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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1:49:11 作者: 暴躁喵
    每一次話到嘴邊,又被理智固執地收回。

    午夜夢回翻來覆去,一遍遍為此懊惱和失落。

    可是下一次,還是說不出他愛她的話。

    她那時候不是很會憑空講謊話的人。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梁亦辭一次也沒愛過她。

    ……

    「不是他的菜麼……」

    她低聲喃喃著咀嚼鄧柔清的話。

    「我是感覺他可能會喜歡更有性格一點點的女生吧,」鄧柔清笑了下,接下來的話聽起來更加意味不明,「在車上的時候都沒見你們講話,那看起來就是不來電嘍。」

    「原來這樣就是不來電。」薛思婉驀地也跟著冷笑了聲兒。

    她不是八年前逆來順受的薛思婉,她依舊溫柔依舊和緩,卻不是依舊處處委曲求全。

    情緒橫衝直撞著湧上心頭,關於她跟梁亦辭的問題,她這次不想忍耐,不想遮掩,所以脫口而出:「可他留了語音給不來電的我。」

    終結了這個話題。

    鄧柔清從她房間出去的時候臉色難看得要命。

    薛思婉忽然覺得自己那忍氣吞聲做小伏低的前半生算是白活了。

    /

    夜半零點的時候林穆躡手躡腳上了三樓露台。

    果然在檐下找見蹲坐在台階上的梁亦辭。

    他穿短袖短褲,冷白修長的四肢暴露在涼且黏膩的空氣里。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大到暴雨,現在勢頭還好,不過檐下年輕男人伶仃坐著,身體衣裳都不知何時沾上細密的雨珠。

    「可算找著你了。」林穆說。

    梁亦辭微闔著眼,眸色晦暗:「大半夜的,找我幹什麼。」

    「您也知道大半夜啊,大半夜還不睡覺。」

    「睡不著。」梁亦辭聲音帶點兒夜晚特有的啞,「還有煙麼。」

    一地的菸頭,他還要煙。

    林穆自知拗不過他,從兜里摸出半包煙塞人手上,借著梁亦辭的火自己也點上一根。

    一口嗆人的煙氣吸了又吐,他才重新再開口:「怎麼又睡不著,因為思婉?」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

    梁亦辭這回看也沒看他,煙管燒下去半根,才聽見他問:「你有事?」

    「能有什麼事,關心關心你。」林穆悶悶道。

    又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沉默一根煙的時間,才又是林穆忍不住說:「你這身體多少也注意點,錢掙不完煙抽不盡,人薛思婉好端端在那,你別他媽給自己先折騰死了。」

    那年梁家出事,梁亦辭又跟薛思婉分手。

    很長一段時間他像要把這世界上的煙抽盡酒喝完,深更半夜他人事不省地被送到醫院,大夫說小伙子硬是喝到胃穿孔命不想要了是吧,你們家屬怎麼看著人的。

    當年意氣風發的梁大少爺幾無生息地躺在床上,像是連求生的慾念也沒。

    這場景林穆後半輩子一刻也不想再他媽回想起。

    僅剩的半包煙又被抽完。

    梁亦辭碾滅菸頭火色,似呢似喃:「不在了。」

    「什麼?」

    他自嘲地笑一聲,眸色比晴雨不定的天還要陰。

    「她不會在原地等我了。」

    /

    第二天的天氣情況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氣象台的天氣預報顯示大雨會從昨晚持續到今天凌晨,可是一直到上午九點,暴烈的雨勢也未見半點兒停息。

    大夥接連收到航班因天氣延誤的信息,節目組不得不臨時宣布下一站暫時去不了。然後決定頂著巨大的損失利用今天的時間在小屋裡多拍一些素材。

    所以一大早嘉賓就接連被拉去備采。

    薛思婉一連被拉著錄了三段採訪,中間還特地換了衣服妝造,等到折騰完被放出來自由活動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

    興許是看到他們這些人實在是不擅長煮飯,節目組這回沒再為難他們,午飯時間一到已經讓民宿的大廚弄好了一大桌子菜。

    還好昨晚飯菜已經被洗劫一空,要麼今天放在這桌上實在相形見絀。

    午飯的時候梁亦辭又缺席。

    今天早飯已經缺席過一次,許維揚說他還在睡,午飯又缺席的時候其他人又問跟他一屋的許維揚,得到的答案是辭哥說了不想吃。

    午飯結束的時候人群散去,攝影老師也抱著設備準備休息。

    薛思婉正要進到回房間的長廊,見到走她前面的許維揚被人攔住,那邊兩個人的對話無比清晰地傳過來。

    先開口的是許維揚:「誒呦穆哥,找辭哥啊?」

    「那要不然我找你啊?」林穆當頭給了許維揚一個爆栗,再開口之前似乎往薛思婉的方向看了眼,「你辭哥一天沒吃飯我可不想看著他餓死了來給他收屍,來問問他吃什麼。」

    許維揚聽這話撓撓頭問:「好傢夥,辭哥是不是不舒服啊,中午我叫他感覺臉色有點不大好。」

    「這不廢話麼,」林穆聲音驀地拔高,「誰一宿不睡覺淋半宿的雨剛還跟著做了幾個小時備采還能好啊。」

    薛思婉被窗縫裡吹進來的風扎到了眼,難捱地揉了下。

    幾米之外的對話被全數收入耳中。

    風號雨驟的冷雨天裡,這情況聽起來有點兒糟。

    /

    晚飯的時候倒是終於見到了梁亦辭露面。

    他穿一身單根白袖線褲線的黑色運動套,長袖長褲。冷怠地倚著窄巴的木質靠背,神情懨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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