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曲蘭帥的遺言

  「這個人叫康飛鴻，今年三十五歲，二十歲那年因為暴強被判了七年，出來後這傢伙死性不改，雖然沒有再犯暴強案，但他多次騷擾其他女性，他的鄰居已經不僅一次報警了。

  康飛鴻還經常會跑到別人家窗子上偷窺，我也真佩服他，腿腳不好還能從自家的陽台爬到別人家的陽台上。

  因為這事兒康飛鴻被拘留了好幾次，但對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還是四處騷擾女性，尤其是年輕漂亮的。

  他已經被我們抓了，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對他進行了突擊審訊，這傢伙把偷過女性內衣，和趴人家窗戶的事情都招了，不過對於周敏的事情他卻始終都不承認。

  沒有人能為他作不在場的證明，最關鍵的是，我們在他的家裡搜出了一套夜行衣，和視頻中的那套很像。」

  說著卓龍拿起電話，打到了物證科，讓那邊的人把那套夜行衣拿來。

  「看樣子應該是這個傢伙沒錯，一樣的夜行衣，一樣的踮腳，想讓他承認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戴上手套，馬特將夜行衣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確實跟視頻中的很像。

  「夜行衣上有康飛鴻的指紋，不過並沒有找到周敏身上的纖維組織，我懷疑這個傢伙在作案之後將衣服洗過，之所以會留著是方便下一次作案。」

  把煙掐滅在菸灰缸里，卓龍看向了谷青，谷青想了想，說：「我能見見那個康飛鴻嗎？」

  這套夜行衣可以算做是物證，不過谷青想要和那個康飛鴻談談之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當然可以，我們既然把你們借調過來就是讓你們參與這起案子的，走，我帶你們去。」

  卓龍是那種風風火火的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他帶著谷青和馬特來到拘留室，將門打開，卓龍叫那個康飛鴻出來。

  此時的康飛鴻不僅戴著手銬，還戴著腳鐐，一般兇殺案的嫌疑人都是這種待遇，不僅是為了防止他逃跑，更是怕他會忽然暴起傷人。

  「卓隊，我真的沒殺人，我是冤枉的。」

  康飛鴻哭喪著臉，卓龍則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少廢話，跟我去審訊室，有話問你。」

  戴著康飛鴻，谷青幾個人來到了審訊室，安置到康飛鴻，谷青在他對面坐下，然後問卓龍要了支煙。

  「康飛鴻，這起案子已經有了物證，雖然並沒有認證，但也完全可以給你定罪了，你扛不住的。」

  幫康飛鴻把煙點燃，谷青笑呵呵的看著他，後者一聽到谷青的話，煙直接從嘴裡掉了下來。

  「警官，我是冤枉的，我殺那個女人做什麼？我又和她沒仇。」

  康飛鴻都快哭了，這傢伙的性格和他的身體並不成比例，谷青還以為他是個硬漢，沒想到這麼不禁嚇。

  「不是你殺的嗎？那你告訴我，前天夜裡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在哪裡？」

  盯著康飛鴻，谷青問道。

  「我在家睡覺啊，前晚我睡的早，九點鐘就上床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警官，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沒有去撿掉到了地上的煙，康飛鴻一臉期盼的看著谷青，仿佛是在等著谷青為他伸冤。

  「嗯，那你這套夜行衣是怎麼回事？」

  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谷青繼續詢問，康飛鴻頓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是我用來偷窺的時候穿的，晚上穿著這東西不容易被發現。」

  為了偷窺買了一套夜行衣，如果這個康飛鴻說的都是真話，那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這衣服你是什麼時候買的？在哪買的？」

  夜行衣可不多見，尤其是那個面罩，即便是網上的商城裡也很少見。

  「我是在太原街的一家服裝店裡定做的，大概是在三個多月前左右，從買回來我並沒有穿幾次，距離上次穿它起碼有好幾天的時間了。」

  從衣服的整潔度來看，的確是剛洗過沒多久，還能聞到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你什麼時候洗的這衣服？」

  把衣服放下，谷青問康飛鴻。

  「前天我睡覺之前，上次穿這衣服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那味道十分難聞，所以我就洗了。」

  前天正是周敏被害的日子，還真是巧，這個傢伙就在那天洗的衣服。

  「行了，我沒什麼可問的了。」

  站起身，谷青準備離開審訊室，而卓龍則是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將衣服拿去堅定，化驗上面的洗衣粉成分，看看是什麼時間染上的。」

  走出審訊室，谷青對卓龍說道，後者則是一拍腦袋，「我怎麼沒想到呢，對，只要化驗衣服上的洗衣粉成分就知道這個傢伙有沒有說謊了。」

  卓龍說完轉身就走，這時馬特也走出了審訊室，問谷青：「這個人不是兇手嗎？」

  從谷青剛才對康飛鴻的問話中，馬特聽的出來，谷青並不認為這個康飛鴻是網紅案的真兇。

  「應該不是，那個兇手在害人的時候十分冷靜，而這個康飛鴻則是軟蛋一個。」

  視頻里的兇手在害人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慌張，那樣的人即便被抓到公安局，也不會有絲毫的慌亂。

  假設康飛鴻是兇手，那麼他此時就會提出質疑，為什麼證據不足就抓他回來，還給予殺人犯的待遇。

  其實卓龍抓康飛鴻並沒有完全的符合程序，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的調查，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是不能以罪犯來對待的。

  估計卓龍是想給康飛鴻營造心理壓力，好讓他招供，相信他在審訊康飛鴻的時候並沒有給他上腳鐐，一定是因為沒審出什麼來，所以他才會這麼做。

  「如果咱們看到的這些都是康飛鴻偽裝出來的呢？」

  馬特並不同意谷青的意見，谷青笑笑，說：「如果他的慌亂都是裝出來的，那麼在我起身的時候他一定會有所反應。

  剛剛我並沒有問太多的問題，然而卻做出了已經有結論的樣子，如果你是嫌疑人，在這個時候會怎麼想？

  假設康飛鴻是真兇，那麼他的第一想法一定是難道自己露餡了嗎？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神色之中一定會體現出來，不管他掩飾的多好都沒用。

  如果說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康飛鴻再繼續偽裝自己，可這期間的轉換是需要時間的，哪怕這個時間只有零點零一秒，也必然會體現出來。

  剛才我雖然直接站起了就走了，但實際上我一直都在盯著他看，他並沒有上述的表現，所以我判斷，康飛鴻並不是真兇。」

  一個合格的刑警不僅要有縝密的思維和極高的推理能力，還要懂得心理學。

  在公安學院的四年，谷青除了學習刑偵方面的知識，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放在犯罪心理學上了。

  其實警察辦案和罪犯犯罪都是心理學而體現出來的一種行為，即便谷青沒有拿到什麼學位，但並不能說明他在這方面就不是高手，當然只是相對於犯罪行為而已。

  「不是很懂。」

  聽谷青說完，馬特聳了聳肩，這時有兩名平湖分局的人來將康飛鴻帶走了，而且還把他的腳鐐給打開了。

  衣服殘留物的檢測很快，一個小時後檢測結果就出來了，康飛鴻沒有說謊，他的確是在前晚九點鐘之前洗的衣服，所以兇手並不是他。

  不過因為這傢伙多次的偷窺和騷擾女性，被處以半個月的拘留懲罰。

  下班之前，田振軍組織平湖分局刑警支隊的所有人員開會，谷青和馬特也參加了會議。

  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儘快破案，但就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說，想要尋找兇手不亞於大海撈針，所以會議並沒有什麼進展。

  「谷青，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曲蘭帥已經醒了，他要求見你。」

  會議結束，谷青出了平湖分局，正準備乘公交車離開，這時馬特追上了他。

  沒有廢話，二人驅車到了公安醫院，來到曲蘭帥的病房門口，醫生卻攔住了他們。

  「病人要求單獨談話，而且談話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他的病情已經惡化了，說太多只會加速他的死亡。」

  原本馬特也想跟著一塊兒進去的，可醫生這麼一說，他就只能留在門外了。

  知道這個傢伙想要聽自己和曲蘭帥說什麼，所以谷青在進去之後並沒有將門關嚴，而是留了一條縫隙。

  「你要和我說什麼？」

  坐在病床之前，谷青朝曲蘭帥詢問，在谷青進來的時候曲蘭帥貌似是在沉睡，不過當谷青靠近他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睛。

  「我是時間不多了，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父親是被冤枉的。至於冤枉他的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你事情的經過。

  我能對你透露的就是這件事跟你查過的某個人有關係，具體是誰你自己想去吧。還有，不要怨恨那個冤枉你父親的人，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曲蘭帥的話讓谷青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傢伙是傻了嗎，竟然說害他父親的那個人是為了他才這樣做的。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你能不能做回善事，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不然這種事情還會再發生。」

  對方既然是一個集團，那害人取器官的事情就有可能再次發生，這並不是谷青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