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原來如此
2023-11-29 09:11:04 作者: 苗棋淼丶
我仍舊靜靜的看著王建國,在等他說話。
這一回王建國反倒開口問了我一句:「你也覺得這一次在劫難逃了?」
我冷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在劫難逃,一個大牢未必就是閻王殿,就算真見了十殿閻羅也未必會死!」
「可是這座大牢,比起閻王殿也未必遜色。」王建國指著他畫的地圖道:
「牢門被河道封死,想要出去就須經過河流。建在大牢對面的那座水山廟,最初的作用就是看守牢房的兵塞。」
「我不知道當初是誰建造了那座牢房,又在裡面關押了什麼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座牢房最後成了名副其實的鎖魂牢」。
「也許,當年建造牢房的人,就存下了讓獄中人,永生永世不能脫困,死後也要飽受牢獄之苦的心思」。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群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偏偏他們又能看見一絲曙光。希望有一天能被人釋放。其實,那只是建造牢房的人,給他們留下的一絲希望,為的就是讓他們把那一絲希望當成救命稻草,緊緊的抱著不放」。
「這麼一來,那些囚徒,既不會拼死反抗,也不會因為絕望在牢房中自盡,只能一點點在陰暗中消耗掉自己的餘生」。
「甚至就連那些獄卒都不知道,他們自己也是牢房中囚徒,也一樣走不出那間大牢」。
「無所事事的獄卒,開始變得越來越殘暴,直到完全喪失了人性之後,開始殺人取樂」。
「他們把牢房中的囚犯帶到門口,押跪在河邊,在他們嘴裡塞上紙條,再一刀砍下他們的腦袋,讓人頭順水飄到下面的兵塞里。給那邊的人送信」。
「兵塞里的人,就把人頭一個個埋在附近,最後在哪兒形成了一片連墳」。
「所以,水庫建成之後,才有了不能去玩漂流瓶的傳說。你扔下一個的帶著紙條的瓶子,就等於再給兵塞里的厲鬼送信。他們也一定會把人抓進河底,埋進那個墳地」。
王建國一直說到這裡,才稍稍停了一下。
我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當年牢房裡那些人死光之後,兵塞一直沒有被裁撤。始終就在那裡守著全是冤鬼的大牢?」
「兵塞肯定被撤掉了!」王建國搖頭道:「留下來的,是一群帶著看守鎖魂牢使命的術士。」
「據我推測,這些術士又不知道看守了鎖魂大牢多少年之後,人口開始逐漸衰弱,直到最後一個術士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鼓動當時的領導修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水庫,把整個鎖魂大牢徹底埋葬。」
「當然,他臨終之前,也做了相應的安排。他自己的鬼魂,應該就在水山廟裡,仍舊從正面看守著鎖魂牢。」
我按照王建國的說法,大致在心裡模擬了一下,水山廟和鎖魂牢的位置,他現在的說法,雖然有很多出自於他自己的推測,但是基本上還是可信的。
我想了想道:「那水產中專,三棟樓中間的廢院兒又是怎麼回事。」
王建國用筆在他畫的鎖魂牢畫了幾下:「我已經說過了,鎖魂牢的正面給水流完全包圍,而且據我推算,當時的河道水流畢定異常湍急,想要大規模逆流而上的可能性並不到。」
「水產中專的廢院兒,有可能就是牢房的一個出口。或者乾脆就是一個天窗。廢院裡出現的鬼魂,都是在繞著圈走,那不正是囚犯放風的樣子麼?」
「不可能是出口,應該是天窗!」我搖頭道:「如果是出口,那些鬼魂早就脫困了。或者說,那根本就是有人在生前打通的地道,他們一樣想要逃獄。」
許滕搓著手道:「照這麼看,我們只要不停的加固水山廟和廢院。就能繼續保持鎖魂牢和的兵塞之間的平衡,也就犯不著再去拼命了?」
我搖頭道:「如果我沒猜錯,鎖魂牢里的鬼魂,應該是十幾年前就已經無法壓制了。不然,穿山甲也不會把自己活活練成鬼卒,投身到牢房裡。」
王建國跟著點頭道:「的確壓制不住了。這些年,我不斷騙人去送死!其實,就是為了給穿山甲老哥增加人手。但是,那些人畢竟不是心甘情願死在水庫,他們的怨氣不散,幫不到老哥太多。」
老陳聲調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分:「你是說,這些年不斷殺人的是穿山甲?」
王建國不置可否的道:「應該只有一部分人死在老哥手裡吧?我估計,水山廟、鎖魂牢里的厲鬼也在殺人,他們都需要積蓄力量。誰的力量更強,誰就能幹掉對方徹底解脫。」
王建國很快有補充了一句:「現在,我敢肯定是鎖魂牢里鬼魂更強,因為他們已經聚集了很大一批凶鬼。」
「怎麼回事?」我眉頭不禁使勁跳了一下。
「據縣誌記載,日軍戰敗之後,曾經有一個名為橫野聯隊的鬼子,在鎖魂牢附近的位置自盡身亡。他們的魂魄很有可能給抓進了鎖魂牢!」
「絲——」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按照二戰時期的日軍的建制,一個完整的聯隊大概有3870人左右,就算當時集體自殺的小鬼子不是一個完成的聯隊,至少也得千八百號人。
這些侵略軍,活著的時候已經人性喪盡,死後必定化成窮凶極惡的厲鬼。鎖魂牢里原有的鬼魂,想要讓他們臣服,肯定需要費一番手腳,甚至還會吃掉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能留下來的,只怕都是難以抵禦的凶鬼。
我忍不住問道:「這段史實的可信度有多少?」
「百分之百可信!」王建國的回答讓我心裡涼了半截。
他拿著筆在紙上又畫了兩下:「後期,我在考證鎖魂牢來歷的過程當中,發現了一個日軍修建的地下攻勢。裡面留下的武器,足夠裝備兩個聯隊。而且地下工事應該十分靠近水庫。」
我看著王建國道:「這個地下工事的事情,你沒和別人說過?」
「從來沒有!」王建國的嘴角上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那個地方,是我留給後來術士的一點小小禮物。那裡面除了軍火之外,還有一批黃金。我想這些東西應該可以打動不少人吧?」
我冷笑道:「也能讓不少人喪命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根本就是術士的生存法則。」王建國笑道:「年輕人,等你在術道上混得久了,就會明白這個道理。這樣吧!只要你發下心頭血誓。我就告訴你地下工事的具體位置,包括取得黃金的方法,怎麼樣?」
王建國把「方法」兩個字咬得很重,看樣子,他是在那批黃金上下了某種禁制,就算我貿然找到了黃金,只怕還沒拿到,就會先送了命。
我沉默了片刻道:「我得考慮一下。」
「我等你!」王建國閉著眼睛躺回了棺材,順手還蓋上了棺材蓋兒。表明了,不想聽我們說什麼。
我還在帶著另外三個人走出去一段距離。
我剛一停下來,老陳就先開了口:「兄弟,你真要去拔那個什麼鎖魂牢哇?」
「幹嘛不去!」葉木立刻接過話頭:「萬一那些厲鬼真出來了,下面的縣城裡可是十幾萬條人命啊!就算把我們都賠進去,也不能眼看著那麼多人喪命吧?」
「就你能!」老陳白了對方一眼:「我不是說,不去。我是說,那老小子的話,可信麼?我怎麼覺著,他是想用黃金騙我們送死呢?還有……」
老陳飛快的說道:「你看看,他原來乾的那些事兒。把穿山甲坑了不說,還坑死那麼多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兒。他的話,能信麼?」
「總的來說還是可信的。」我沉聲道:「你不了解術士。」
「術士所用的法術,雖然大多處出自道門。但是已經走上了旁支。道,在古語中有指引的意識。而術卻可以解釋為小徑。也就是說,只修法術,不學道法。本身就是道家當中旁門左道。」
「術士,經過無數年的演化。已經基本上脫離了道家。變成了一種獨立的存在。術士之間的競爭甚至比武者所說的江湖還要殘酷。」
「我師父一直都教我,心狠手辣。其實,是在傳授我求生的手段。」
「就拿王建國來說,他犧牲無辜,其實也是一種選擇。而且他也因此付出了,別人難以想像的代價。你以為,他死之後安心進入輪迴麼?」
「不會,他必須在陰朝地府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贖罪,那些冤魂不會放過他,地府的鬼神也不會輕饒他。他的下場,不是我們能去想像的。」
「可是,他直到現在,還在想著怎麼消滅鬼窟。這算不算,術士的一種悲哀?」
我看著王建國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我把你們叫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們誰願意跟我闖一闖這道鬼門關!葉木,你就不要參與了。」
「不行!」葉木幾乎沒用考慮:「王魂,我對你印象不錯。你最好不要侮辱一個武士的尊嚴。武士在這種時候決不能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