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貼心小棉襖10

  不僅合照，所有的拍照行為，離木都拒絕了。

  系統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忍不住問道：

  【宿主大大，你都能讓那個女孩拍，為什麼不能讓別人拍？這又不是你真正的樣子，而且，兩個蘋果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過段時候你就知道了。」離木語氣平靜。

  系統扁了下嘴，再次縮回到角落中去。

  見離木不願意拍照，其中一部分人沒有勉強，只惋惜地收起了手機。

  另一部分人則是意圖偷拍。

  葉母很是不滿地把小女孩兒護在身後，冷眼看著他們。

  那些人雖然臉皮厚，但被她這樣看了一陣，都有些頂不住，訕訕地收起了手機。

  十五分鐘過去，下一班公車準時到來。

  一行人頗為自覺地按老、幼、弱、壯的順序排好隊，慢慢上車。

  接下來的路途很順利，兩個站後轉地鐵，地鐵六個站後，步行二十分鐘，葉母帶著離木回到了所租住的地方——位於近郊的一棟帶小院子的二層小洋樓。

  小洋樓有年頭了，一樓住著上了歲數的房東夫妻倆，二樓就是葉母的住處。

  據說，房東老兩口的兒子是大老闆，在最繁華的地段買有套別墅。

  小洋樓是他們老家，原本整棟都在出租，老兩口和兒子一家住在一起。

  後來因為和兒媳各種矛盾，諸多不合，老兩口搬離了大別墅，回到了老家居住。

  不過，每個月他們都還會去兒子那裡住上幾天，看看寶貝孫子。

  當初，為了給女兒治病，葉母咬牙賣掉了房子之後，在這一帶找了許久的房子。

  那些房東聽說了葉梅的情況，都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她。

  唯有這老倆口好心，不僅願意把房子租給她，還把房租減少了二百塊。

  他們見到與平常孩子外貌差異巨大的葉梅，也沒有流露出過一絲的嫌棄與異樣。

  有的只是真情實意的同情與憐憫。

  他們還會給葉梅買好吃的，在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房東夫婦，是這世間少有能令葉母感受到溫暖的人。

  這個時候，老夫妻倆不在家，她們去了兒子那邊還沒回來。

  葉母從兜里摸出鑰匙，打開大門，牽著離木走了進去。

  時間臨近下午，西斜的陽光透過高高的圍牆，倔強地把最後一分光和熱，留在這個不大的院子當中。

  小院子裡靠牆的地方砌有花圃，種著些常見的矮牽牛、太陽花。

  花枝繁茂，生機勃勃。

  原本競放的花兒，在歷經了白日陽光的暴曬，正蔫巴巴地收縮成一點點殘紅，等待著掉落枝頭，化做春泥的命運。

  葉母盯著花圃愣愣出神。

  她想起了女兒還在的時候，最喜歡蹲在那邊上，眼都不眨地看花。

  好一會，葉母才重重地嘆息一聲，收回了視線。

  「木木，走。」她語氣輕柔，牽著離木往樓梯走去。

  上到二樓，葉母用鑰匙打開屋門，領著離木進入到了這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她關上屋門，鬆開離木的手，把購物袋放在一旁地上，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在屋子裡轉悠起來。

  把客廳、廚房、衛生間這些女兒都呆過的地方看過一遍，葉母手有些抖地打開了女兒的房間。

  保姆很稱職，把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整潔。

  葉母視線一一掃過屋內的每一件物品。

  圖書、畫冊、文具整齊擺放的小書桌。

  與房間整體有些格格不入的一架鋼琴。

  櫃門上描畫著可愛卡通形象的衣櫃。

  淺黃色蚊帳輕輕搖曳下，格外鬆軟舒適的床。

  床頭柜上，一盞雲朵似的漂亮檯燈，一張母女兩笑臉燦爛的合照。

  「媽媽，你下班了。」

  熟悉的呼喚聲響起。

  葉母猛地抬頭，看見女兒正坐在鋼琴前，笑得眉眼彎彎，格外甜美。

  「梅梅……」

  葉母心底浮現一股濃濃的悲傷，聲音哽咽。

  「媽媽你上班很累了吧？我彈首曲子給你聽。」

  乾瘦的手按動琴鍵，優美動聽的旋律頓時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樂曲如一汪清泉，浸漫了葉母整個人，洗滌著她的身心。

  葉母感覺到了女兒對自己的那種濃烈的愛與依戀，那種強烈的不舍，以及滿滿的祝福。

  滾圓的淚珠奪眶而出，滑過憔悴的臉龐，跌落到米黃色地板磚上，四碎而開。

  一曲終了。

  葉母已是泣不成聲。

  「媽媽，我先走一步，在那邊等著你，你好好活。」葉梅嘴角含笑，語氣認真。

  葉母凝視著女兒那無比熟悉的面容，久久地無語。

  葉梅也靜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最終，葉母還是點了點頭：

  「好，媽媽答應你。」

  話音落下，葉梅的身影便有如泡影，慢慢淡化、消失。

  「梅梅……」葉母凝視著女兒消失的地方，喃喃出聲。

  「阿姨，你還好嗎？」甜甜軟軟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葉母回頭，看見臉頰可愛地鼓起的小女孩兒，正用一雙黑水晶似的純淨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她站在房門口，小臉上帶著幾分猶豫，不知要不要進來。

  「阿姨沒事。」葉母語氣輕快了幾分地應。

  話落，她才留意到，屋內光線昏昏沉沉，卻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擦去臉上的淚痕，葉母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天都黑了，木木，你餓壞了吧？不好意思，阿姨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再看了眼房間中的擺設，葉母轉身出來，並拉上了房門。

  一大一小回到客廳。

  葉母把燈打開，拿出手機找到一部時下最熱門的動畫片，遞給離木：

  「木木，你就坐在那小沙發上去看電視，阿姨去做火鍋。」

  離木擺了擺小肉手，拒絕說：

  「阿姨，我不要看電視，我要和你一起做火鍋。」

  葉母愣住。

  離木表情固執地看著她。

  「好吧，」葉母敗下陣來，有些無奈地應道。

  提起購物袋進入廚房。

  一大一小忙碌起來。

  離木負責洗菜。

  葉母則負責其餘的工作。

  一邊忙著手上的事，葉母一邊時不時回頭去看一眼離木。

  見她雖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十分認真細緻，菜葉子的每一個部位都用水細細地沖洗。

  比大人還要有耐心。

  不禁有些心酸。

  這孩子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