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I的意義

  「你閉嘴，像你這種活在光芒中、整日被家長寵著的小孩，又怎麼會懂得我的痛苦！」上杉大智歇斯底里地吼著，眼睛通紅，紅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目眥盡裂。

  「你又怎麼知道，我是活在光芒中的人呢？」透真苦笑，「其實我和你一樣，也被仇恨折磨了九年，九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恨。我恨這座城市，恨毀掉我家庭的人。我從小到大，一直惦記著母親的死，一直忍受著被周圍人叫做孤兒的痛苦。我將那份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它就像藤蔓一樣，越發蠶食著我的心。」

  上杉大智抬起頭，安靜地看著這個少年，眼神中充滿不解。

  「但是我並不後悔選擇成為假面騎士，」透真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到真正的仇人。除了仇恨，更重要的是自己內心的本真，我們都不應該活在仇恨中，這樣只會毀掉自己的人生，是對自己的殘忍。更不能因為這種仇恨，牽扯那麼多無辜的人，毀掉他們的人生。你這樣的做法，和你仇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上杉大智低著頭，一言不發，跪在地上，悽慘地笑。

  「你知道嗎？」透真走向他，從他旁邊，撿起白色的記憶體碎片，「字母『I』，也就是I，意思是『我』。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選擇了這支記憶體，是因為在你的內心深處，一直呼喚著『救救我』、『我不想被黑暗吞噬』。」

  上杉大智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痛苦地捂住臉：「我究竟在做什麼.」

  透真溫和地笑了，將記憶體的碎片遞給他，如今這個男人已經不會再被記憶體影響，而失去內心的本真了。

  而此時，從公路上，駛來幾輛警車，十幾個實槍荷彈的警察從警車上跳下來，舉著槍指著深坑中的上杉大智。

  警察們圍成一個圈，緩慢向這邊靠攏。

  透真不解地看著周圍的警察，露出疑惑的目光。

  一個警察走過來，對著透真出示了警察證之後，道：「左先生，辛苦你了。」

  透真看到，這個警察的證件上，寫著「超常犯罪搜查課」「前川大空」。

  「你們是超常犯罪搜查課的？」透真驚訝地看著這個警察，「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

  「是警視長下達的命令，風都警察屬的本部長串通犯人犯罪，已經被革職查辦。因為這個案件牽扯到蓋亞記憶體，警視長直接下令出動超常犯罪搜查課，協助左先生抓捕犯人。」警察正兒八經地解釋道。

  「哦。」透真嘟著嘴，不明覺厲地應了一聲，指了指上杉大智，道：「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幾個警察立即一擁而上，用手銬將上杉大智銬起來，帶走了。

  透真退出了現場，走向站在遠處等他的菲利普，招呼一聲：「好了，我們回去。」

  兩人騎著摩托車，結束這一戰之後，全都懷著一種輕鬆的心情，雖然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但案子基本上算結束了。

  「透真，」菲利普不解問坐在前面的透真，「你怎麼知道那句」

  「什麼？」

  「就是.那句『撒，細數你的罪惡』.什麼的」菲利普小聲問，一點氣勢都沒有，語氣中充斥著一種軟萌感。

  透真忍俊不禁地笑了，回答道：「那是奶奶說的。亞樹子奶奶教訓我的時候，就總是指著我說那句話。她說我和爺爺長得很像，讓她忍不住想那樣教訓我。但是很奇怪，我看到Dopant的時候，莫名其妙想起了奶奶那句話。可能因為當時我覺得，有必要像奶奶教訓我那樣，去教訓他吧。」

  也許這是一種緣分嗎？菲利普注視著透真的後背，莫名有些想笑，竟然是亞樹子將這句話傳給了透真，在透真心裡，這句話已經有了另一種不同的含義吧。

  「對了，菲利普，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句話的？」透真不明所以地問，「你當時和我一起念了這句話，對吧？難道你也被亞樹子奶奶教訓過？」

  「沒有的事啦」菲利普終究笑了出來，只笑著，不解釋。

  「啊？那是為什麼啊？你從哪裡知道的啊？」

  透真不依不饒地問，而菲利普只是笑，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非要問個清楚。

  「你告訴我嘛，啊呀，不要不好意思啊！」

  「菲利普，你說嘛，我都說了。」

  「被亞樹子奶奶教訓，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啦，你不要害羞嘛。「

  兩人回到鳴海偵探事務所已經是中午，來太郎又出去了，看起來事情並沒有忙完，但是留下一大罐左式咖啡，來太郎親手調製的獨門味道，還在罐子上貼了個紙條，專門叮囑透真和菲利普回來一定要嘗嘗。

  「透真，你要嘗嘗左式咖啡嗎？」菲利普不厚道地給透真倒了一杯，「你父親親手調製的咖啡，具有提神醒腦的神奇效果。」

  透真從沒有喝過來太郎調製的咖啡，端起杯子，毫無防備地喝了一大口，接著立即噴出來，不住地咳嗽。

  「這麼難喝的咖啡」他擦了擦嘴角的咖啡，「你是怎么喝得下去的？」

  「我說了，這個咖啡具有提神醒腦的神奇效果，沒有什麼毛病，你現在不是清醒多了嗎？」菲利普想著自己每次來偵探事務所，都會被來太郎罐一杯咖啡，箇中滋味，不可言表。

  「哈？那我還得謝謝你不成你的良心呢.」

  透真憤恨地想著，他從剛認識菲利普的時候，就被那傢伙坑，這認識這麼久，竟然還被坑，簡直不要太狠。

  為什麼老爹調製的咖啡如此難喝？

  隨即他想到，之前在密室里，菲利普說他調製的咖啡，味道之比老爹好一點點，莫非他調製的咖啡也很難喝？

  天吶，為什麼那傢伙不直接說出來？

  想想就有點無地自容，如果他調製的咖啡真的像來太郎的咖啡一樣難喝，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次日，他們準備去結束最後一件事。

  石田忠一郎的手裡，還拿著另外一支蓋亞記憶體，雖然石田忠一郎並不是邪惡的人，可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蓋亞記憶體吞噬心智。

  雖然目前為止，石田忠一郎都表現得很正常。

  希望他能將蓋亞記憶體主動交出來，那種危險的東西，最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透真和菲利普騎著摩托車去了石田商事的舊址，他們第一次遇見Illusion-Dopant，就在那裡。

  這座破樓依然是一座安靜的廢墟，並沒有因為Ignition記憶體的毀滅而恢復原樣，正如那些曾經被迫害過的人們，罪犯給他們留下的創傷是永久的，不可能因為罪犯被捕而消除。

  石田忠一郎很早就預料到他們會來，他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從沒有玻璃的破窗向外面望過去，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終於來了嗎？」他喃喃，「這樣我所做的事情，也可以結束了。就讓我成為你們的最後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