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攀附

2023-11-29 09:25:55 作者: 瘟疫君
  「你說的沒錯,是烤肉的味道;這裡剛才烤過豬肉」

  大叫花子沒有再做任何請示。

  繼而一屁股蹲坐下來,活靈靈地扭轉著腦袋瓜,悶葫蘆一樣悶聲不響,撅著鼻子好像在聞什麼。可能是在聞烤豬肉的氣味,蘇北我想。

  接著小叫花子過來了。

  小叫花子手裡攥著一根不粗不細的鐵桿子,跟劉立軒的鐵桿子模樣神似,可以隨意伸縮彎曲,伸縮鐵桿頂端的卡套內還卡了一台機器;小叫花子臉上的煤黑遮擋了不少的春風得意;小叫花子像劉立軒一樣嘻嘻哈哈,戚戚喳喳,且齜牙咧嘴地緊盯機器屏幕不放。

  小叫花子遠遠看到了蘇北我,宛若正常人一樣說,「大叔,您火了啊!」

  蘇北我悶惑不解,遂問他說,「蘇北我早已曉得自己火了。這是劉立軒告知蘇北我的,蘇北我不需要你再說一遍。不過,蘇北我這裡沒有吃的東西,蘇北我也是半個叫花子了。」

  「您不必擔心,我不是來向您蘇北討食吃,我不是叫花子!您認錯人了.」

  「那你是什麼東西?你奇形怪狀的樣子,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蘇北我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太像個叫花子,是不是叫花子蘇北我一眼瞧得出。但蘇北我搞不明白你為何將自己打扮成叫花子模樣,你年紀輕輕——你——蘇北我沒猜錯的話你就像劉立軒一樣,因為你也有劉立軒那麼一根伸縮杆子.」

  「我二十八歲。我是從長安坐動車過來的,我坐了我這次是專程來拜訪您蘇北來著。因為我要向您蘇北學習,我還發過誓要當叫花子;來的時候我早都考慮過了,我要儘可能當一個逼真的叫花子,我要體驗叫花子的生活,像您蘇北一樣.我想我再攀附您蘇北的名氣,繼而搭上這趟網絡快車火起來,到那時我就有很多粉絲,我就有.」

  「那麼,蘇北我問你,你跟劉立軒到底什麼關係?你們為何說我蘇北火了?你們好像是串通好了什麼.」

  「什麼劉立軒?我不認識,我叫鄧通。我是從網絡上得知您蘇北火了的,為此我慕名而來。您是真的火了的,大家都知道這事」

  叫鄧通的小叫花子說著湊至蘇北我旁側,打開手機上的照片和視頻給蘇北我證明。蘇北我看了後確認無誤,跟劉立軒手機里的一樣。蘇北我說,「這些照片和視頻蘇北我早看過了,劉立軒給蘇北我看的。」

  「您說的劉立軒是——」

  蘇北我轉過身給鄧通指著劉立軒,說,「正是那個人——他頭上戴的是假髮;他原來是個禿子,蘇北我也懷疑過他曾是個和尚來著,但他吃葷,他姦淫,他遊手好閒,他好吃懶惰,他還不講衛生;他從不念經;這兩天時間蘇北我瞧出來了,他原來是個小丑!他剛才扯下一頭假髮,嚇了蘇北我一跳。他用篝火把生豬油烤融化,對著手機視頻,自稱說是在做什麼網絡直播來著,叫蘇北我幫他一把,幫他將燒灼得流油的生豬肉倒扣在他腦門上,蘇北我拿了他的手短,吃了他的嘴軟,蘇北我照做了;最後他的禿頭給豬油燒灼得通紅通紅的;但他咬牙切齒,忍著劇痛一聲不吭,他給蘇北我說他是在用生命來取樂他的粉絲們的,蘇北我沒能搞懂!始終如此。」

  「您說的劉立軒我知道了。我想跟您說,劉立軒何許人士,鄧通我一概不知;但我明白了一點,我鄧通跟劉立軒是做同一行的。我此次來是呢,絕對是好意的;這麼著,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我鄧通的家庭條件相對很差,我是窮苦人出身,我連大學都沒畢業,我是長安人,我家就住在長安火車站附近,我爹是小偷,我媽是黃牛。我爹在長安火車站做小偷,做了十多年;我爹偷了很多出門在外務工人的血汗錢;他深更半夜蹲守在候車室內外不走,他眼睛大大地盯著捨不得掏錢住旅館的人的錢袋子,他等他們一個個睡在暗乎乎的廣場上——睡在髒兮兮的水泥台階上——他們困得昏睡過去後,他就偷走他們身上的錢袋子,偷走他們的車票子真是一言難盡——我爹把壞事做盡了,我為我爹感到蒙羞,我為我的祖先感到羞恥;我媽是在我爹做小偷兩年後認識的,那時我媽是販賣車票的票,販子,是黃牛,我媽通過關係買斷了去往一些車票緊張的地方的車票,然後高價賣給買不到車票的窮人,賣給瞎子,賣給瘸子,賣給文盲,然後她和她的那些關係戶們把贓款逐一分攤了。我媽也把壞事做盡了!我為我媽感到羞恥!我為我媽的先人感到蒙羞!我爹和我媽都,不是人,畜生不如!」

  「所以我這次千里迢迢的趕來,我只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掙錢,我不想再走我爹和我媽的羞先人的道路了。我必須做我自己——我要做一名合格的網絡直播主,我要摘掉我父母給我頭上戴的恥辱帽子。我在網上看您蘇北——您一個臭乞丐都能紅,我想我鄧通為何紅不了呢?我鄧通可是上過大學的,我懂文化,明事理,頭腦聰明靈光,長得有頭有臉的」

  叫鄧通的小叫花子看起來畢恭畢敬,尤其對蘇北我點頭又哈腰,他收攏伸縮鐵桿,卸去機器,掀起片片塊塊的碎布料,藏進內里的褲兜里,接著眼睛放著炯炯之光說,「我的家況就是這樣的,我是個窮苦的人,我是個不幸的人;我這次是離家出走了的,我若是不能像蘇北您一樣紅,我就一頭撞死在您的鐵皮屋子上.」

  「蘇北我曉得了。蘇北我曉得了你鄧通是個不幸之人,你鄧通的爹媽的確禽獸不如,尤其是你鄧通的爹,你鄧通的爹斷十隻爪子都不能使蘇北我解恨;蘇北我在志學之年就曾丟過幾百元錢;那時蘇北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捨不得買一瓶礦泉水,捨不得住宿旅館,錢攥在手裡心慌,揣在兜里怕丟,最終還在把幾百元揣在褲兜里搞丟了;那晚蘇北我記得我就安歇在火車站的陰暗一隅,困得不行就睡了過去;蘇北我第二天睡醒後發現錢就沒了,火車票也沒了蘇北我恨死了那些蚊蠅之士,恨得牙齒痒痒的,恨得不能撕下他們身上的肉來吃;蘇北我雖然未有過高價買票的經歷,但蘇北我曉得那類人就像你鄧通的爹一樣,依然是個可恨之人。」

  蘇北我望了望大叫花子,大叫花子端坐在地上,側耳傾聽著蘇北我講話。蘇北我接著說,「你鄧通就是他們的狗崽子,你鄧通若是紅不了的話,蘇北我倒有個好建議!」

  「什麼好建議?」

  「蘇北我建議你去鐵皮屋上撞上一撞,撞幾下你鄧通就紅了!」

  「您蘇北倒是會開玩笑!」

  「蘇北我沒有開玩笑,蘇北我說的是事實!」

  「蘇北大叔,你且聽我說,」鄧通嚴肅地說,「實話說,鄧通我若是紅了的話,一定不會忘記您蘇北叔的大恩和大德;鄧通我會湧泉相報;您蘇北若是不信,鄧通我可以跟您蘇北簽個合同,白紙黑字,到時掙得錢跟您蘇北分成,如何?」

  「得得得了,蘇北我豈是你鄧通想像的那類貪財之輩;蘇北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絕不會貪戀什麼外財、邪財;蘇北我坐得端行得正.」

  蘇北我話還未說完,鄧通便拔腿就走。此時,劉立軒猛然踱步至蘇北我旁側,說,「剛才那個穿得像個叫花子一樣的人是幹什麼的?你們認識嗎?你跟他戚戚喳喳說了好久!」

  「蘇北我不認識!蘇北我也不曉得鄧通他是幹什麼的。」

  「那人叫鄧通?」

  「是的,是他這樣說來著。他說他跟你劉立軒是同行;蘇北我先認為他是個小叫花子,但他解釋說他不是叫花子,他也不是來乞討的,他是專程來拜訪蘇北我的。他說他是長安人,他爹媽都是禽獸不如的人,他爹是小偷他媽是黃牛.他最後對蘇北我說他沒別的意思,他除了想紅還是想紅;他還說他一旦紅了後會跟蘇北我平分收益,還要跟我蘇北簽什麼合同來保障。蘇北我覺得鄧通的爹和鄧通的媽人雖畜生不如,但鄧通本人還是不錯,蘇北我認為鄧通他至少懂得知恩圖報,他懂得跟蘇北我平分收益。而你呢?你劉立軒只曉得用幾盒飯菜打發蘇北我,你就覺得蘇北我像個小孩一樣!你還出口傷人,你不懂尊敬老人,你人品又差,你還說你劉立軒紅了與蘇北我無關,你沒心沒肺」

  「誰說劉立軒我沒心沒肺了?劉立軒我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見你蘇北餓得消瘦,當天就給你買來吃貨,第二天還給你蘇北買來盒飯,買來礦泉水我看你蘇北是吃的牙齒裡面鑽進了狗血,你忘恩負義!」劉立軒一下氣急敗壞地說,「你說的什麼破合同,劉立軒我也會跟你簽,倘若往後得了利益,劉立軒我也自然知道與你蘇北分享的;劉立軒我是說過紅了與您無關的話,但劉立軒我又沒說過紅了不跟你蘇北分享勞動果實,劉立軒我又沒說我到時會忘恩負義;再說了,我劉立軒哪裡像忘恩負義的人?你蘇北所說的全是腦子裡臆想出來的,不切合實際的;你難倒相信一個將自己造扮的像個叫花子一樣的陌生人嗎?他又不是你親爹,你為什麼相信!再說了,劉立軒我現在即可跟您分享利益」

  過了十分鐘不到,鄧通拎了一大袋子吃食跑著過來了。

  劉立軒見了後不服氣地說,「你是幹什麼的?」

  「我幹什麼的——管你什麼事!」鄧通站出一副欲要掐架陣勢來。

  「蘇北今天公務纏身,他跟我有合作,希望你不要過來湊熱鬧!」劉立軒兩手叉腰,兩腿岔開,隨即還補充一句,說,「往後都有合作,我跟蘇北簽了合同的。」

  聽到關於合同一事,蘇北我略有些來氣,蘇北我說,「蘇北我跟誰都沒有簽過合同,蘇北我是自然人,蘇北我想幹什麼不受任何人管控,蘇北我」

  鄧通聽到蘇北我澄清的話後,隨即將手裡的一大袋吃食遞給蘇北我。蘇北我看到裡面有好吃的羊角麵包,遂不客氣地笑納了。蘇北我說,「蘇北我喜歡吃羊角麵包了。」

  「羊角麵包不是我昨天買給您的嗎?」劉立軒不服氣地說。

  「是的,蘇北我昨天吃了你的羊角麵包。」

  「蘇北叔可以吃你的羊角麵包,為什麼不能吃我的羊角麵包呢?」鄧通說著討好似的瞧蘇北我一眼,說,「對不對?蘇北叔。」

  蘇北我聽了點點頭。

  隨即,蘇北我看到劉立軒摟推著鄧通站開一邊,具體如何,蘇北我一概不知。蘇北我也猜不透。蘇北我拿出一塊麵包遞給地上蹲坐的大叫花子,大叫花子拿到麵包眼神都發亮了,大叫花子忙一把拆開來,像蘇北我一樣囫圇吞掉。吞的過猛,打了兩個響亮的飽嗝。與此同時,蘇北我也迫不及待拆開來吃,蘇北我吃完後又遞給大叫花子一塊,大叫花子伸出髒兮兮的黑手就接了,大叫花子拆開來就吃。

  蘇北我跟大叫花子分別吃第四塊麵包時,劉立軒過來了,鄧通遠遠站於一邊不動。劉立軒說,「好了——接下來我要親您蘇北大叔了,您吃好了嗎?」

  「蘇北我吃倒是吃好了。」

  「吃好了那你就去吧,酒精還有剩下的,就在盒飯旁,您用酒精好好消一消毒;消毒完畢後,您知道該接下來該怎麼做,您閉上眼睛,撅起您的臭嘴,然後.」

  蘇北我挽起吃剩的麵包袋,踱步至鐵皮屋;接著按照劉立軒所說的照辦不誤。

  蘇北我倒出一點酒水在手心裡,再用食指和中指蘸著往嘴巴上塗抹。蘇北我消毒期間,發現劉立軒正在勒令大叫花子滾開,劉立軒大聲喝吼著說,「臭叫花子,你哪裡來的?你雀在這裡幹什麼?你還不快滾.」

  ……

  最後作者的話,本書後面會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繼續支持,讓作者更好的完成後續內容,能不能走的更遠,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謝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謝謝。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