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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1:49:11 作者: 暴躁喵
    「衡哥,我再叫你一聲哥,」林穆連眼眶都紅了,「你不能反悔。」

    喬衡說:「我不會反悔。」

    再然後,基地的大門被打開。

    如同它當年被塵封上鎖,一個隨處可見的開門關門上鎖解鎖的動作,讓人覺得那麼的莊嚴。

    基地的大廳有一些空蕩。只剩下正中間一個跟當年九成相似的皮質沙發、明淨的茶几,還有角落放滿酒的酒櫃吧檯,跟幾個零散的高腳凳。

    看得出來,這裡被人精心布置打掃過,不遺餘力地,想恢復成從前。

    只不過,以前的充實感複製不出來。

    以前的充實感是喬衡的鍵盤,梁亦辭的吉他,是林穆打了半年工攢錢買的架子鼓,是薛思婉隨手放在沙發上的書包,也是陳灣親手做好帶過來的五人份早餐。

    這裡其他的一切一如從前,笑鬧的人卻各自離散。

    所以剛剛喬衡說eal train要重新來過的時候,林穆要繃不住,連旁觀的薛思婉也快要繃不住。

    原定好的計劃被打亂,不過薛思婉想,林穆大概現在也不大記得他今天找她來是要說什麼,他現在正忙著纏著喬衡問東問西。

    他們三個人要在基地里轉轉,薛思婉放下包,一個人坐到一樓的沙發上,一不小心被勾起很多舊時記憶。

    她現在有一點點恍惚,恍惚得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真的隔了一段漫長的空白時間。

    手機在這時「叮」了一聲。

    來了微信。

    一打開就是。

    Liang:【在幹什麼。】

    她在網絡上看到過有人說,戀愛的時候,戀人問出「在幹什麼」就是在說「我想你了。」

    所以她想了想,回【想你。我在想你。】

    又看一眼這張跟以前那張很像的沙發,好像能看到他抱著吉他低眉哂笑。

    她也不算花言巧語,是真的在想他。

    Liang:【還有五個小時。】

    Liang:【度日如年。】

    ……

    腳步聲跟講話聲靠近,薛思婉忙收起手機,向著林穆喬衡夏歆他們看過去。

    現在是夏歆在說話:「你不是說要把鍵盤搬過來嗎,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現在回去搬。」

    這話得了一致認可,薛思婉跟林穆一起,去把他們送到車邊。

    等到喬衡的車開遠,基地周邊重新陷入被熱浪包裹的靜寂,林穆站在門邊看著前面茂盛的梧桐林,說你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說什麼嗎?

    薛思婉沉默。

    好久才說,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林穆也沉默,沉默得久到薛思婉以為他不想說了,林穆帶她到了樓上樑亦辭的房間。

    給她講了梁亦辭的八年。

    故事很長,她沒參與的時間也很長。

    從午後一直到傍晚,才只是粗略地講完。

    傍晚的時候夏歆跟喬衡去而復返,搬來了鍵盤音響,很大一摞的黑膠唱片,還有兩大包的食物,連鍋都帶了個新的來。

    夏歆說今天把東西搬過來不如乾脆一起吃個飯,等梁亦辭下班來煮火鍋。

    林穆看了眼表,梁亦辭那節目大概已經錄到一半,他現在喊司機老趙出發,能接辭哥之前順便來趟這邊把他接上,他需要跟辭哥說一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行,」所以林穆應下來,從茶几上拿起手機,「那我讓司機來接我去……」

    話說到一半卻被打斷。

    薛思婉正仰頭看他,輕聲說:「我去接阿辭。」

    林穆看一眼她,又看一眼手裡的手機:「你跟司機坐保姆車去?」

    「對。」她應聲。

    「OK,知道怎麼做嗎?」

    「包裹嚴實一點,等在車裡不用出去,外面有人的時候躲後排擋住。」

    總之就是不能被拍,圈內人的準則。

    「行,」林穆給司機老趙發了微信之後摁滅手機,沖薛思婉,「你去吧。」

    /

    下午七點多鐘的滬市,寬闊的街道車流如潮。

    薛思婉坐在保姆車最後一排,看著窗外,心思已經飄遠。

    想起下午的時候,林穆帶她進到那間房間。

    她看到很大的,占整整一面牆的玻璃封閉式鞋架,每一格都被不同款式的舞鞋填充。

    她愣愣地看林穆,對方說,這是梁亦辭一直想送給薛思婉的。

    送給她的鞋子,卻代表著他的足跡。

    林穆的話猶在耳邊。

    「我們的工作性質你懂的,顛沛流離,四海為家。」

    「其實每年只有很少的時間會在滬市。」

    「所以辭哥,從很早的時候開始,每去到一個地方,都要在那裡買一雙舞鞋。」

    「看到那雙鑲翡翠的沒有。那個時候他一無所有,拼命工作資不抵債,彌聲給他接了個大活,去一趟新疆,片酬很可觀。」

    「他去了以後沒日沒夜地趕戲份,知道錢一到位就又能幫他爸還不少債。那時候他已經連軸轉無休工作快要兩年。」

    「眼見著戲要殺青,片酬到手,誰知道離開烏魯木齊前一天他看中了這雙舞鞋,那家店裡那麼多舞鞋,各種各樣,能挑花眼了。」

    「誰知道他倒是有眼光,一眼就挑中了人家鎮店之寶。說什麼也不行,就是要買這一雙。」

    「那是他還債那幾年,唯一的一次為了花錢任性,就這一雙鞋,幾個月沒日沒夜都算白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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