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

  既然是安娜的生日會，那安娜必定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所以剛和江束從克林的書房裡出來，安娜就被幾個漂亮的女生嬉鬧著拉走。

  而不少富家公子哥，盯著江束的眼睛已經開始不太善良了。

  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個衣著廉價、相貌平平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被安娜拉著走進克林的書房。

  江束無視掉所有人的目光，直奔前院的燒烤架，目標明確！

  任務既然已經完成，那麼就只剩吃肉這一件要緊事兒了。

  再次端起餐盤叉起大塊肉排，江束開始大快朵頤。

  忽然，熟悉的胖手再一次搭在了熟悉的肩上。

  威特黑著臉出現在江束面前，「跟我走！」

  江束吃掉最後一口肉排，有些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烤肉架，跟著威特走出了蒙特森莊園。

  ……

  ……

  黑色商務車在道路上疾奔。

  江束坐在後排，看著因為內外溫差而起霧的車窗。

  朦朧的車窗外，彩色霓虹閃耀著讓人孤獨的光。

  江束身旁，威特抽著雪茄，表情嚴肅，「你為什麼要見克林？」

  「嗯，因為熱愛？」江束沉思了一會，對著威特認真說道：「其實我對他的研究方向也很感興趣。」

  話剛說完，江束就有些心虛地移開和威特對視的眼睛，重新望向車窗。

  威特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當初找你幹嘛嗎？」

  江束回答：「幫你們得到控制賽博精神病的技術。」

  威特點了點頭，「你和克林聊了什麼？」

  「聊了些專業知識。」江束依舊心虛。

  「我其實知道你們聊了什麼。」威特將抽了一半的雪茄扔出窗外，聲音嚴肅，「所以你需要幫我在研究所里好好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在和拳頭幫合作，他口中那個可以創造一個時代的發明到底有沒有成功！」

  江束沉默了會兒，問道：「如果成功了，聯合生物會怎麼做？」

  威特眼神微微凝住，繼而嘆了口氣，聲音很輕，「我記得我和你曾說過，超出自己能力範疇的東西，想都不要去想。」

  「而且，他最好不要成功。」威特側頭看著模糊的玻璃車窗，沉默許久後說道：「那將會是全人類的浩劫。」

  「還有，你自己給自己做的那個假身份，也太假了。」威特皺了皺眉，「你從克林書房出來以後，我就重新塑造了你的新身份。」

  江束眼神微凝。

  他忽然感覺後背很涼。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所作所為，似乎都暴露在威特的眼中。

  或者說，都暴露在聯合生物的眼中。

  這就是超級公司對於社會的統治力嗎？江束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難掩的厭惡。

  「沙丘區賽高街區警署二級警督，江束先生。」威特掏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江束，「剛剛從中心城警衛部調任到沙丘區賽高街區警署，明天正式上任。」

  江束接過檔案袋，點了點頭，「剛上任就要辭職？」

  「不用辭職。」威特搖了搖頭，「我已經以你的名義申請了病休，理論上可以無期限延長。這件事情結束以後，這個官家鐵飯碗算是給你的報酬之一。」

  黑色商務車在中心城的一條街道停了下來。

  「以後就住我之前送你的這套房子吧。」威特叮囑江束，「你已經吸引了克林的注意，以後我們儘量不要私底下見面了。」

  「你的黑客技術不錯，以後就用郵件溝通，記得加密渠道。」江束下車後，威特扔下最後一句話，便乘車離開。

  寒夜的冷風中，江束望著這一條街道上的聯排別墅，竟是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邁開步子。

  他忘了自己房子的門牌號了！

  該死的！

  ……

  ……

  蒙特森莊園。

  一片漆黑中，管弦樂隊奏響了激昂的音樂。

  伴著音樂，安娜被克林牽著手，在一道聚光燈的籠罩中，出現在前廳。

  安娜此時穿著件後擺拖在地上的黑色長裙，褶皺的裙擺間滿是不靈不靈的鑽石在光下折射白芒，看上去華貴無比。

  頭頂上，戴著一頂晶瑩剔透的水晶生日頭冠，上面鑲著五種顏色不一的寶石。

  在前廳所有人驚艷的目光和掌聲中，安娜吹滅了身前生日蛋糕的蠟燭。

  蠟燭吹滅的瞬間，禮炮轟鳴，整個前廳恢復光明。

  安娜站在高處，在人頭攢動的前廳中張望著。

  她本來很期待某人看到自己這身裝扮時，眼中閃過的驚艷的。

  但她，卻沒有看到那個傢伙。

  安娜忽然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

  忽然，放在身後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是江束髮來的簡訊。

  「有些事兒要忙，就先走了，生日快樂！」

  安娜本來黯淡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像夜裡的星星。

  ……

  ……

  清晨，江束起床刷牙。

  這套威特送的房子自己之前一直都沒來看過，沒想到除了面積小點，該有的東西卻是一樣不少。

  昨天晚上，江束竟然在別墅的地下室里發現了半個車庫大小的武器櫃。

  市面上目前所有在售的武器，無論價格高低，柜子里竟然一個不落。

  而且，江束還發現整個房子裡的所有東西幾乎都是電子互聯的，這就意味著，賈維斯可以出現在房子的任何地方，可以操控房子內的一切。

  「叮咚——」門庭前，一個穿著臃腫大衣，頭戴鴨舌帽，臉上口罩墨鏡全副武裝的人影站在那裡，按響了門鈴。

  江束看了眼電子眼拍攝的畫面，問道：「賈維斯，這傢伙是誰？」

  「經過專業影像比對，再調閱所有沿途出現她的監控錄像，甲古紀子可能性高達98%。」

  「放她進來。」江束拿起毛巾擦臉。

  「如您所願。」

  門庭前的電子門忽然彈開，讓正小心觀察四周的甲古紀子嚇了一跳。

  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徑直走進房子。

  後腳剛踏進門檻，電子門就咔擦自動閉合，讓甲古紀子稍稍驚訝了一下。

  住宅的智能化程度好高……

  她打量著這套複式小別墅，大大咧咧坐到沙發上。

  不一會兒，洗漱完畢的江束從二樓走了下來，「不好好呆家裡養傷，大老遠來找我幹嘛？」

  甲古紀子拿起茶几上的紅棗扔進嘴裡，「傷已經好差不多了，我來是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你說。」江束坐到甲古紀子對面。

  「巴里，是你殺的是嗎？」甲古紀子表情忽然嚴肅，聲音刻意壓低。

  聽到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江束一剎那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半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他卻感覺有些恍如隔世。

  他點了點頭，笑道：「老托里告訴你的？之前威特老大讓我們追蹤他，他想要我的命，我就只好反殺了……」

  「沒辦法，誰讓我那麼無敵呢……」江束挑眉。

  「不是他們告訴我的。」甲古紀子搖了搖頭，神色頗有些複雜，「其實巴里，是我們大阪軍工的人。」

  「這絕對不可能！」江束搖頭，「巴里的流浪者部族還襲擊了你們大阪軍工的武裝小隊，怎麼可能是你們的人。」

  而且他現在還清晰記得飯館裡，巴里看到隸屬大阪軍工的暴恐小隊出現時，他眼中的情緒。

  那絕不是打工人看到老東家時，眼中該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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