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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二次案發(5)

2023-11-29 09:09:38 作者: 形骸
  「你們別嚇唬老徐了,兇手不是他。」閆儒玉開口了。

  「昨天金子多在電話里跟我講述案情,他說死者右臂上是一個十字,注意,他說的是十字,不是叉。

  當時我沒留意,現在再看屍體照片,我明白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偏差了。

  你們看,左邊兩張照片是五年前的殺人剖臂案,屍體右臂上的兩道傷痕看起來很自然隨意,第一眼就會讓人想到上學時候的考卷或者作業本,和老師打的叉很像,所以辦案刑警認為這個傷痕是叉的圖案。

  再看右邊的三張照片,屍體右臂上的傷痕規規矩矩,長短几乎一樣的,垂直相交,第一眼看還真像個十字。」

  黑包公道:「本來就是模仿作案,不可能百分百相似。」

  閆儒玉搖頭,「經手過此案的警務人員,一定見過當年的傷痕,不會模仿成這樣。

  不,已經算不上模仿了,這更像是兇手聽說過當年的案情,然後自己根據對叉這個形狀的理解割出來的。

  我的推論是:兇手聽說過案件詳情,卻沒有親眼見過屍體或者案件照片。

  現在有兩個重點排查的方向,第一是與李奇關係密切的人,他有沒有將自己的作案手法告訴別人?如果有,他都告訴誰了?

  第二個方向是當年經手此案的警務人員,這些人中或許有人將案件細節透露出去了。不過,5年前的事兒了,就算真有人透露過,大概也不記得了,即便記得,這種違反保密規定的事兒,誰會承認?所以這個方向先放一放,暫時別在上頭浪費人力。」

  黑包公點頭,「我們這就篩李奇的人際關係,看入獄前與他關係密切的人,還有在他入獄期間去探望過他的人。」

  「或許,應該再去拜訪一下這個李奇。」閆儒玉建議。

  吳錯點頭,「我去吧,是我抓的他,5年了,也該去看看了。」

  第二天清晨,市廳審訊室。

  閆儒玉第一次見到李嵐,她是個體型嬌小的女人,走路昂首挺胸,氣質很好。她的左眼很紅,像得了病似的。

  「眼睛怎麼了?」閆儒玉問道。

  「隱形眼鏡,睡覺忘取了,過兩天就好。」雖然境遇不佳,但她依然保持了禮貌,答話的時候微微眯著眼睛看人,近視得挺厲害。

  「我聽說你拒絕警方幫你通知家人,理由是……」

  「不想讓他們擔心,父母年紀大了,孩子初三,過不了多久就該中考了。

  說起來你們抓我的時候趕得挺巧,我最近離婚,心情不好,剛請了假打算出國旅遊。

  別人都以為我散心去了,呵,肯定想不到我被你們抓了,正好免得丟人。

  再說了,歸根結底我沒殺人,你們弄錯了。」

  「可是兇器上有你的指紋,而你給不出解釋。」

  「我怎麼解釋?說我偷拿了醫院的手術刀片?拿回家幹什麼?做手工嗎?還是手術中違規操作,用手碰過刀片?無論怎麼解釋,將來都是麻煩。

  沒法解釋就是沒法解釋,我總不能編個謊,那你們就更懷疑我了。

  反正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早晚得放了我。

  因為你們的調查,我不能回去工作,也沒法跟家人見面,這些損失我後頭會跟你們算清楚,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咱們法庭上見!」

  李嵐的情緒已經開始激動,閆儒玉卻依然淡定,「想告誰是你的自由,不過,眼下為了讓你在拘留期間過得舒服一點,你至少應該通知一個朋友或者親人,一些生活必需品可以給你送來,畢竟你只是重點嫌疑人,現在對你的處理也只是拘留。」

  「不用!」李嵐拒絕得很堅決。

  「行,那說說你前夫吧,他對你有過家庭暴力嗎?」

  「警官,你們已經問過好幾遍了,」李嵐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努力忍住心中怒火,「拜託你們動動腦子!他在外面養小三誒!他還敢對我家暴?!我不家暴他就不錯了!

  你們打聽打聽我家誰說了算,他是開了個金店,也就在外頭充充大尾巴狼,呵呵,金店誰給他開的?還不是我嗎?回家他就是條狗!還得把尾巴夾著!

  他家暴我?虧你們問得出來。」

  進審訊室之前,小董好心提醒這個李嵐不好接觸。

  此刻,閆儒玉算是領教了。

  數落起人來真挺有領導派頭。

  不過在閆儒玉看來這是件好事,總比那些不開口的老悶要強。

  只要嫌疑人肯開口,哪怕是罵娘,都有辦法聊起來。

  只要能聊起來,距離暴露破綻就不遠了。

  閆儒玉收回思緒繼續道:「你早就知道他出軌的事兒吧?」

  「是,這麼多年夫妻,他那點花花腸子我能不清楚嗎?」

  「為什麼忍著?」

  「麻煩唄,又得打官司爭財產,又得安撫女兒,女兒青春叛逆期,管都管不過來,再加上一個國家級的研究課題,忙,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後年。

  呵呵,沒想到,拖來拖去,最後倒是他提出的離婚,我讓他給甩了!」李嵐拍了一下桌子,「這是我最不滿意的地方,但誰要是說我為了這個殺人,只能說明他腦子有病!」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你女兒。」閆儒玉突然轉移了話題。

  「什麼?」李嵐沒跟上閆儒玉的思路。

  「父母離婚,而且離婚理由是爸爸在外頭又有孩子了,這是第一重打擊,緊接著爸爸就死了,這是第二重打擊,孩子肯定很難熬吧?

  這種時候,你把孩子丟下獨自出國旅遊?有點說不過去吧?」

  李嵐擺擺手,「女兒從小在姥姥跟前長大的,我跟她爸沒操什麼心,她對我們感情一般。」

  「那你對她的感情呢?總不至於也是一般吧?你剛剛也說了,孩子正是叛逆期,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就不擔心她?」

  這下,李嵐沉默了。

  她一沉默,咄咄逼人的氣勢就弱了些,而閆儒玉的氣勢開始凸顯,兩人有了不相上下的意思。

  閆儒玉的問話適可而止,他拿起桌上的案宗,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停下腳步道:「給你女兒打個電話吧,畢竟兇器上有你的指紋,除非出現決定性的能夠證明你清白的證據,否則你可能還要被拘留挺長時間。」

  「你們還沒找到證據?」

  這句話是李嵐在精神放鬆的狀態下脫口而出的。

  閆儒玉的大腦卻像過電似的意識到了什麼。

  不是「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證據?」也不是「萬一你們找不到證據呢?」而是「你們還沒找到證據?」

  你們——還——沒找到證據?

  「我們難道應該找到什麼?」閆儒玉直視著李嵐的眼睛反問,「或者說,我們應該等到下一樁案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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