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蔓延

  這話確實是真話，因為Damn記憶體被盜的事情，黎小舟確實頭大了很久，他完全找不到盜竊者的任何蛛絲馬跡，也實在無從查起。

  他甚至向撒旦這一支的Trial全體成員下令，去搜查Damn記憶體的下落，可是始終一無所獲。

  他一度懷疑，很可能是天使偷了他的記憶體。

  但天使那傢伙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又想不到別的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本事，從他的基地里偷記憶體數據和設計備份。

  由於長時間沒有結果，這件事他只能作罷，從長計議了。

  他不認為除了天使之外，誰還有能力將這支半成品的記憶體完工。

  他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半成品記憶體是不能使用的，那個人盜竊了也沒有任何用途。

  可現在，偏偏發生了這種邪門的事情，這支記憶體不僅做完工了，還禍害到透真的研究所里了。

  他向來喜歡將全局掌控在自己手裡，十分厭煩這種超出他掌握範圍的事情發生，這讓他感到很不爽。

  菲利普也能看出黎小舟沒有撒謊。

  他拿出那個空白筆記本，原地站定，進入地球圖書館狀態。

  「關鍵詞：Damn，蓋亞記憶體實驗。」

  「未完成的蓋亞記憶體，由撒旦開發，開發者在完成80%時放棄後續開發，7月20日突然消失？

  後面沒有了？」

  他翻著這本書，現在他的手中有Trial的禁制鑰匙，是可以查看Trial組織內全部資料的，可偏偏這本書後面的幾頁全都是白紙，依然被封鎖。

  他睜開眼睛，怪異地看了一眼黎小舟。

  黎小舟確實沒有撒謊，但這盜竊記憶體資料的人，究竟是誰？

  亞當斯教因為授精神失常而自盡，應該也是這支記憶體的緣故了。

  「地球圖書館查不出來，難道那傢伙不是Trial組織的人，但也在研究蓋亞記憶體？甚至可以猜測，他們手中也有一個類似Trial天國系統的東西？」黎小舟的眉頭擰成疙瘩，這已經不是Trial組織內部商業鬥爭了，而是涉及到未知的敵人。

  三人沉默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半晌，黎小舟蹲下身，再次研究起那幾個昏迷的人。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得找出一個救他們的辦法，Damn記憶體的數據，我還能記得一些，我試試能不能從這部分入手，研製出能解除影響的東西。」

  一邊說著，他一邊撲向不遠處的核心電腦，熟練地開機，往返在昏迷的幾個人和核心電腦之間，開始忙碌起來。

  透真站在一旁，看了一會黎小舟的研究，一時間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猶豫了一下，向傳送門走去。

  他現在需要冷靜一會。

  這種毫無頭緒的事情，越是急於解決，越是沒有辦法。

  他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這個晚上，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夜晚的風，帶著微微涼意，吹得透真清醒，睡意全無，

  時間已是深夜，聖莫多洛鎮已經沉入了睡眠之中，空蕩蕩街道，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中，只有他一人還在走。

  也許，那個研究項目真的應該終結？

  查爾森說的對，他不應該將這種詛咒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他寧可遭受詛咒的是他自己，而不是那些研究員。

  他的堅持，究竟是不是害人…

  也許他不研究，Dopant就不會盯上貝德物理學研究所？

  他不知道，沒有人能給他這個答案。

  ……

  接下來的幾天裡，黎小舟始終廢寢忘食地研究著，他有一個習慣，一旦開始專心致志地做什麼事，就不死不休，不論什麼結果，他都要研究到他自己真的撐不住，才會停下休息。

  這個毛病，說好也好，可以心無旁騖地做事，說不好也不好，那就是出現了以下狀況：

  經過三天的不眠不休，他成功地頂著兩個黑眼圈，趴在實驗台上睡著了。

  菲利普一直在旁邊幫他，見他睡著了，悄悄地拿了一件大衣蓋在他身上。

  看著黎小舟，菲利普不由苦笑，這股鑽研勁，到真和他當年不相上下了，如果讓黎小舟擁有地球圖書館，想必比他更加瘋狂吧。

  可即便黎小舟鑽研到這種程度，解除Damn記憶體影響的方法，始終沒能找到，也就是說，那些陷入昏迷的人，始終不能恢復。

  三天時間，貝德物理學研究所的人，沒有一個再回來過。

  那群人被黎小舟給唬到了，紛紛遞交辭職，除了查爾森在內的幾個頑固派之外，其餘的人全都另謀工作去了。

  他們可都是科學界精英，誰也不願意待在這麼一個見鬼的研究所里，最終因為惡魔的詛咒而丟掉性命。

  但辭職不代表詛咒會放過他們。

  他們原以為辭職之後，就能遠離詛咒，可這完全屬於他們想多了。

  詛咒如揮之不去的幽靈一樣糾纏著他們，噩耗還是接連不斷地找上門來。

  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地突然發瘋，隨後昏迷，症狀甚至比最初的五個人來得更加迅猛。

  更可怕的是，因為他們走進了澀會，但凡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全都開始出現相同的情況。

  三天，聖莫多洛鎮的醫院，已經被這種奇怪的精神失常患者占滿。

  醫生們對此束手無策。

  詛咒就像傳染病一樣，不斷在這座小鎮裡傳播，小鎮上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為下一個精神失常的患者。

  人們不敢出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接觸到某個患者，而因此被傳染。

  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們，也有一部分相繼倒下了。

  整個小鎮的秩序陷入了癱瘓，這是一場小鎮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每一個人似乎都只能等待著死亡。

  查爾森已經在家中躲避了三天，這三天時間，他看過太多人因為詛咒而發瘋，發瘋而昏迷了。

  他怕得要命，要說最初直接接觸那個實驗項目的人，只有兩個，就是他和透真。

  他們兩人，應該是最有可能中詛咒的人。

  可偏偏，他們兩人一直安然無恙，這一點很奇怪。

  查爾森是個惜命的人，他不認為自己能有多幸運，雖然現在詛咒還沒有降臨到他頭上，但總有一天會的。

  「都怪蒂爾曼…」他抬頭望著窗外昏暗的天空，這天氣陰得壓抑，仿佛無形的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行，我絕不能讓那個小子過得舒坦。那小子絕對是罪魁禍首，霓虹金沒有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