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噩夢

2023-11-29 09:25:55 作者: 瘟疫君
  但大叫花子無動於衷,依然蹲坐在細土飛揚的土地上,好像對劉立軒的話半知半解;大叫花子直勾勾仰面望著劉立軒,像是在瞧動物園裡的黑猩猩一樣稀奇地瞧著。劉立軒接二連三喝吼,還操起地上的石頭嚇唬他,他依然如故。劉立軒一氣之下將石頭使勁兒擲在他腳踝不遠處,石頭著地後飛彈起來;大叫花子隨即爽性給嚇一大跳,接著猛然彈起身來,朝著劉立軒虎撲過去,劉立軒頓時給他的愚頑氣質鎮住了。

  慌忙改口求饒起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劉立軒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劉立軒一邊說一邊慌忙從兜里摸出十幾元人民幣給他。他並未爽快笑納,但停下來不再追討劉立軒。

  此時,蘇北我按照劉立軒的要求將嘴巴清理乾淨。到底有多乾淨,蘇北我一概不知,蘇北我只曉得嘴巴涼颼颼的,是酒精揮發所致。

  「蘇北我好了。」

  「好了您先待在那裡不動。」

  於是,蘇北我站在鐵皮屋外不動,瞧著劉立軒在那兒亂發神經。劉立軒從兜里摸了幾摸,摸出來手機充電器,又慌忙塞了進去;又摸出了煙,用指甲掐出一支給他,他搖搖頭不接;於是劉立軒再接再摸,但摸了半晌摸不出什麼名堂來了。

  隨即,劉立軒嘴裡嘟噥著,劉立軒對大叫花子嘟噥了什麼,蘇北我耳朵略背,聽不很清;但大叫花子又席地而坐,一副不打算要走的態勢。

  劉立軒被轉過身,瞅了瞅機器,對著屏幕又是齜牙又是咧嘴;一陣子後,便喊蘇北我說,「喂,喂,你過來一下。」

  蘇北我應聲過去。劉立軒將伸縮杆以及機器交給蘇北我,並再三強調保持一種姿勢擎著不動。蘇北我照辦。接著,劉立軒便脫下嶄新的外套來;同時,對著機器笑嘻嘻地說,「崽子們,父親我現在把衣服脫下來了,你們瞧,現在我就去穿在老叫花子身上」

  此時,蘇北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劉立軒所謂的粉絲們的奇葩要求。劉立軒依依不捨地脫下外套來,並檢查著掏出兜里的打火機以及充電器等,爾後塞進褲兜里。大叫花子痴傻地瞅著劉立軒脫下外套。

  劉立軒平靜地說,「你不要慌,你他媽的走了狗屎運,你還慌!我的粉絲們讓我把外套穿在你的皮囊上,你曉得嗎?我想這是個好主意,它們的腦袋的確很好使,它們什麼花樣都想得出來」

  劉立軒細聲細氣地說,好像在躲避什麼牆中之耳;蘇北我豎起耳朵聆聽著。他說,「我想你腦子是清醒的,你身上的衣袍比劉立軒我這身好多了,儘管臭不可聞,但您穿了這麼多年,您那身衣袍更是耐久的,您不知道嗎?它吸收了您身上多少油垢,您捨得脫下來嗎?

  您要是脫下來一定會大不習慣的,我敢保證,晚上您說不定會做噩夢.您會被凍醒,甚至弄不好還會被凍死;您瞧,瞪大您的眼睛瞧瞧,我劉立軒這件衣服是有多薄,一點也不擋風,風一吹就透,也不吸汗,您穿在皮囊上又很不合身,活像披了一件死羊皮一樣.我劉立軒倘要是有您那麼一身衣袍,怎麼會捨得脫下來呢?又怎麼會隨意拱手送人呢?即便劉立軒我是個傻子——像您一樣.那麼,您現在可以這樣說,您就說,您大聲地說,您打死也不要我劉立軒的衣服,說您看不上.」

  大叫花子聽了半晌,終於面露喜色——隨即直起身來,一聲未吭,長長地伸出一雙索取的大黑手。劉立軒使眼色瞪了瞪大叫花子,瞪得眼珠子快掉出來了,但稍事猶豫,隨即只好將衣袍遞給大叫花子;大叫花子接過衣袍像狗一樣稀奇的嗅嗅聞聞,隨即就套在了髒兮兮的身上了,接著啊啊啊了兩聲,擠出幾絲微笑掛在臉上。

  接著劉立軒攤開兩隻胳膊,余驚未了地說,「瞧瞧啊!崽子們,你父親現在已經照辦了,老叫花子也穿上新衣了,你們瞧瞧啊!這多麼合身」說著劉立軒用手示意蘇北我挪鏡頭在大叫花子身上,蘇北我忙將鏡頭對準好奇心大發的大叫花子。大叫花子穿上新衣後不停用他那雙黑手摸來摸去,不停將黑手插進衣兜里,又不停掏將出來,最終好奇的連衣兜也翻了個底朝天。

  劉立軒隨即將手一擺,蘇北我又將鏡頭轉到劉立軒身上。劉立軒對準鏡頭戚戚喳喳講了一陣子,蘇北我兩手開始發酸,蘇北我打斷他說,「蘇北我手酸,蘇北我能換個姿勢嗎???」

  「你真夠囉嗦的,你換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大叫花子便穿著劉立軒的一千多元的新衣揚長而去。期間我多次跟劉立軒提醒,但劉立軒過度入迷,並未注意到蘇北我的好心提醒。但在大叫花子消失不見時,劉立軒適才想起了蘇北我,他說,「喂,蘇北大叔。」

  「你劉立軒的外套不見了。」蘇北我好心再次提醒。

  「我說蘇北大叔,您把自拍杆放在地上。。。。。。」

  蘇北我就把自拍杆放在地上。蘇北我感覺到劉立軒又有什麼新花招,蘇北我意識到了。確乎如此,劉立軒一把拽住蘇北我的胳膊,說,「蘇北——您不會介意吧?」

  蘇北我十分好奇,說,「蘇北我介意什麼?蘇北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我的粉絲突然改變了主意,它們說我劉立軒不親您蘇北大叔的臭嘴也行,但必須當著您的面喊您一聲『父親』,同時還要跪下來叩兩個響頭!劉立軒我說個話的意思呢,當然是想知道蘇北您的意思,您是否在意劉立軒我喊你『父親』;當然,我想知道你對『父親』這個詞的看法,或者說您壓根兒覺得無所謂;那麼,您是怎麼看來著?」

  「蘇北我覺著你們真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們一個個無聊透頂,你們一個個精神失常,你們一個個像個變態鬼,你們。。。。。。。」

  「且!我說蘇北大叔,您費什麼口舌,您說正經事!您廢話比屎還多!劉立軒我現在再問您一遍,您到底對『父親』這個詞怎麼理解的,或者說您覺著這個詞無足掛齒;還有,您是否在意劉立軒我喊你『父親』?」

  「老實說,蘇北我當然在意了,蘇北我至今無兒無女,蘇北我看到別人家小孩喊他父親時,蘇北我心裡就莫名的難受,莫名的恐慌,蘇北我欣羨當父親的人。你劉立軒若是喊蘇北我一聲『父親』,蘇北我倒是受之不起,因為蘇北我若是有像你這麼個兒子,那麼,蘇北我不生也罷,活在世上還浪費糧草。」

  「總之,照您這麼說,您是不在乎劉立軒我喊你『父親』嘍?」

  「你隨便!隨便發你的神經,與蘇北我毫不相干!」

  「那麼,劉立軒我還有個請求。」

  「你劉立軒直說便是。」

  「劉立軒我喊你『父親』後,到時你務必應承著『唔』一聲,表示您『樂意』!您懂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劉立軒我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為了討好奉承我的粉絲們.。。。。。。。.」

  「這點蘇北我做得到,蘇北我無所謂的,蘇北我從未把你這個敗家子,遊手好閒,不思進取的人當成兒子的,蘇北我斷子」

  「好了,好了——」

  接下來劉立軒拉著蘇北我進入視頻界面,劉立軒頗具儀式感地雙膝著地,撲通一下跪拜下來,張嘴喊出一聲『父親』,聲音響亮而清脆;旋即,將腦袋響噹噹的叩擲在硬邦邦的地表上,一連叩首兩次即止;同時,蘇北我象徵性『唔』的應承一聲。一哂之間,蘇北我遠遠瞧見躲在一旁耍手機的鄧通,鄧通此間撐不住噴笑了出來,鄧通東倒西歪;同時,交替著仰面和俯首,捧腹大笑不止,不一會子便笑得岔了氣。

  劉立軒表演畢毫無人倫的『跪地攀親戲』後,再未應承所謂的粉絲的『消毒親嘴戲』,爾後再像個猴子一樣戚戚喳喳對視著屏幕半晌;及至午飯時分,劉立軒適才咧嘴滿意地笑了一笑,忘掉自身價值不菲的外套丟失一事,隨即打卡下班;臨走時,囂張跋扈地來至蘇北我面前,毛手毛腳地道一聲,「喂喂,蘇北——不,蘇北大叔,明天還有你的戲。。。。。。」此後便再未來過。

  劉立軒消失無影后,蘇北我才稍事得一頃刻安寧。實話講,蘇北我現在頗為反感劉立軒了,反感他動不動就上演一出毀人三觀的無德戲碼;蘇北我搞不懂究竟乃所謂的粉絲為一群癲狂之輩,還是劉立軒生而大腦內里故障癱瘓,亦或是蘇北我才學淺薄、孤陋寡聞,蘇北我一律不通。接下來蘇北我滿以為耳根可以稍事清閒些,因為劉立軒一拍屁股揚長而去,大叫花子得一衣袍喜不自禁,一時也不知所蹤。

  蘇北我始料未及,叫鄧通的活佛重又顯身了,宛若一群嚶嚶嗡嗡的蠅蟲如影隨形而來。

  蘇北我本想著吃完剩下的冷盒飯填飽肚子,爾後翻閱幾頁聖賢書,繼而小憩一陣子,待神思稍稍集攏,再照例去垃圾桶里逐一檢查、歸類、打包等;或者及時將蘇北我早已歸攏完罷的垃圾物類統統交至於垃圾收購站換些盤纏之用。當然,鄧通一出現,蘇北我的這一系列俗思爛念瞬間便灰飛煙滅。蘇北我始又從鄧通身上瞧出劉立軒那身拙劣的影子。蘇北我渾身大不自在。

  鄧通像狗熊一樣繞在蘇北我周圍不走,唧唧喳喳地叫喚著,「蘇北叔,蘇北叔,我是鄧通,我是神州大陸人.我家境不好,我離家出走的,我現在只想和您蘇北叔一樣大紫大紅;現在鄧通我除了想紅以外,我別無活路」

  蘇北我餓忙了拆開盒飯,就用一次性筷子扒將起來,蘇北我邊吞邊說,「你鄧通既然除了想紅以外別無他法,那麼,你何不嘗試著像蘇北我一樣做個流浪漢呢?流浪漢無憂也無慮,不擔心紅與不紅,不擔心有無活路;蘇北我有自己終其一生的愛好和追求,蘇北我對生活不卑不吭、超然物外,蘇北我追求自足的美德,追求那神聖的無Y,蘇北我摒棄名譽,摒棄利Y,真真切切地活著,蘇北我就像莊子一樣的活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你鄧通可願意?再說了,你鄧通既然將自己造扮的像個小叫花子一樣,又何嘗不當真做一個小叫花子呢?何嘗不像蘇北我一樣呢?話說你鄧通內心裡還是想追名逐利,還是想當個無聊網紅,像劉立軒那樣不倫不類的圭臬網紅。」

  「蘇北叔您嚴重了,您所說的鄧通我像您一樣無憂無慮,什麼然物外的,鄧通我樣樣學不來,鄧通我只不過想暫時委屈打扮成叫花子模樣,待哪天鄧通我一炮打紅了後,我便不再是個叫花子了;鄧通我那時即便鏡頭裡造扮的像個叫花子,但鏡頭外鄧通我依然是個很正常的人,七情六Y完好的正常人——鄧通我要娶個大明星當媳婦,鄧通我還要購大別墅、開超級豪車,鄧通我嚮往美女繞壞和歌舞笙簫的奢侈生活鄧通我從小受盡貧窮,父母為人不正.鄧通我要快速的紅起來,將鄧通我失去的生活一併追討回來.」

  如此這般,鄧通像要征討這個社會似的,一心想要紅起來——Y孽深重。蘇北我跟他相處半天以來,除了在他身上瞧見嘻嘻哈哈,點頭彎腰,以及令蘇北我大為反感的卑躬屈膝以外,全然看不到半點寧靜和閒適的東西。鄧通表面上瞧起來禮貌而實誠,比劉立軒那般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以及癲狂痴傻的本性強得多;但鄧通眼睛裡所反射出的內心世界何其焦慮,何其浮躁,甚至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報復性攫取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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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作者的話,本書後面會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繼續支持,讓作者更好的完成後續內容,能不能走的更遠,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謝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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