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預謀

  二十年前，這個組織悄聲無息地在風都生根發芽，並且漸漸將成員滲透在風都的人群當中。

  九年前，也正是因為這個組織的追殺，左來太郎險些喪命，被迫將年幼的透真和妹妹亞紀子送去美國。

  這個組織神出鬼沒，行蹤飄忽不定，最為可怕的是，他們做這些似乎都是有預謀的，具體謀劃些什麼，連菲利普的地球圖書館都沒辦法查閱。

  菲利普倒是想一口氣消滅這個組織，奈何Trial里似乎有人能夠預判w的行蹤，不管多麼出其不意的行動，都會被敵人先一步知曉，Trial也因此一次又一次的逃之夭夭，仿佛一條狡猾的魚，怎麼都抓不住。

  好在Trial那個組織雖然是個犯罪團伙，但始終和摻雜體沒有掛上關係，雖然還有很多謎團沒有揭開，但還在人類能夠應付的範圍里。

  這麼多年來，不管是警察還是左來太郎，都在和Trial鬥智鬥勇。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有摻雜體介入其中，又是和Trial扯上關係，讓事情變得棘手起來，案情也越發撲朔迷離。

  菲利普從旁邊的小吃攤上買了個蘋果糖，坐在公共桌椅旁邊一邊吃一邊思考那兩個老人說的話，小聖誕快活地坐在他旁邊，擺弄著那一大堆的禮物盒。

  透真從頭看到尾，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會警察、一會犯罪團伙的，這怎麼聽著都跟上杉家的案子毫無關係呢？

  他也買了個蘋果糖，坐在菲利普對面，一臉無趣地盯著菲利普。

  「哎呦？這不是翔太郎麼？」小聖誕看到透真，忽然激動起來，「你怎麼也不老不死？難道你也不是人類？」

  「什麼不老不死.」透真對這個小老頭毫無好感，「翔太郎是我爺爺，我是他孫子，我叫左透真！」

  「透真？」小聖誕更激動了，「你小子竟然長這麼大了？！哎呦，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為了抗議你爸爸，偷偷從家裡出走，是個有想法的小傢伙啊！哦，對了，你小時候最喜歡纏著我要禮物呢！」

  有這種事麼？透真一臉尷尬，對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壓根想不起來，雖說是生在風都的人，可離開太久，對這個城市的印象都是很模糊的。

  「年紀大了，糊塗了，還以為你是翔太郎呢。哎，青春呦！」小聖誕又感嘆一聲。

  菲利普被這聲感嘆弄得心煩意亂，他一直在強迫自己忘記不老不死這個問題，可越是聽他們懷念青春，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完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想問題。

  原本他和這些人一樣，都應該在夕陽下回憶青春的，可偏偏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所有人都老了，最終只剩下一個孤獨都他。

  他把手裡的蘋果糖粗暴地塞給透真，突然站起來，看著周圍，又有些惶惶，很抱歉地對小聖誕道：「我們該走了，接下來還有案情要繼續調查，不打擾了。」

  「好吧，去吧去吧，年輕真好，就是有活力！」小聖誕壓根沒有注意到菲利普的心情，還誇讚了一句。

  「走吧，透真。」菲利普壓抑著心裡的難過，裝作正常地呼喚了透真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透真拿著兩個蘋果糖，有點不知所措，回頭向小聖誕道了一聲別，快步小跑著追上菲利普的腳步，跟著他走了。

  「話說，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他好奇地繞著菲利普周圍轉悠，詢問道。

  「去看看石田商事株式會社的原址，」菲利普將思緒完全轉移回到案情上，「資料上不是說，那家公司在破產之後，發生了一場火災，燒得一乾二淨嗎？現在看來，那場火災很可能是人為的，而且很可能和Dopant脫不開關係，我們去現場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透真嘟囔著，但沒想那麼多，跟在菲利普後面快活地觀光。

  「透真，照井亞樹子和你是什麼關係？」菲利普突然問。

  透真想也沒想，直接回答：「奶奶啊，她是我姑父的母親。怎麼了？」

  「沒什麼。」菲利普笑了笑，這小子的口頭禪多半是和亞樹子學的吧。

  曾經的照井亞樹子還叫鳴海亞樹子，整天喜歡拿著拖鞋打人，如果碰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會瞪大眼睛，用很明顯的關西腔誇張地大喊：「我怎麼不知道？！」

  現在想起，他對亞樹子的印象，還是那個長得一副初中生一般的娃娃臉少女，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少女竟然已經成了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說起來他也有很多年沒有看見她了呢。

  透真瞅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笑什麼，一臉莫名其妙。

  兩人很快來到了石田商事株式會社的舊址所在，這裡是一棟荒廢的寫字樓，樓上的標牌已經被摘掉了，火災異常慘烈，這棟樓已經被燒得焦黑，甚至周圍的樹木也全部被燒掉，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棟廢墟，從一些細節處，隱約辨認出它原本的模樣。

  原本的玻璃大門和窗戶全部脫落，鋼筋暴露在外面，也同樣是焦黑的。

  兩人走到這棟廢樓旁邊，透真下意識向樓上望過去，不由心裡一陣發寒，他想像不出，這棟樓在沒被燒毀之前，會是個什麼樣子。

  萬一一個不小心，這樓上的混凝土板子砸下來，他們倆不都得死翹翹嗎？

  菲利普倒是沒想那麼多，他見過比這更慘烈的場面，都多了去了，不像透真那麼謹慎過頭。

  他從已經破得看不出樣子的大門走了進去，踩著腳下燒黑的焦灰，進入了這棟樓。

  透真跟在他身後，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只要有一點點響動，他都會立即抱頭趴下。

  菲利普任由他拽著衣角，就那麼一層樓一層樓地向上走。

  忽然間，漆黑的樓道里，傳來一聲低吼，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來。

  菲利普急忙將透真攔在身後，警覺地看向那個方向。

  一個Dopant的輪廓露了出來，青黑色的皮膚，皮膚上嵌刻著不規則的溝壑，似乎體表還遍布著一層鱗片，一雙通紅的眼睛散發著嗜血的光，在這黑暗的廢墟走廊里，顯得更加詭異。

  「透真，退後！」菲利普小聲警告透真一聲，從口袋裡拿出Stag Phone，一種和翔太郎聯繫的特殊的行動電話。

  使用這種電話和翔太郎聯繫，已經成了菲利普的個人習慣，雖然現在這個年代都在使用智慧型手機，可他還是保持著這種年輕時的習慣。

  電話撥通之後，菲利普急不可待地大聲說：「翔太郎，我要用fang了！」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邁的聲音，「菲利普？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