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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1:49:11 作者: 暴躁喵
難怪要覺得她這個「女兒」「姐姐」活該付出,活該把自己點著了去照薛思典的路。
翻來覆去地回想今天這件破事的經過,回想這麼多年數不清的麻煩的事。
她有時候真的很希望哪天一覺醒來颶風越過太平洋卷到那座破敗的小縣城, 她一定毫不猶豫拉著薛建華拉著穆美玲也拉著薛思典跳進風暴的漩渦眼。
被撕裂也被毀滅。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破事占據心思, 人在民宿偌大院子裡長而曲折的鵝卵石路上走得慢吞吞。
回過神想起行李的時候,連梁亦辭的影子也見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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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婉又掃了一眼微信界面, 想不出回答。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小屋門口, 剛抬腳邁了一節台階, 思緒猝然被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
一道女聲小心翼翼。
「是小薛老師對嗎?因為您來得最晚, 其他嘉賓的選房間環節已經結束,您的房間被自動安排在一號房。」
薛思婉抬眼看過去的時候。
三層台階上面,穿一身黑白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微微躬著身在跟她講話。
聞聲,薛思婉暗自吸口氣,穩住情緒方才溫聲開口:「好的,我都可以的,方便問一下一號房間怎麼走嗎?」
「您跟我來,我這就帶您過去。」
薛思婉跟著小屋工作人員繞過迂迴的廊道,走到一號房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那個白色二十八寸大號行李箱。
孤零零立在房門邊。
走廊里沒有見到任何人。
似乎是注意到她在看門口的行李箱,小屋工作人員指了指說:這個是小薛老師您的行李箱吧?剛剛男嘉賓拿過來的,還給留了話。」
男嘉賓拿過來。
還給留了話。
薛思婉在原地頓一頓。
一號房的房門開著,窗子外灌進來風。
風聲穿過迴廊。
工作人員撓了撓頭:「想起來了,是許老師,說晚上沒事喊小薛老師打牌。」
風來了。
風又止。
她和緩地回應。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然後她推著行李箱進房。
她的室友是夏歆。對方人沒在,出賣她的是擺在窗邊床頭柜上的Prada包包。
看來夏歆是選了窗邊的床位。
薛思婉對此並沒什麼所謂,將行李箱推進角落裡,自己便在靠門邊的床尾坐下。
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她想眼不見心不煩,可理智告訴她今天的事絕不能輕拿輕放。
喬衡已經回過來新的消息。薛思婉掃了一眼,明白大意是沒想到他這麼一問還真問對了,他是隨時都可以幫忙的,況且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既然她對這件事並不知情,商量好以後需要他還是可以找他。
喬衡周全禮貌得要命。
他這樣的態度,她就更加愧疚羞窘。剛剛才給人連連道過歉,現在又一聲聲給人道了謝。
回復完喬衡還剩兩塊硬骨頭。
她深吸口氣,在薛思典的對話框裡輸入又刪去。
最後剩下乾巴巴的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連自己看著都覺得沒有任何威懾力。
她是不會說硬話,從小沒被教育怎麼拒絕人的人。
大腦里有聲音在叫囂著「算了就這樣吧」「只要不理他就好了」「他來滬市她不講地址他能怎麼樣」。
手指落在手機鍵盤上,腦海里卻又響起另外一道聲音。
很好聽的男聲,帶一點點啞,散漫而惑人。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家庭情形。
原因是他來找她,忘記了輔導員因為什麼原因在了解她的家庭情況。
辦公室的門虛掩,他在門外聽了個盡淨。
那天她發現他聽見全部,困窘著見他。
他卻毫不在意地一伸長臂把她往懷裡一攬,說薛典典你是什麼品種的大慫包,越軟人越欺負你懂麼。
他說他們下回再找你,你直說辦不了做不到,告訴他們那廢物兒子養大了也是浪費社會資源。
他說你怕什麼,薛思婉,你有我撐腰。
……
你怕什麼。
薛思婉。
你有我撐腰。
這話說的時候到現在過去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
現在響在她耳邊還擲地有聲,尤勝當年。
薛思婉一口氣兒哽在喉嚨里,突然間就知道要回復什麼。
她手按在手機屏幕的虛擬鍵盤上,噼里啪啦指尖翻飛,只用了兩分鐘,一連發了很多條消息過去——
【做人貴在有自知的道理,如果爸媽沒有教給過你,那今天我來教你。】
【第一,未經過我的同意私自翻我的私人物品,我想我保留有追究的權利。】
【第二,我身邊的人不管是朋友、前任、工作夥伴……請你明白,他們是跟我之間存在著社會關係,他們跟你、你的父親、你的母親本質上都沒有任何的關係,更遑論可以求人幫忙的程度。所以他們不管是學醫學法,有錢與否,家境如何,都跟你們沒有任何一毛錢的關係,請你們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去要求我的朋友幫忙,這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事。】
【第三,你跟你的女朋友或是妻子要到哪裡發展跟我沒有關係,你們不管是在這座城市裡暴富發財,還是風餐露宿,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