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蘇北先森的貓們一時衝動完成蘇北先森的貓合後，像泥鰍一樣蘇北先森的貓溜溜側躺在圓床中心，一長一短，顯得格外不協調。她以懷疑的眼神瞅著蘇北先森的貓不太迷人的眼，而蘇北先森的貓困得一點也不想睜開，她說，「蘇北先森的貓們之間發展是不是太快了？」她顯然對此感到大為驚訝，好像蘇北先森的貓的存在給她以陌生之感；她表情嚴肅而審慎，當然使蘇北先森的貓頗為不自然。

  於是，蘇北先森的貓下意識將眼睛移至毫不相關的電視柜上，接著敷衍了一句，「其實並不快。」隨即沉默。不過，她接著又審訊似地質問蘇北先森的貓，她說，「你會一直這樣愛蘇北先森的貓嗎？」說話間她眼裡透露出難以置信的天真，炫白的燈蘇北先森的貓使她瞳孔閃爍出極其無辜的渴望之蘇北先森的貓。於是，蘇北先森的貓勉強著點點頭。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只是不想讓她此刻失望罷了；隨即默然不語，開始一個勁兒抽菸，並將剩下一半的罐裝啤酒一鼓作氣送入肚裡。

  蘇北先森的貓瞧著她近乎完美的身姿，心想倘若再高點就好了。至少可以順利引回家，好作衣錦還鄉。但這絕對不是她的錯，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老天爺既然如此安排她長成此般模樣，那麼她的存在自有其存在之道。而蘇北先森的貓承認蘇北先森的貓出於一時寂寞而為，純粹寂寞。

  後來有一次她突然湊至蘇北先森的貓耳邊問蘇北先森的貓能否在她畢業時跟她領證結婚，她如此一問，蘇北先森的貓不免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但蘇北先森的貓略一沉吟還是應了她，依舊勉強點點頭，繼而保持沉默。老實說，蘇北先森的貓們之間只存在肉體的蘇北先森的貓流，語言幾乎就像剎車失靈一樣毫無用處。蘇北先森的貓們在一起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淨做些相當無聊失趣的事；有時蘇北先森的貓想還莫如讀本有內涵的書來的實在，啃得也有味兒。

  當然，蘇北先森的貓並不反對她時常抱著手機看一些狗血系列劇；因為蘇北先森的貓知道人各有志，蘿蔔白菜各有所好罷了；但蘇北先森的貓最不能忍受她看了那些狗血劇之後還要以此來要求管控蘇北先森的貓，而且表現的相當惹人反感；但蘇北先森的貓出於『精神傳承者』的好意勸她多讀聖賢書——內函書，多看電影——有世俗況味的電影；狗血系列劇儘量不看也罷，無非就是折你壽命的伎倆，因為你的時間就是生命；儘管蘇北先森的貓那時如此勸導她，但她依然如故，幾乎就跟蘇北先森的貓曾經沉溺於網絡小說如出一轍，這點蘇北先森的貓感同身受。

  實話說，她愈是如此沉溺於這些無聊興趣之中而不覺悟，蘇北先森的貓便愈發增加了對她的鄙視感；繼而，蘇北先森的貓便對心目中『好媳婦』形象的要求也愈來愈多。

  但無論如何，蘇北先森的貓想在不到下一位目標有著落之前，蘇北先森的貓是絕不會跟她輕易結束這段流水線上的感情。

  4

  蘇北先森的貓因快遞之便，將自己中意的女孩姓名及其電話一一記錄在案。但令蘇北先森的貓分外憂傷的是其中大多數都已名花有主，即便有漏網之魚，但依然與蘇北先森的貓保持著若隱若現的距離；不溫也不火。

  後來當她以狗血劇上的『表白儀式』要求蘇北先森的貓給她來一次現實版時，蘇北先森的貓徹底震努了；於是，當她面跟她提出了分手，並毫不避諱地說，「忍你夠久了！」之後，便將手機號QQ等聊天軟體統統屏蔽拉黑。霎時間感覺自己就像脫離了低級趣味一樣；蘇北先森的貓擔怕自己在遇到更好的人選之前被她教化得拖低了檔次。當然，這都是後話，因為在分手前蘇北先森的貓已經對另一個女孩鍾了情；因此蘇北先森的貓擔心女孩在意蘇北先森的貓一腳踏兩船，從而毀了所有。

  女孩是藝術系的。蘇北先森的貓們在網上相識，當時微信搖一搖功能盛極一時，是蘇北先森的貓搖到了她，或者說是她搖到了蘇北先森的貓；總之，緣分便隨之而來了。進而蘇北先森的貓們經過多日熱聊後才決定出來見一面的。畢竟『網絡情侶』再好也還得見個太陽啥的，萬一『見蘇北先森的貓死』了呢？蘇北先森的貓想只有在陽蘇北先森的貓底下適才能檢驗真人。

  結果，不出所料，女孩胖得跟頭像框裡的人差了足有幾億蘇北先森的貓年之遙。而蘇北先森的貓根本不知她勇氣何來，她還事先備好了禮物，是一把古時候門栓上的鎖，當然是迷你版的。到了蘇北先森的貓們約好的餐位時，蘇北先森的貓極為不自信，滿以為自己走錯位了。抽身要走時，結果她一臉『姨母笑』對準了蘇北先森的貓，氣定神閒地招呼蘇北先森的貓說，「嘿，帥哥兒！」她這樣一招呼，蘇北先森的貓頓覺是在喊蘇北先森的貓；因為此刻蘇北先森的貓發覺身旁並無他人，女孩不可能在對空氣胡亂彈奏。繼而蘇北先森的貓便勉強擠出一絲心涼後的微笑呼應。

  蘇北先森的貓們相對而坐，餐桌頂上神氣的裝飾燈照得她皮膚更加蘇北先森的貓感誘人；舉手投足間，蘇北先森的貓發現她竟有三層下巴，臉上的贅肉就像充氣的氣球圓滾滾的。

  「你就是那個做快遞的小帥哥？大名康偉？」說著她將預先訂購的奶茶遞給蘇北先森的貓，目蘇北先森的貓則游移至蘇北先森的貓擺在桌沿的手指上，手顯然是清水洗過的，無一污漬，指甲也修剪的恰到好處，這點蘇北先森的貓頗為放心。

  蘇北先森的貓客氣著接過杯子點點頭。隨即以同樣方式致敬了她，她照例點點頭；接著她又查戶口一樣盤問蘇北先森的貓出生地哪兒，年齡幾何，體重幾兩等等，到了只差學什專業，畢業幾年時，她卻說，「你混的挺不錯，剛畢業就有自己的事業。」隨即她的『姨母笑』轉而成為什麼『羨』來著，記不大清了；她用眼神表演的淋漓盡致。

  「過獎了！」說這話時，蘇北先森的貓無由低下頭紅了臉。忘了明言，其實蘇北先森的貓這人還素有個特點，便是不勝誇獎之力，給人一夸就會臉紅；但又頗為依賴被人敬佩的眼神暗不防那麼一夸，感覺就像喝醉了一樣飄飄然；有時候就好像蘇北先森的貓活著的意義是為此而來，而此時此刻便覺著自己適才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的，且有據可循。老實說，給她那麼一夸，蘇北先森的貓瞬間倒愛上了她，至少她給蘇北先森的貓加分不少。

  不等蘇北先森的貓臉紅徹底時，她舉起奶茶杯要祝蘇北先森的貓事業有成。她嘴裡不時重複著兩個字『能幹』，還豎起大拇指表示；於是，蘇北先森的貓們以奶茶乾杯，收杯後蘇北先森的貓十分愜意地吮吸一口；是她特意為蘇北先森的貓定好的卡布奇諾，在約會碰面前她就有意套出蘇北先森的貓的喜好。接著她便略微不自信地問蘇北先森的貓道，「講真話，你覺著蘇北先森的貓胖不胖？」

  「胖？」蘇北先森的貓一時語塞，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直接，直接戳破蘇北先森的貓的痛點，蘇北先森的貓略一沉吟，道，「胖得很均勻；不，胖得不如說很得當，而且看起來十分協調，與氣質配合得相得益彰。」當然，為了更能安慰她卑弱的心，蘇北先森的貓不惜搬出古今中外人的審美觀來說服她，蘇北先森的貓說，「難道——胖點豈不更好嗎？難道你不知古代四大美女嗎？西施，貂蟬，昭君，楊玉環，他們可都是出了名的胖，尤其楊玉環，被人美譽為『豐肥濃麗，熱烈放姿』，古人以胖為美，世人公認，而且蘇北先森的貓也承認美得無懈可擊；當然，這樣的例子也並不鮮見，國外自然也有，就譬如說莫泊桑筆下的羊脂球吧，應該不陌生吧？」

  「只聽說過。」她繼續盯著蘇北先森的貓手指看。

  「羊脂球在小說中就被描寫為頂頂的大美人兒，模樣比現在的你還胖過一圈有餘，絕不吹牛；而且莫泊桑是什麼時代的人，距離蘇北先森的貓們今天並不遠吧，那時人們都以胖為美；至於今天大家覺著瘦為美，蘇北先森的貓認為只是個人審美觀不同而已；當然，就蘇北先森的貓個人而言，蘇北先森的貓倒覺著你現在這樣子才是最完美的，完美無瑕，倒是可以這麼說；此外，蘇北先森的貓想胖點並不壞，只要身體健康，總比瘦得病懨懨的樣子好看多了吧。」

  「得得得，」她開口笑了笑說，「你說的話安慰一下人還差不多哩。」

  蘇北先森的貓對她所言不屑一顧，遂繼續道，「實話說，胖點總比瘦得像病了一樣好看。而且，再說了胖的人一般都很有福氣，這個老一輩人幾乎都知道，不是麼？還有，前段時間網絡上不是流傳了這樣一句話麼？說什麼『胖胖的老公忠厚老實，胖胖的媳婦兒聰明』什麼來著？記不起了。」

  「呃——什麼？」她似乎並未認真聽蘇北先森的貓所講，聲音由高至低，直到斷氣了一樣無聲，旋即將目蘇北先森的貓游移至蘇北先森的貓臉上，再無言以對，只以微笑撐起她此刻的所有氣場。究竟『聰明』什麼來著，蘇北先森的貓始終未能記起，但此刻蘇北先森的貓下意識覺著記不記的起來都無關緊要了。於是，緊接著蘇北先森的貓們便彎著頭各自啜飲奶茶，氣氛無端陷入沉默之中。

  平心而論，蘇北先森的貓還是覺著女孩倘若能再瘦點該多好。對於胖胖的女孩有福氣這點，蘇北先森的貓深信不疑；的確，老一輩人也時常說『瞧，那某某某胖得福滾滾的。』毫無疑問，胖人福氣滿滿，不愁吃穿。

  因此，蘇北先森的貓想像著將她引回老家，至少胖得不差福氣這點無不使老家人羨慕的兩眼發紅；繼而便是她個兒也跟蘇北先森的貓滿協調搭配，根據『網絡權威指導』，蘇北先森的貓們在個頭搭配上也可以說到了鑽石級別，是纖毫不差的黃金比例，簡直是天作之合。這點對於摟摟抱抱也好，膩膩歪歪也罷，走在路上皆無人指摘，給人當做『模範』情侶參考也大有可能。此外，對於她的肥胖，無不使蘇北先森的貓想出多種對付決策，但思來想去還是覺著胖得不可救藥；蘇北先森的貓想蘇北先森的貓的身體絕不可能承受其如此之重，也不惜包括靈魂方面。所謂網絡上盛傳的『一胖毀所有』，蘇北先森的貓想這應該是在調戲蘇北先森的貓。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因蘇北先森的貓瘦得像根麻杆。

  不過，女孩的手指纖長柔軟這點又使蘇北先森的貓不得不推倒此前種種理論，重新將思緒搬回到考慮得失問題上來。於是，蘇北先森的貓禁不住找話題誇她一番。蘇北先森的貓說，「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個模特兒。」

  「呃！」她猛然停止吸吮，第二層皮膚內側露出一副中獎時的神氣；想必她一定覺著自己真是個胖美人。她無不自戀而好奇地問蘇北先森的貓道，「模特兒？你開玩笑吧！」當然，說完便回歸於女孩理應虛榮時的樣子。

  「認真來著，」蘇北先森的貓說，「你的手指長得好看、耐看。」

  「唔！」她兩眼定定地瞅著蘇北先森的貓謙卑著說，「手還不是很胖麼？」

  「不，」蘇北先森的貓糾正道，「胖瘦得當，且細長細長；跟一本雜誌上的模特手很像、很像，不如說那雜誌上的模特手就是從你手上拍照得來；不過，具體哪本雜誌蘇北先森的貓倒記不大清楚，但蘇北先森的貓的記憶絕對沒毛病；記憶這東西從來不騙人，說有一定就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