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線索（2）

  如果過秦明他們和殺死另外兩人的兇手不是一夥兒的，那為何他們都會有手術刀在身上？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一系列的問題出現在谷青的腦海中，他現在所能想出的答案就是秦明他們是無底線的混蛋，而另外那個傢伙只會對那些從道德上看該死的人下手。

  其實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是殺人犯，秦明這伙兒人是，那個傢伙也是一樣。

  或許另外的那個傢伙會將自己標榜為正義的使者，他認為自己所做的都是為民除害的事情，可這種凌駕於法律和他人生命之上的行為，也是道德的敗類。

  「你覺得那份地圖可信嗎？」

  沉思片刻，谷青看向馬特，後者很明顯並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寫滿了迷惑。

  「秦明是個極其冷靜的人，在掠走那三個孩子之後他沒有選擇立刻離開，而是繼續留在孤兒院，在被我發覺之後他也沒有逃離，而在樹林裡等著伏擊我，從這點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如何了。

  性格冷靜，且心思縝密，他會將這樣一張標了紅點的地圖帶在身上嗎？他應該不難想到，既然我和孫柔是警察，那麼支援應該不久就會到。

  即便是他有信心在支援到之前殺了我們，可他為什麼要冒那樣的險？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只要他隱藏的好，想要抓到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還有，那張地圖上有沒有秦明的指紋？紙張有沒有驗過是什麼時候的，大概在秦明的身上放了多長時間。」

  「地圖已經驗過了，上面有秦明的指紋，不過只有右手拇指和食指的，而且只有兩枚，至於紙張倒是沒有勘驗，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馬特之所以跑到醫院裡來跟谷青說這些事情，主要是因為谷青偵查一科的身份，也因為谷青正面參與了孤兒院的案子，馬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一下。

  當然，馬特很想聽谷青的分析，之前在爛尾樓谷青表現出來的縝密讓他很敬佩，雖然馬特也算是老刑警了，可在分析推理方面卻比不上谷青。

  「地圖上只有兩枚秦明的指紋，那說明他拿了之後就沒再看過那東西，地圖上的標記很簡單，十分容易記，我覺得他沒必要將地圖裝在身上。

  從這點分析，地圖應該不是秦明弄出來的，而是別人給他的，至於給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發現，然後誤導我們做出錯誤的判斷。

  秦明原本可以逃走，但他卻選擇留下殺我，恐怕也是受人指使，至於指使他的人是誰，現在還無法判斷。

  再者，器官的銷售渠道是重中之重，既然在兇手這裡暫時沒辦法突破，那麼就從他們的銷售渠道下手。

  倒賣器官是因為有人需要換，在這三起案件中，每一次的受害者所丟失的內臟都不同，兇手應該是按照買方的需要來摘除器官的。

  但凡是買器官的人都會很在意器官的完整性，還有持有者的健康狀況，他們一定是知道被害者的健康狀況，乃至於匹配的型號，所以才會有針對性的下手。

  那麼接下來就該排查這三起案件的受害人在被害之前曾去哪裡體檢過，是自己主動去體驗的，還是經人介紹，都得查清楚。」

  谷青的話讓馬特眼睛一亮，谷青的確不一般，竟然能想的如此周密，馬特深感自愧不如，如果谷青不是偵查一科的人，他想什麼辦法都會將他給挖過來。

  站起身，馬特朝谷青道謝，谷青笑笑，說這都是他分內的事，何來道謝一說。

  便在這時，谷青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谷青按下了接聽鍵，對面一片沉默。

  「信號不好嗎？」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號，谷青面現疑惑之色，幾秒中之後，對面掛斷了，谷青打了回去，可電話里卻傳來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而且也不顯示號碼的歸屬地。

  「偽裝過的。」

  現在的手機都有歸屬地這個功能，對方不顯示，那就說明電話號碼是經過偽裝的。

  在自己熟悉的人中，沒誰會用偽裝過的號碼打電話，谷青心想可能是那種騷擾電話吧。

  沒有在意，谷青目送馬特離開，片刻之後，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冷麵王和孫勇還有周輝他們三個，孫勇和周輝手裡都拎著水果。

  「怎麼樣？」

  在谷青的病床邊坐下，冷麵王依舊冷麵如常，谷青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剛上班就出現這樣的事情，你以後得小心點，我今天來不光是為了看你，也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暫時先調到東嶺分局去幫忙，協助老謝破案。」

  老謝名為謝寶昌，是東嶺分局的局長，偵查一科經常會協助下面的部門辦案，這是很平常的事，只是谷青有些好奇，冷麵王為何會把自己派到東嶺分局。

  不過略微一向谷青也就明白了，科里的幾個人，只有他跟這起案件其中的一個兇手接觸最多，手裡所掌握的分析線索也是最多的，把他派過去也合情合理。

  「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們就先走了。」

  冷麵王辦事從來都是乾淨利索，說完要說的話，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還不等他們走，孫柔推門而入，她跟冷麵王三人打招呼，冷麵王只是點點頭便走了，孫勇和周輝朝谷青眨了眨眼也離開了。

  「我跟單位請了假，這幾天就由我來照顧你。」

  把買來的早餐放在床頭柜上，孫柔將床搖起來，便打算餵谷青吃飯。

  「我是腹部受傷，不是手受傷了。」

  示意孫柔自己可以，谷青拿過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又拿出手機，給他母親打了個電話，告訴母親自己單位這幾天有些忙，回不了家，讓她照顧好自己。

  谷青肯定不會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母親，況且他的傷並不重。

  只是孫柔有些讓他頭疼，雖然自己是為了救她受的傷，但谷青覺得她並不需要這樣，醫院有醫生和護士，況且自己也能下地走路，只要慢點，不抻著傷口也就是了。

  可孫柔很倔強，她根本就不聽谷青的，堅持要照顧他，沒有辦法，谷青也只能由著她了。

  「孫柔，你認識一個叫唐小梅的人嗎？」

  飯後，孫柔收拾了谷青吃完的東西，坐在谷青身邊，兩個人相對無語，原本谷青想告訴孫柔三個小女孩兒的事情，可想想還是沒說。

  本來他們就不熟，而且谷青是個比較沉默的人，除了工作上的一些事，他們並沒有什麼聊的。

  尷尬了一會兒，谷青打破的沉默，孫柔聽谷青問起唐小梅，略微抬頭想了想，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唐小梅？」

  很明顯孫柔對她並不熟悉，即便她們是住在一個單元里，即便是認識，也未必會知道對方的名字。

  「哦……，你說的是在銀行上班的那個啊？你打聽她做什麼？」

  在谷青大致描述了唐小梅長相以後，孫柔想起來了，唐小梅就住在她家樓上，她們倒是經常在樓道里遇到。

  孫柔家住的房子是多層，沒有電梯，上下樓都需要步行。

  只是告訴孫柔唐小梅很可能幾年前的一起案件有關，谷青並沒有說其他的，孫柔點點頭，說她跟唐小梅並不熟悉，偶爾碰到了會打個招呼，她們的關係僅限於此。

  不過唐小梅的條件很不錯，開的是寶馬5系的車，房子的裝修也很富麗堂皇。

  前一陣子唐小梅家漏水，把孫柔家的廚房淹了，孫柔去她家找她，唐小梅在表示抱歉之後直接給孫柔拿了一萬塊錢。

  一萬塊錢雖然數目不是很大，但能隨手就拿來給別人的卻是不多，也是那次孫柔看到唐小梅家的裝修很好，起碼起她家要好十幾倍。

  聽孫柔說完，谷青眯起了眼睛，唐小梅只是一個銀行職員，按照她的工資來算，想要買一台5系的寶馬還是有些吃力的。

  即便她能買的起，或者是家裡給她出錢，可是車輛的油耗和保養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谷青又問孫柔知不知道唐小梅丈夫是做什麼的，孫柔搖頭，說從來都沒見過她丈夫，每次唐小梅都是一人獨行。

  「對了，前幾天她曾經帶了一個男人回家。」

  忽然想起了什麼，孫柔告訴谷青，應該是周日那天，唐小梅領著一個四十左右歲，長的很瘦很黑的男人去了她家，至於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谷青讓孫柔描述一下那男人具體的長相，孫柔想了想，說她只記得那男人又黑又瘦，身高也不矮，起碼有一米八。

  片刻之後，雖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不過她沒有立刻說，而是沉思了一會兒，應該是在確認。

  「那個男人的嘴好像是有什麼毛病，下嘴唇上應該是有個豁口，但我不敢肯定，因為當時我只是在窗子上看了一眼，並沒有看仔細，恍惚記得那個男人的下嘴唇好像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誰會刻意去記跟自己無關的事情，除非是情況有些特殊。

  點了點頭，谷青不再多問，而是看著孫柔，說道：「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方便嗎？」

  「又想上廁所啊？可以，我扶你。」

  以為谷青是想方便，孫柔起身準備扶他，後者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是上廁所，我想讓你幫我盯著那個唐小梅，你只需要記錄她做了什麼，接觸了什麼人就可以了，行嗎？」

  父親的事是一定要查清的，而且谷青感覺跟孫柔待在一起實在是太尷尬，兩個人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如果加深一步，或許谷青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那你這裡怎麼辦？」

  並沒有拒絕谷青，孫柔朝他問道，谷青笑笑，說有醫院照顧不會有問題，最主要的是他的傷並不嚴重，完全能夠自理。

  「好吧，那我就幫你盯著她，現在她應該在上班，等快到中午下班時間我再去。」

  從警校出來的都學過跟蹤，唐小梅只是普通的銀行職員，應該沒有那麼高的警覺性，孫柔完全能夠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