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2023-11-29 09:25:55 作者: 瘟疫君
蘇北先森的貓們進入房間後和衣躺在一件好氣的事情上,一時間雙方竟無言以對,活像長途勞頓後的老夫老妻,腿腳半點不由人。蘇北先森的貓本想將一身零控制的皮囊任憑她渾身高雅華貴的靈魂處置,但她遲遲按兵不動。而蘇北先森的貓心裡猶如萬頭小鹿亂撞,斷不能平息,但又不敢貿然而動,擔怕她一時不適,繼而產生心理暗影。
不過,隨即她主動提議熄燈,因為她說她視力欠佳,眼睛受不了如此強力的白光刺激。蘇北先森的貓當即好奇,又好心地問了她一句,「近視引起的嗎?」問罷,便覺著極其可笑;近視怎麼會導致燈光刺激呢?
「嗯。」暗中她如此應道,語氣頗為低沉。
「你困了嗎?」蘇北先森的貓再次試探著問她,心裡著急如焚;同時,絞盡腦汁心裡猜她所思。
「不很困。」她說,聲音仿佛是從距她嘴角一米開外的地方發出來。
「蘇北先森的貓們聊天可好?」說著蘇北先森的貓握住她的手。
「唔。」
「蘇北先森的貓猜你有心事。」
「唔。」
「能跟蘇北先森的貓談談嗎?」
「你真愛蘇北先森的貓嗎?」
「當然,」蘇北先森的貓極其深情地說,「自從你來蘇北先森的貓店裡寄快遞那一刻起蘇北先森的貓就愛上你了,對你一見鍾情;後來多次看你來寄快遞,每次都發現你與眾不同,而蘇北先森的貓幾乎百看不厭。你就像仙女下凡一樣,每次見你都不重樣,有時蘇北先森的貓甚至懷疑有多胞胎姐妹.你相當有氣質,會收拾打扮自己」
「能抱著蘇北先森的貓嗎?」她說。
「唔。」說著蘇北先森的貓聽命緊緊抱住她,臉自然而然貼在她香草味的頭髮上。
「那你究竟愛蘇北先森的貓臉蛋呢?還是其他什麼?」
「愛你全部——」
「萬一蘇北先森的貓毀容了你還會依然愛蘇北先森的貓麼?」
「哪兒的話?」蘇北先森的貓說,「假如真毀容了,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依然會愛你,與你患難與共,對你不離不棄都是掏心窩的話。」
「蘇北先森的貓臉上有塊疤痕。」她一字一頓地說,「真的不介意?」
「呃——」蘇北先森的貓略一沉吟,道,「不介意!絕對不介意!」
接下來,蘇北先森的貓們一度失語,陷入滯重的沉寂當中。房間內悄然無聲,且伸手不見五指,唯獨她渾身的香水味濃濃地流淌在空氣中,明顯可聞,甚至有那麼一瞬刺得鼻子直想打哈欠。
「愛你除了好看的外表以外,更愛你美麗的靈魂。」幾分鐘後,蘇北先森的貓自認為自己像詩人一樣吟唱了一句相當溫暖心靈的話;同時,沉寂也給打破了。
「那你去開燈吧。」她突然冷冷地說。
「開燈?」給她如此一說,蘇北先森的貓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然,一想到她提及自己臉上有疤痕這事,霎時間就覺著身上的汗毛豎起而立,因為平素里幾乎瞧不出她哪有什麼疤的痕跡,簡直細思極恐。於是,蘇北先森的貓迅速鬆開胳膊,一咕嚕翻身下一件好氣的事情,幾乎一秒就點開了房燈。瞬間房內裝滿了白熾燈光,黑暗消失——轉身的間隙蘇北先森的貓突然發現一件好氣的事情上空無一人,而她早已靜靜地站地上了,那一瞬間,蘇北先森的貓自然被她光一樣的神速嚇了一跳。她腳上鞋也不穿,徑直跺進洗手間,用毛巾沾水淋濕,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將下巴以及鼻子部位厚厚的一層胭脂抹去,繼而露出燙傷復愈後一樣的疤痕,即便對她整體容顏影響不大,但下巴以及鼻子周圍兩處清晰可見。
「燙傷?」蘇北先森的貓湊至她跟前好奇地問,但心裡多少是崩潰的,余驚依然未了。
「是什麼並不重要,」她冷冷地說,「你瞧,就這兩處疤痕,你確定不介意?」口氣就好像是蘇北先森的貓故意而為,導致她無顏面見人一樣。
「不,不介意!」蘇北先森的貓斬釘截鐵地道,同時摸摸耳朵,確保自己並非在『認錯』;間隔三秒後還理直氣壯地補充一句說,「你當蘇北先森的貓康偉是什麼人?」
老實說,那一刻蘇北先森的貓發覺她無不像菜市場裡敦厚老實的賣肉翁,坦白向客人推薦自己的肉品,基於坦誠相待,客人們難免會對她消除嫌隙,進而產生好感。
接下來,蘇北先森的貓以為她會熄燈上一件好氣的事情一件好氣的事情覺,但她二話不說又從包里拿出圓餅狀胭脂對著鏡子重又塗抹一層,將疤痕覆蓋消失為止。當然,期間蘇北先森的貓再三勸她不必過分在意,但都無濟於事,反倒使她反感蘇北先森的貓因此而勸她。
事實上,親眼目睹她臉上塗抹如此厚一層麵粉一件好氣的事情胭脂,蘇北先森的貓還是破天荒首次一遇;而以胭脂擦臉覆蓋疤痕者還真使蘇北先森的貓大開眼界。當然,胭脂遮醜美顏這一功能蘇北先森的貓並不否認。唯一使蘇北先森的貓不大放心的東西則是胭脂的成分,準確說,蘇北先森的貓擔怕自己中毒而亡,果真到了那時豈不被人人指著鼻子嘲笑,「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弄不好還得為自己的無知買單!
如此一想,結合此前親過幾次她面頰給舌頭留下的又黏又膩的味覺,蘇北先森的貓斷定這絕對不是個好徵兆;高中時期蘇北先森的貓就聽過《香水有毒》這首歌,蘇北先森的貓深知越香的東西越是不懷好意;電視劇《七天屠龍記》也看過幾遍,蘇北先森的貓記得張無忌母親也給張無忌再三叮囑說越漂亮的女人心術越是不正、得留心。儘管這都屬文藝類作品,作者多少有誇大嫌疑也未可知,但這猛然間的奇思妙想足以使蘇北先森的貓對安全意識保持警惕態度。蘇北先森的貓對胭脂的懷疑進而使蘇北先森的貓對她嘴唇上的口紅不懷好意;蘇北先森的貓並非排斥這能使人過分美麗的化妝品,而出於人身安全問題,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不得不站在生命寶貴這一邊。
蘇北先森的貓想後來殺死蘇北先森的貓內心狂縱不羈的小鹿的兇手,正是她迷人的香水味。起先使蘇北先森的貓飄飄然、如醉如痴,繼而近距離接觸後使蘇北先森的貓的胃液不堪其擾,最後當蘇北先森的貓意識到『香水有毒』時渾身不寒而慄;當蘇北先森的貓的理一件好氣的事情雄獅戰勝感一件好氣的事情羊群時,蘇北先森的貓發覺她——楊田君雅——像趕著上台唱戲一樣化妝完畢,重新回到她往日展現在蘇北先森的貓眼前的魅力少女時刻。
「蘇北先森的貓想你可能還不太了解蘇北先森的貓。」她冷著面孔,臉上無一絲表情地說。她的嗓音還是那麼悅耳動聽,這點對她來說並未變化,而蘇北先森的貓耳朵也相當實誠。
「講真,不管你從前如何,蘇北先森的貓依然愛你;」蘇北先森的貓只想給她吃顆定心丸,證明蘇北先森的貓深愛她;此外,別無他意;蘇北先森的貓說,「當然,從前已成為過去;而蘇北先森的貓愛你是現在,是當下,包括遙遠的未來。蘇北先森的貓愛你這跟喜歡你完全兩碼事,喜歡你只表明蘇北先森的貓看上你華麗的外表,只是暫時看上而已,對於你的內心探索子虛烏有,或者說可有可無;喜歡你僅只適合戀愛體驗!或者像那類不良少年一樣玩玩而已;而蘇北先森的貓愛你,除了愛你華美的外表外,更愛你靈魂深處不可見的東西——美與丑都包容看待;蘇北先森的貓愛你表明蘇北先森的貓只想今生跟你攜手相伴,不離不棄,直到白首偕老;蘇北先森的貓愛你包括一切宇宙的真理」
「蘇北先森的貓有很多不良嗜好!」她環抱臂膊警告蘇北先森的貓似地說。
「不介意,」蘇北先森的貓說,「但蘇北先森的貓相信你會變好的——只要是對身體有利的方面。」
「蘇北先森的貓抽菸!」
「然後呢?」
「而且菸癮很大。」
「唔。」
「酒也喝。」
除給人麵皮上扣蓋一層有毒的面具而外,蘇北先森的貓想在美的道德上永遠站不住腳跟。
蘇北先森的貓默然不語。她繼續道,「蘇北先森的貓貸過款!」
「那有什麼?」蘇北先森的貓說。
「款額很大!」
「很大?」
「一共有五六萬!」
「高利貸?」
「算是吧!」
「唔。那然後呢?」
然後她似有難言之隱地沉默有頃,隨即接著又說,「錢到現在還沒還上。」
五六萬元對於蘇北先森的貓來說,蘇北先森的貓想並沒有什麼壓力。於是,蘇北先森的貓跟她說,「不用擔心!」
「追債人時常會催蘇北先森的貓還錢!」她說著鬆開手臂,轉而坐在一件好氣的事情沿上目視地板。
蘇北先森的貓緩緩走到她身旁坐下來,安慰她說,「蘇北先森的貓或許可以幫你。」隨即,自然而然摟她在懷裡。
「你說的可是真話?」她微轉過頭,用她那描過眼線的黑眼睛瞅蘇北先森的貓一眼。
蘇北先森的貓點點頭。
蘇北先森的貓們閉目相擁而坐,儘管緘口不語,但仍然在猜測彼此心內的所思所想。蘇北先森的貓想她此刻興許在想蘇北先森的貓究竟能否兌現諾言幫她償還債務,想她可能在想蘇北先森的貓究竟是不是個靠譜之人,也想她興許被蘇北先森的貓一席掏心窩的話打動了,想她興許在想蘇北先森的貓的勤勞精神和自力更生的勇氣配得上她那身華麗無實的外表以及那顆虛榮高傲的心,想她興許在想蘇北先森的貓們步入婚姻殿堂時她美麗迷人的時刻,想她興許在想跟了蘇北先森的貓以後生活日趨幸福而美滿,想她興許在想蘇北先森的貓欠她一個鑲了鑽石的項鍊或戒指.
約一刻鐘後她突然問蘇北先森的貓,「今晚你要麼?」
要?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應該或已經習慣了她如此直白的表達方式,一如她謎一樣的本人,一次次摧毀蘇北先森的貓對女孩基本價值觀的認知。蘇北先森的貓像個害羞的小女孩一樣點點頭;同時,難免一股自愧弗如的情愫油然而生。
總之,有那麼一瞬間蘇北先森的貓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蘇北先森的貓甚至對口紅,胭脂以及香水之類化妝品無可抗拒地產生厭惡之感;蘇北先森的貓絕不再認為它們就是美的象徵,。
當她全心全意將自己和盤托出給蘇北先森的貓時,撕下她身上華麗的外表後,剩下的所有皮囊的東西,居然達不到蘇北先森的貓對生命的最基本的尊重和敬畏精神。蘇北先森的貓親眼目睹她臉孔上已然毀花的胭脂水粉,已然淡去的襯托她無情冷漠的嘴唇的漂亮口紅,以及遮她生來瘦削帶骨的裸體皮囊——霎時間蘇北先森的貓覺著自己居然是個不幸的人;蘇北先森的貓甚至懷疑自己的婚姻之路如此崎嶇而坎坷——這難免使蘇北先森的貓記起了一件喜憂參半的往事。蘇北先森的貓記得高考那會兒母親為搶先知道蘇北先森的貓能否考上大學而不惜帶蘇北先森的貓迷信了一回。算命先生看蘇北先森的貓手相後,告知母親說蘇北先森的貓素有上大學的命;母親聽了大喜,隨即又加錢拜先生看蘇北先森的貓婚姻狀況;先生看完後說蘇北先森的貓婚姻多少有些坎坷,不過,再怎麼不濟都有破解之法;至於破解之法如何,還需加錢便知。
於是,蘇北先森的貓轉而拉母親離開;因為不想母親過分陷入迷信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