上，和衣而眠，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晚，已經有幾天沒有出現在我夢裡的那條大黑蛇，竟然又一次出現了。

  和之前一看到大黑蛇就產生恐懼不一樣，我已經慢慢感受到了，這條大黑蛇對我並沒有惡意。

  可是，它為什麼要咬我那麼一口呢？

  要解蛇毒我就必須要找到蛇冠花，難道它是想帶我去什麼地方嗎？

  我注意到，大黑蛇正盤踞在一塊光禿禿的石頭上面，而旁邊也有幾塊石刻，石頭上面刻著古怪的圖案。

  我走近仔細觀察了一下，隱隱約約我能看的出來，圖案裡面好像有彎弓射箭的人，還有羊群和草原，甚至還有馬匹和戰車。

  我認出來了，這石刻是我們草原上的陰山石刻。

  陰山蒙古語名為「達蘭喀喇」，意為70個黑山頭。這段山脈連綿起伏，山脈上多為礦產資源，所以從遠處望去，陰山山脈就像是一道鐵鑄一般，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把天地分割開來。

  難道，蛇冠花就在陰山石刻那裡？

  我走過去摸了摸大黑蛇的頭，問道：「你想讓我來這裡？」

  大黑蛇的蛇信舔著我的手臂，滑滑的，涼涼的。

  突然，我注意到，陰山石刻的最裡面，一條小蛇盤踞在最高的那座石刻之上，而它的頭頂上，赫然有著一朵冠花.

  夢醒，我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道刺眼的陽光穿過了樹葉照在我的臉上。

  我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呼吸著濃郁的草香，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藍天白雲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清風徐來，整齊的草地就像是海浪一樣，此起彼伏。

  「醒了？感覺怎麼樣？」山羊鬍正在滅火。

  草原上面最忌諱的就是留下火源。

  「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果然，那條黑線又漲了一點。

  董胖子還在「呼呼」大睡。

  想到昨天晚上做的夢，我坐到山羊鬍的旁邊，問道：「二爺，你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個陰山石刻群。」

  山羊鬍在火堆裡面留了最後一點小火星，然後他點著了他的大菸袋，最後對著火堆吹了一口，火堆就徹底熄滅了。

  「有，穿過這片草原，走過一片小荒漠，在荒漠中有一片綠洲，陰山石刻就在那裡。」山羊鬍平淡地說道。

  山羊鬍始終低著頭，他抽菸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專心。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夢裡面那條大黑蛇的事情，好在，山羊鬍並沒有多問。

  「果然嗎？那蛇冠花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嗎？」山羊鬍嘀咕道。

  「什麼？二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山羊鬍猛地吸了兩口煙，然後把裡面的菸灰磕了出來，他把大眼袋重新插回了腰間。

  「那個小胖子還在睡，趁著這個功夫，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關於你爺爺夏青山的。」

  我爺爺嗎？

  我突然來了精神。

  不知道為什麼，關於我小時候的記憶，我一直記得都不是很清楚，就好像突然忘記了一般。我只記得爺爺在我小時候對我要求很嚴格，每天都要逼我練功。但是關於爺爺別的事情，我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差不多是四十多年前吧，我那時候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同時我也是我們村子裡面最厲害的獵人。那一年，我聽說大山裡面出現了一隻狼王，很多出色的獵人都死在了那頭畜生的口中。於是我便帶著弓箭和彎刀，隻身一人來到了這裡。」山羊鬍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這裡就是我和你爺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我聽的很仔細，甚至已經聽入了神。

  我的腦袋裡面已經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一個穿著羊皮做的馬甲，背上背著弓箭的年輕獵人隻身一人踏進了危險的大山。

  「當然了，我和吳百通那個老傢伙也是在這裡相遇的。那時候，他還叫吳二狗呢，這小子從那時候就開始倒賣古董，他進大山來就是想搞一些石刻去賣掉。」

  「大山裡面危機重重，我們三個人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只是我們三個人目標不同，我是來獵殺狼王的，而吳二狗是來偷石刻的，最神秘的就是你爺爺了，他說自己是來找蛇冠花的。」

  什麼？我爺爺當初也來過這裡尋找蛇冠花？

  現在，謎團越來越多了。

  到底我爺爺身上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聽到山羊鬍的話之後，我表面雖然看起來很平靜，其實我的內心早就已經被震驚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聽到蛇冠花這麼奇怪的名字。一路上，我們遇到過狼群，也碰到過熊瞎子，被毒蜂攻擊過，也被山魈騷擾過。對了，那個三年不打鳴的公雞能對付山魈還是你爺爺告訴我的。」山羊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當年那段記憶對他來說，算是美好的回憶吧。

  「你爺爺很厲害，他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