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暗流涌動

  中心城，蒙特森研究所，「核心」。

  江束將賈維斯演算好的數據打包塞進郵箱，隨即輕點發送。

  緊接著，他抬頭望向「核心」最前端的那座懸浮式電子光屏。

  光屏左下角的數字此刻在江束眼中明亮異常。

  現在已經夜裡一點鐘了。

  從克林往所有研究員郵箱內發送郵件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的時間。

  到現在這個點，江束髮現周圍的研究員其中有大半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內容。

  剩下的少部分雖然仍在用紙筆或電腦不停演算著，但看其比剛開始要輕鬆的多得多的表情來看，可以斷定的是，他們距離完成也不遠了。

  儘管已經夜深了，但江束髮現周圍研究員們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精力旺盛的驚人。

  看著周圍研究員們逐漸亢奮起來的表情、聽著周圍研究員們刻意壓低音量的討論。

  江束便知道了這些研究員們此刻心中同他一樣，已經隱隱約約有了推斷——「晶片控制」技術，似乎就要在今夜成功了！

  他們付出了極大的時間和精力，終於要在今天迎來成功的曙光和希望！

  然而周圍的研究員們越興奮，江束的內心反而越緊張。

  他們要是知道我等會就要把他們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給搞黃、破壞掉，會不會拿著訂書機就要扎我？

  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江束右手轉動著中性筆，臉色平靜，看似古井不波的眼中卻不時掠過一絲莫名的複雜。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啊……正內心暗自感慨的江束眉毛忽然一跳，隨即目光望向「核心」唯一的進出口通道。

  那裡，原本緊閉的合金大門伴著齒輪轉動的聲音倏然開啟，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克林背後跟著數名頭髮已經花白的研究員走了進來。

  其中，就有江束剛進研究所時便結識的沃爾頓。

  當江束目光探過來的同時，沃爾頓便若有所感的回望過來。

  和江束的目光對上，沃爾頓挑了挑自己花白的眉毛，機械右臂忍不住握緊並在胸前來回揮舞了幾下。

  那動作連帶著他此刻正微微泛紅的臉蛋，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現在的沃爾頓處於極為亢奮的狀態。

  江束報以微笑的同樣揮拳，以回應沃爾頓的興奮。

  果然，就要成功了嗎？

  江束不動聲色的移開同沃爾頓對視的目光，忽然感覺有些莫名的疲憊。

  很快，克林和沃爾頓便走近那些仍還未得出數據結論的研究員身旁，開始幫助其演算了起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當最後一個研究員放下手中的中性筆後，便忽然驚覺的發現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望向就站在身旁的克林，「所長，數據已經發給你了。」

  克林的眸子裡忽然閃爍起微光，他深深呼了口氣，隨即有些激動的重重拍了兩下那名研究員的雙肩，聲音和身體同時有些微微的顫抖，「好！」

  隨即他環視周圍目光中都滿含期待的研究員們，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喊道：「中央電腦！代入數據，開始模擬實驗可行性！」

  「核心」最前端的懸浮式電子光屏隨著克林聲音的落下，忽然變得更加明亮耀眼。

  隨即，一個仿佛來自四面八方的機械合成音響徹「核心」：

  「數據已代入，預計五分鐘內將完成模擬！」

  聽著中央電腦的回應，江束眉眼間同周圍所有的研究員一樣，不自覺便露出濃重的擔憂。

  同時，他那握著轉椅扶手的左手悄然攥緊。

  ……

  ……

  與此同時，中心城警衛部的地下十三層忽然響徹起巨大的引擎轟鳴聲。

  繼而原本在原地蜷縮著的三架A型機甲忽然站立起身，裝載於機械頭顱的電子義眼同時爆發出各色的絢爛光芒，一時間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注意。

  光頭壯漢看著眼前的三架戰鬥機甲，忽然有些艷羨的咂了咂嘴，隨即緩慢後退。

  後退時，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彎曲，先是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隨即又指了指三架戰鬥機甲，「按命令行事！我可一直盯著你們呢……」

  話音未落，合金地面忽然開始微弱的抖動。

  繼而，那三架戰鬥機甲和那些滿載武裝警察的裝甲運兵車開始同他們腳下的合金地面一起，開始勻速且緩慢的上升。

  同時，這個地下世界的鋼鐵穹頂的中心忽然開始消融，露出了一個直通地表的大洞。

  隨著高度的上升，光頭壯漢看著眼中越來越微小的三架機甲，緩緩吐出一口氣：

  「祝你們喜樂平安，一切順利。」

  ……

  ……

  橡木區，獨屬大阪麗子的莊園內。

  正小口品酌著小碗清茶的大阪麗子似乎是聽到了遙遠地方的機甲轟鳴聲，故而笑了笑，眉眼柔和道：「那邊還沒消息？」

  「還沒有。」甲古紀子臉色忽然微微一變，聲音很輕。

  「在擔心江束？」大阪麗子看著今夜興致一直不高的甲古紀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重。

  甲古紀子沉默不語。

  但沉默不語，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大阪麗子放下茶碗，認真道：「拉斐爾和他關係不錯，他如果懂得潔身自好，今夜自然平安無事。」

  說完，大阪麗子的細眉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考。

  但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大阪麗子皺起的細眉平舒，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好了，不等了。」

  「身為賭徒就要有賭徒的自覺……不能硬等下去了。」

  「警衛部已經動手，我們再猶豫下去，就只能喝黃湯了……」

  「通知下去，讓我們的人動手！」

  甲古紀子抿了抿嘴唇，眉眼複雜。

  她張了張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化為了一句，「明白……」

  隨即她站起身子，悄悄退出這幢矮腳建築。

  站在實木構造的連廊里，她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動手。」

  收好手機，她目光探向連廊外夜空的絢爛星光，神情間忽然閃過些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