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之真篇至高奧義：內心的本真

  「透真！」菲利普大喊著，這一擊透真根本躲不開，必然非死即傷。

  遠處Illusion-Dopant回頭看著這一幕，石田忠一郎的心也同樣懸著，輕輕嘆息一聲：「你們為了救我，這樣冒險做值得嗎？」

  罷了，此時他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他伸出一隻手掌，一圈圈無形的透明波紋從他的掌心中擴散出去，仿佛在空氣中蕩漾起一圈圈水波，越發擴大，直到籠罩了這一片的空間。

  火球就要迎面擊在透真的身上。

  透真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他緊張地屏住呼吸，緊緊握著手中的金屬棒，盯著那十幾顆飛過來的火球，準備正面拼命。

  就在此時，周圍的空間變得不真實起來，一圈圈波浪圍繞在他周圍，將他吞噬。

  一瞬間景象大變，眼前的火海消失了，火紅色的Dopant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廣袤無邊的罌粟花田，和五顏六色的流光。

  又是幻境？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菲利普和巨型裝甲車也被帶進了幻境中，還有青黑色的Illusion-Dopant。

  Illusion-Dopant向他們走來，隨後解除了變身，從脖子處取出一支白色的蓋亞記憶體，化回人類的模樣。

  那是一個身穿黑西裝，瘦高個子，體態羸弱的男人，臉色灰暗，呈現一種病態的枯槁之色，明明是中年人，可看起來異常蒼老。

  正是石田忠一郎，第一次以真正的面孔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面對透真和菲利普站定，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摯地道：「抱歉，真的對不起。」

  而在現實中，Ignition-Dopant正惡毒地看著透真、期待著透真下一秒會死亡時，忽然眼前的年輕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火球落在了空處，引起一連串劇烈的爆炸，他抓狂地仰天長嘯，再看周圍，哪裡還有任何人影？

  不管是石田忠一郎，還是菲利普，甚至那輛巨大的裝甲車，全部憑空消失了。

  「呀！！」他不甘地大吼著，「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幻境中，透真和菲利普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石田忠一郎坐在他們倆中間，他無比懺悔地低著頭。

  「你們，為了救我而拼上性命，值得嗎？」石田忠一郎小聲問，「我明明對你們做過那麼過分的事.」

  「沒什麼，」菲利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只是認為，有必要救你而已。」

  「說吧，你為什麼要殺我們，卻又要和Ignition-Dopant戰鬥？」透真直截了當地問。

  石田忠一郎捂著臉，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想殺你們，只想將你們永遠困在幻境裡，在現實中永遠不會醒來。因為你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我不想讓你們繼續調查而已。」

  「為什麼？」

  「因為，我和上杉的事情，只是我們之間的私仇，我想自己解決，不想讓任何無辜的人牽連進來。最終的結果，應該是我和大智君同歸於盡。」石田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菲利普道：「九年前，你處決了上杉大智的父親上杉遼，所以九年時間，你一直活在對這件事情的自責當中，直到上杉大智出現在你的公司，並且對你展開復仇。」

  「是。當年我並不覺得那樣做有什麼錯誤，我一度以為自己會忘記那件事…可是直到大智君再次出現，我發現我的內心深處，一直存在著對他們的愧疚。」石田苦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九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可挽回的錯誤，他恨我也理所應當，可那些無辜的人不應該被牽連進來，如果他想殺了我，我不會退縮半步，可他偏偏設計那樣殘酷的計劃，對那些毫不知情的人下手。大智君已經被仇恨扭曲了內心，蓋亞記憶體的力量操控了他，他無法控制復仇的欲望，我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保護無辜的人，我必須打敗大智君，才能喚回他的內心。我愧對他的父親，也愧對他.我想在打敗他之後自盡」

  「上杉內心的本真嗎.「透真若有所思，忽然笑著站起來，道：「石田桑，交給我吧！」

  石田忠一郎抬頭看他，滿臉狐疑。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喚回他的內心，相信我。既然已經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我不會坐視不管，這是我接的委託，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透真微笑著，真誠地注視著石田忠一郎。

  「透真」菲利普有些感動地看著透真，他覺得自己確實低估了這個少年，也許這個少年並不比翔太郎差，只不過這個少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走一條未知的道路而已。

  「走吧，菲利普，我們回去。」透真笑得很陽光，又看了一眼石田忠一郎，「石田桑，希望你能送我們回鳴海偵探事務所。」

  「嗯。」石田忠一郎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伸出手，掌心裡一圈圈波紋擴散開，周遭的幻境片片碎裂，空間變得模糊起來。

  走出幻境，透真和菲利普直接出現在鳴海偵探事務所的密室里，巨大的裝甲車也被送了回來，端端正正地擺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兩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終於鬆了一口氣。

  「透真，你剛才為什麼說要喚回上杉的內心？你想到了什麼辦法嗎？」菲利普不解地問。

  對於這個問題，他覺得無解，一個被蓋亞記憶體侵蝕了意識的人，除非打碎蓋亞記憶體，否則哪裡有機會喚回內心？

  「很簡單，只要打敗他，消除蓋亞記憶體對他的影響就行了。」透真回答。

  菲利普無語地笑了笑，這個透真，想的確實有點簡單。

  隨後，又問：「那麼透真，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哪裡的？還能及時趕過來？」

  「你忘了，我在你的Stag-Phone里裝了個病毒，那個病毒的作用，就是讓我隨時能確定你的位置。」透真道，「另外，它能調用我裝在Stag-Phone屏幕上方的攝像頭，可以隨時給我反饋你在做什麼，你是否處於危險中。」

  「你監視我？！」菲利普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

  「不然呢？」透真神秘地笑了笑，隨後突然轉換了話題：「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和老爺子，究竟是什麼關係了嗎？」

  「這個..」菲利普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經歷了那麼多，透真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他的能力，可是如果非要說出來，感覺還是不太對勁。

  透真繼續循循善誘：「沒關係，我能猜到一些。都到這個時候，你應該坦白了吧，難道你還想瞞我多久？」

  菲利普無奈一笑：「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會覺得我是個怪物。其實我和你爺爺是同齡人，翔太郎年輕的時候，我是他的搭檔，和他一起守護著這座城市。只不過，我是地球記憶的集合體，也可以說是不老不死的數據人，所以翔太郎老了，我還年輕著。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透真聽到這話，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菲利普面前，蹲下身平視著菲利普，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小聲正色道：「我確實覺得你是個怪物。」

  菲利普尷尬地低頭輕笑，神情露出一絲懊惱：「果然.」

  「但是，我可以接納你，請相信我。」透真嚴肅地注視著他，「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只需要記住，你今後是我的搭檔，我不會比老爺子差，我會用我的方式證明給你看。」

  「嗯。」菲利普難為情地點了點頭，怎麼說得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其實在石田桑說，要喚回上杉的內心時，我就已經想明白了。」透真低著頭，沒了剛才的氣勢，自嘲地苦笑。

  「我又何嘗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內心，九年前的事情，老爹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一直仇恨他，可仇恨並不能揭開真相，它只會折磨我的內心。內心的本真，其實就是我一直忽略的東西。我真的很傻，老爹給我起名透真，就是想讓我不要忘記那份內心的本真，可我卻丟失了那麼多年。」透真自責不已，雖然很勉強地笑，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沉默了一會，他又抬頭看向菲利普，眼睛裡閃爍著一絲晶瑩，道：「正因為這樣，我才想盡力去喚回上杉的內心，他一定也和我一樣，一直被仇恨折磨著，痛苦著。即便我只是個普通人，也一定要盡全部力量，去幫他。」

  菲利普認真地看著透真，道：「是時候帶你去見翔太郎了，你找到了內心的本真，終於了仇恨不能解決問題。其實你已經用你自己的方式，證明了你的能力。我相信翔太郎會很樂意看到你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