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線索

  之前秦明假裝被自己的心理戰攻破，然後靠近，突然出手。

  不管在表情上還是神態上秦明都毫無破綻，這種心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他沒有逃離，而是選擇等在樹林裡，恐怕是料到自己和孫柔會來追他。

  不逃跑而選擇擊殺自己，谷青分析他在殺了自己之後還會殺掉孫柔，然後再綁走幾個孩子。

  沉著冷靜，同時又喪心病狂，這種人絕對是極其可怕的存在。

  現在谷青最希望的就是能夠立刻抓獲轉移孩子的人，不知道秦明的同夥兒有幾個，但若是抓到，案件絕對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當然也不排除殺人的只有秦明一個，另外的只是負責運輸，可不管怎麼說，秦明的同夥一定要抓到，他們最好不會像秦明這樣既冷靜又瘋狂，不然抓捕他們可就難了。

  想著想著，谷青又進入了夢鄉，這一覺他睡的並不踏實，他夢到三個孩子被犯罪分子摘了器官，然後她們的屍體被扔進了垃圾箱。

  然後谷青又夢到了秦明，秦明拿著手術刀，臉上布滿了猙獰，不斷的往他的身上捅。

  「呼……。」

  被噩夢驚醒，谷青發現天都已經亮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谷青想要起身，但他的胸口卻搭了一條手臂。

  手臂的主人正是孫柔，孫柔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她的一條手臂搭在谷青的胸口，另外一條手臂則是垂向地面。

  「這丫頭守了自己一夜。」

  孫柔的衣服並沒有換，上面還沾了許多血液，谷青有些感動，雖然是因為救孫柔才受的傷，但生病之時有人守著的感覺真好。

  輕輕的將孫柔的手拿開，谷青打算下床，他有些尿急。

  可能是孫柔的睡眠比較淺，谷青在拿開她手臂的時候孫柔就醒了，見谷青要下床，孫柔一臉迷惑的看著他。

  而後者則是疼的一咧嘴，剛才一動抻動了傷口。

  「谷青，你要幹什麼去？」

  孫柔朝谷青詢問，後者指了指衛生間，孫柔立刻就站起身，扶著谷青下了床。

  「我自己可以。」

  病房裡有獨立的衛生間，到了門口，谷青示意孫柔可以放開了，可孫柔卻是搖了搖頭，說：「你傷口不能抻到，不然還要重新縫合，我扶著你進去吧。」

  讓一個女孩子扶著自己撒尿，谷青可沒這個習慣，他朝孫柔笑笑，示意自己可以，但孫柔卻依舊倔強的搖頭，堅持要扶著谷青進廁所。

  「那我就不尿了。」

  拗不過孫柔，谷青便打算放棄解手，心想等著孫柔離開之後再上廁所。

  回到病床上，谷青再也無法入睡，人在憋尿的情況下哪裡能睡著。

  「用這個接吧。」

  便在這時，孫柔從床底下拿出來一個尿壺，遞給了谷青。

  雖然不習慣，可實在是有些忍不住，谷青將尿壺接過，小心翼翼的放進被子裡，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可當他尿完之後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他覺得把尿壺交給孫柔處理谷青感覺十分彆扭。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孫柔卻掀開了被子，將尿壺拿走了。

  幸好谷青已經把褲子弄好了，要不然可就尷尬了。

  沒有了睡意，谷青便靠在床頭想事情，不知道馬特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秦明的同夥是不是抓住了。

  谷青讓孫柔給馬特打電話，可孫柔的手機卻沒有電，已經關機了。

  馬特的電話號碼她並沒有記在腦海里，谷青想想撥通了114，查到了東嶺分局的電話，然後打了過去。

  電話沒人接聽，看來沒有人在。

  嘆了口氣，谷青望向孫柔，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示意她得回去換，而且再過一會兒就到上班時間了。

  一身血的確不好，這次孫柔沒有再執拗，讓谷青先休息，然後她跑到護士站交代了一番這才離開。

  七點半的時候，馬特來了，谷青從他的表情上看就知道案子沒什麼進展，因為馬特的臉上全是愁容。

  「麵包車找到了，停在幸福家園小區的後門，那裡的攝像頭是壞的，無法尋到歹徒的蹤跡。

  五點鐘，在長河小區那邊有人報案，在垃圾箱裡發現了三個女孩兒的屍體，女孩兒的年齡都在十歲左右，她們的骨髓全都被人抽走了，一點都沒剩。」

  說到這裡，馬特一拳砸在了谷青腦袋邊的床頭柜上，那鐵質的柜子都被他給砸了一個坑。

  聽到馬特的話，谷青先是愣了片刻，隨即臉上就現出暴怒的神色。

  三條命就這樣沒了，而且還是三個孩子，那些兇手簡直就是沒人性，他們連畜生都不如，竟然對三個年紀這么小的孩子下黑手。

  雙拳緊握，谷青的指甲都將他的手掌割破了，之前他還在孤兒院看到過那三個女孩兒，可現在她們竟然被抽了骨髓身亡，但凡是心懷正義的人，聽到這種事情沒有不憤怒的。

  「啊……」

  谷青用喊聲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因為他的叫聲太大，把醫生和護士都給招來了。

  因為激動，谷青傷口不斷的往出滲血，所幸線沒有崩開，不然還得重新縫合。

  「小谷，我知道你生氣，我也一樣，咱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抓住殺害她們的兇手，將其繩之以法，以告慰亡靈。」

  馬特的眼圈兒發紅，他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殘忍的兇手。

  此時護士已經幫谷青處理好傷口離開了，谷青閉著眼睛，不斷的深呼吸，好半天才緩過來。

  平靜之後，谷青知道難過解決不了問題，於是便開始分析案情。

  犯罪嫌疑人比他想像的要聰明太多了，這些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他們用麵包車運送孩子，將車遺棄在幸福家園那裡完全是為了迷惑警方，他們肯定是換車走了，長河小區是他們之前的窩點。

  長河小區是七十年的建造的，十分老舊，那裡已經被劃為重建地了，絕大多數的住戶都已經搬離了那裡。

  還住在那裡的基本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人，看樣子就算是走訪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秦明的同夥心思如此縝密，他們應該不會讓別人看到長相和開的車輛。

  當然這畢竟也算是一條線索，肯定是要去查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輛麵包車是偷的吧？而且在上面也找不到任何跟嫌疑人有關的線索。」

  深吸口氣，谷青朝馬特問道，後者輕輕點頭，說：「沒錯，麵包車的車主是一個快遞人員，今天早上才發現車丟了，然後報了案。

  車上被清理的十分乾淨，不光是嫌疑人的，就連那三個孩子的線索也沒有留下，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了。

  對了，我們在秦明的身上發現了一張地圖，地圖被封存了起來，不過我拍了張照片，你可以看看。」

  從身上拿出手機，馬特找出那張地圖圖片交給了谷青，谷青接過一看，這是一張平城市的簡易版地圖。

  在地圖上標記了四個紅點，分別西郊，東嶺區，龍鎮區和南郊。

  「技術科的同事對那四個紅點做了仔細的分析，西郊那個位置正是化工廠，東嶺區的這個則是爛尾樓那裡。」

  地圖有些模糊，也不能自由的放大縮小，所以谷青根本就無法確定紅點的具體位置。

  聽到馬特的話，谷青臉上現出淡淡的驚色：「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秦明那伙人的作案路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孤兒院的那三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他們在西郊只做了一起案子，可到了東嶺區怎麼就變成兩起了？

  或者說他們作案的次數是依照這個順序依次迭加的，在西郊做一起，東嶺區做兩起，龍鎮區則是三起，南郊會有四起？」

  「很可能是這樣。」

  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馬特臉上的愁容更甚，雖然他們在秦明的身上發現了這張地圖，也揣測出地圖的用處。

  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下一步的作案時間和具體的地點，總不能把每個地方都監控起來，警方哪裡有這麼多的精力。

  「對了，還有一件事，爛尾樓死者的身份已經搞清楚了，嚴蘭生，三十二歲，無業人員，單身，是個天主教徒。

  案發的前幾天，因為跟神父借錢未遂，大鬧了教堂，不僅打了神父，還毀了教堂里的雕像，這案子是轄區派出所處理的。

  嚴蘭生還是個賭徒，他借錢就是想要去賭錢，派出所拘留了他兩天，還是教堂的神父把他給保了出來。

  他信教只是一個幌子，其目的就是為了向那些信奉天主的人借錢。從拘留所出來的第二天他就失蹤了，然後出現在爛尾樓里。

  還有，秦明的那把手術刀我們已經驗過，並不是殺害嚴蘭生和女大學生的那把，兇手另有其人。秦明的身份也確認了，他的本名叫潘雙全，是咱們平城本地人。」

  馬特的話讓谷青稍微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秦明很可能就是那兩起兇殺案的兇手，卻沒想到並不是他幹的。

  眉頭緊皺，谷青陷入了思索之中，的確，殺害嚴蘭生和女大學生的人是跟秦明不一樣，嚴蘭生無疑是個人渣，那個放蕩的女大學生也是遭人厭惡的那種。

  從道德的角度來看，他們都有該死的理由。

  而秦明這夥人則是對無辜的孩子下手，跟那個傢伙有本質上的區別，只是谷青在第一次看到秦明的時候，這個人和他的側寫太相配，所以才把他當成了兇手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