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血麋鹿

  被女人喚作魯夫的酒保笑了笑，聲帶在笑聲中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讓江束身體不自覺湧起許多雞皮疙瘩。

  這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種聲音聽起來就會讓人皮膚起疹，難以控制。

  魯夫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嚨，對著女人微笑道:「三份S級的套餐……裡面的包間沒人吧？」

  「S級套餐……好的。」若有所思的女人點了點頭，隨即若有若無的掃了江束和盧帕一眼。

  雖然女人的目光約束的極好，但江束還是看到了女人眼睛裡流轉的光華。

  只見女人勾了勾嘴角，隨即輕聲提醒道:「包間的話，去最裡面的那間……那間隔音效果最好。」

  聽到女人的話，魯夫眼睛裡露出一抹極淺的古怪，但隨即被他快速壓下。

  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微微側身，示意江束和盧帕綴上他。

  雖然他們之間的交流簡短，但從講話時他們的語氣和表情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像極了一對老夫老妻……一直細心觀察著魯夫與女人之間表情的江束挑了挑眉，內心一陣思量。

  但哪個正常的男性會對這個女人產生欲望上的衝動呢？

  如果他倆的關係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這個叫做魯夫的酒保某種程度上倒也算是一個狠人……江束嘴唇微抿，內心無聲吐槽。

  收起內心的猜想和吐槽，江束調整好表情和盧帕一起跟著魯夫走進了餐館最深處的一個獨立包間。

  包間不大，裡面擺著一張足夠四五個成年男性圍坐的圓桌。

  包間的牆壁上貼著和小鎮風格相一致的灰黑色壁紙，憑藉著出色的目力，江束看到了壁紙上隱約可見的部分深褐色斑點。

  斑點周圍紋路扭曲，像是一朵朵妖艷盛開的花。

  那是鮮血乾涸後的痕跡……

  江束目光微凝，繼而和盧帕分別落座，並將各自的目光投放在魯夫身上。

  「現在可以說了嗎……魯夫先生？」盧帕習慣性的理了理袖口，目光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當然。」半邊臉頰都被面具覆著的魯夫講話很慢，似乎是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清晰，「你們是想想問點什麼，還是想聽聽我的故事？」

  說到這兒，魯夫咧開嘴角笑了笑，眼睛裡有一種名為仇恨的色彩閃略而過，「我的故事，其實就是血麋鹿的成長史。」

  江束和盧帕聞言都是愕然了一下，彼此都是有些意外。

  盧帕摸了摸鼻頭，眼神清明的問道：「你慢慢講，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血麋鹿……是一個誕生在十年前的礦工組織，他們的成員，都來自於惡土深處一處叫做『額爾斯摩』的黑金礦脈。」

  一邊說著，魯夫一邊摘下一直遮擋其左臉的面具。

  與右邊光潔的臉頰肌膚不同，魯夫左邊臉頰的肌膚上滿是起疹的紅色痘痘。

  紅色的痘痘鼓起，每一個都腫脹的足有藍莓大小。

  痘痘鼓起的表層看上去晶瑩剔透，晶瑩剔透到似乎輕輕戳一下就會將其戳破並流出膿水。

  魯夫看了眼江束和盧帕，忍不住自嘲笑道：「惡土上的輻射比翡翠城大很多，所以……」

  說完，魯夫指了指自己左側臉頰的額頭。

  那裡紋著一頭彩色的麋鹿。

  只不過此刻因為額頭處浮腫的紅色痘痘，所以原本惟妙惟肖的彩色麋鹿被擠壓的變幻了原本的形狀，使其看上去有些說不出來的猙獰可怖。

  「我也是『血麋鹿』的一員，曾經的一員。」放下指著自己額頭的手指，魯夫輕聲道：「麋鹿是聖誕老人的坐騎，是帶給人們禮物、歡樂、幸福的象徵……這也是血麋鹿創建的初衷。」

  「帶領惡土信仰美好的那些人們從滿目瘡痍的惡土，一步步走進繁華的旖旎都市，這是血麋鹿的願望。

  「每個人都嚮往美好，這並沒有什麼錯。

  「但破開災難走向美好，絕不是憑藉簡單的口舌之爭能夠做到的，惡土上所有的流浪者都明白，槍桿子才能帶動筆桿子。

  「流血是必須的，也是當時的創始人員們認為不可避免的，所以血麋鹿的名字里因此帶上了血……」

  魯夫的話說到這裡，包間的房門被倏然敲響，門口響起女人溫柔好聽的聲音，「方便嗎？要上菜了。」

  坐在靠近門口的魯夫抱歉的笑了笑，繼而連忙站起身拉開包間的黑色木門。

  一輛銀色的手推餐車被那名穿著藍色衣服的胖女人從包間外面推了進來。

  三層的餐車上分層擺放著三份一模一樣的餐食——一張銀色的餐盤，上面用凹槽分成數個區域，裡面擺放著麵包、醬肉、以及一些五顏六色的蘸料和看不出原主的水煮肉塊，以及一杯渾濁的原釀啤酒。

  魯夫端起餐盤分別遞給盧帕和江束，隨即使了使眼色示意女人離開。

  包間房門被重新合上，魯夫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繼續道：

  「血麋鹿創建的最開始，因為占據著位於『額爾摩斯』的一條黑金礦脈，所以很快吸引了大量的流浪者。

  「因為擁有著黑金，血麋鹿因此得到了大量的資源，實力和勢力在十年的累積中早已變得不可小覷。

  「汽車行駛在路上也很難一直保持一條直線維持不變，血麋鹿也是一樣，只是短短十年的時間，血麋鹿的領導層便從內而外來了一輪大換血……目前的領導者，是一個外號叫做『潑婦』的男人斯洛克……

  「隨即血麋鹿的內部便迎來了一場大換血，眾多不服的幫眾慘遭屠戮，支持斯洛克的流浪者得以迅速上位。

  「血麋鹿至此變成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流浪者團體……他們襲擊所有的流浪者部族，殺掉其中的男人，只留下女人和小孩，並對他們不斷進行洗腦。」

  說到這兒，魯夫舉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啤酒，眼神複雜道：「昨天下午，一支來自血麋鹿的小隊進入了血夜小鎮，命令小鎮上所有的流浪者迅速投靠血麋鹿。」

  「真是可笑……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在一群刀口上舔血的流浪者眼前叫囂，但卻沒有人敢出手對付他們……」說到這兒，魯夫眼神變得漠然冰冷，「因為血麋鹿的兇殘在惡土上早已傳揚開來，之前曾有流浪者小鎮試著對抗，結局卻是全員皆亡，沒有任何的小鎮能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