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道法自然

  老子一出現，眾仙神都為之震駭。

  一干保家仙，更是瑟瑟發抖，只覺得似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強大的威壓，要將他們身上的所有法力盡數剝去一般，不斷顫抖著。

  此時此刻，莫說反天了，就連想要一戰之心，也完全沒有了分毫。

  這人世之間，現如今只有胡家三位老太爺，抵禦得住那似是蘊含在天地大道之中的壓迫感。

  胡老太爺面色陰冷，「哼」了一聲，震聲說道：「天道莫非不敢直面我們？竟然讓一縷化身，前來應戰……這……莫非也太小看我們了……」

  「老子，你威名震懾三界，但別人怕你，我們胡家三兄弟，可不怕……」胡二老爺大吼著說道。

  說歸說，但他內心之中，卻還是有幾分忌憚。

  老子李耳，雖說是天道八十一化之一，但是，自身已經繼承了天道的思哲，從悟道到融道，早已經達到了無上境界，即便只是一縷化身，只怕也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能力。

  要知道，當一個人，擁有了一個強者的思想時，那麼……即便這個人再弱小，再不堪，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道乃是太上老君，自鴻蒙時期以來，萬界蒼宇之中第一人，承載著天地大道之力，莫有能擋者！

  萬界蒼宇之中，若說「不死不滅」，恐怕……唯有天道一人，能當得起這個詞語。

  自古以來，天道八十一化，每一化，都驚天地、泣鬼神，震撼萬界。

  今日，若是天道親臨，恐怕……胡家三位老太爺，想都不敢想，必定扭頭就走。

  可是，偏偏來的，是老子李耳罷了，胡家三位老太爺，雖然有所忌憚，但卻仍舊心存僥倖之心，認定有一戰之力。

  胡三太爺冷冷一笑，震聲說道：「我們就該猜到，那太上老君高高在上，自詡萬界第一人，自然不會親臨這污濁的人世，即便是在天界之上，他也視眾仙神為螻蟻，又豈會為凡人之事，而下界與我等大動干戈？」

  老子聞言，淡淡一笑，坐騎在牛背之上，搖了搖頭，悠悠地說道：「非也……非也……天道之下，眾生平等，人仙之別，只在力量之分，對於天道來說，這一切，如同虛無一般……」

  「哼……好大的口氣……」胡二老爺眉宇一凝，厲聲說道：「那你呢？你不過只是一縷化身罷了，說到底，天道若真想演化化身，那麼……就算是演化出一千人，一萬人，也絕非不可……你對於天道來說，同樣是可有可無……而如今，你借著天道之名，想阻止我們反天不成？」

  「九九歸一，大道從繁入簡，何須再變？」

  老子不緊不慢，淡然一笑，一股悠然之氣，似是從他的身上飄蕩而出。

  他像是回答了胡三太爺的問題，又像是答非所問一般，讓人驚疑不斷。

  此時此刻，他整個人，渾然與天地自成一體，看上去，整個人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就如同只是一道虛影一般，讓人心中震駭。

  融道境。

  這便是真正的融道境。

  融入大道之中，自身早已經化作大道，身在何處，道，便在何處。

  大道本就虛實交替，就如同現在的老子一般，看上去，虛虛實實，迷濛一片，若有若無。

  「好，好……」胡三太爺面色猙獰，連連點頭，說道：「今日人間太上三子，都已經到齊了，那便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天道化身，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無人可敵！」

  他攥緊拳頭，猛然大吼一聲，如惡虎一般，踏空而來。

  漫天威勢，從他身上發散而出，滾滾而上，恐怖的威壓騰騰而出，一瞬之間，如同遮天蔽日一般。

  「轟」

  胡三太爺面露獰色，眸子之中，閃著寒光，一拳轟殺而出。

  日月星辰，頃刻之間，似是被他這恐怖的力量所震碎一般，虛空撕裂而開，混沌之氣狂涌而出，風雲絮亂。

  一拳打出，傾盡全身神力，絲毫不敢大意。

  胡三太爺縱然狂傲，但心中也知曉，自己此番面對的，是什麼人。

  一旦自己大意分毫，很有可能，葬身於此。

  無盡的滔天神力，浩浩蕩蕩，沖涌而起，一片絢爛光華，閃爍飛濺，狂涌而出的殺機，震動四海八荒，直朝著牛背之上的老子而來。

  這一刻，天上地下，眾仙神面色駭然之色，一個個心中驚顫不已。

  這強大的力量，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認知，相比之下，似乎之前胡三太爺在面對李浩玄之時，還未曾盡力而出。

  老子騎乘在青牛之上，面對來勢洶洶的胡三太爺，這一刻臉上卻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眾仙神看到這一幕，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

  胡三太爺的力量，已經恐怖到了極致，但是……

  老子卻視若無睹一般，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眾仙神心神一顫，這一刻屏息凝視，只覺得心臟都要從嗓子眼之中跳出來一般。

  無盡的殺勢，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侵襲而來，氣勢洶洶的胡三太爺，眼看就要到老子的跟前，那雄厚的氣息，早已經鋪天蓋地橫壓而來，像是頃刻之間，便要將老子淹沒在其中一般。

  猛然之間，只見老子「哈哈」一笑，一抬手，在青牛的脖頸處，輕輕一拍。

  「吽……」

  那青牛被老子李耳這麼一拍，仰起頭來，啼叫了一聲。

  驟然之間，只感覺天地萬物，在這一瞬之間，被禁錮住一般。

  這一刻，眾仙神頓時怔住了。

  胡三太爺衝鋒而來，臉色驟然大變。

  他感覺到，冥冥之中，似是自己所發散出來的強大力量，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然回籠，將自己的周身包裹住，越來越緊，強悍的力量，像是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讓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察覺到不對勁，胡老太爺與胡二太爺，面色一滯。

  「這……」

  「這不可能……」

  青牛什麼都沒做，只是一聲啼叫，天地大道就如同發生了改天換地一般的變化。

  無盡的聲威，似是從胡三太爺的身軀之中狂涌而出，在這一刻，又衝擊向胡三太爺。

  「不……」

  胡三太爺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整個人似是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威壓，再不斷消磨自己的身軀。

  「啊……怎麼回事……」

  他整個人心神凜然，這一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僵立在半空之中。

  只看見璀璨的光華，沖天而起，剎那之間，在天際星河之上逆流，隨後傾瀉而下，浩浩蕩蕩的光輝，將胡三太爺整個人，完全吞沒。

  「刷」

  瞬息之間，在眾人驚呼聲之中，胡三太爺那高大偉岸的身軀，化作一隻雪白的狐狸，掉落在大地之上。

  原本被震裂的日月星辰，再次扭轉，亘古虛空，如同回歸真我。

  那被胡三太爺力量所傾覆的一切，驟然之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這……

  我的天……

  眾仙神，齊齊一怔，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呆了，瞪大了驚恐的眼神。

  眼前發生的一切，超乎了他們的想像，猶如天方夜譚一般。

  縱橫三界，冠絕天地的胡三太爺，竟然就在這一刻，被打回原形，剝去了一身神力。

  一隻雪白的神狐，「嗷嗚」叫喚著，一扭身，站了起來，眼神之中露出了畏懼之色，卻是一句人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對著青牛和老子「嗷嗷」叫著。

  「三弟！」

  胡二太爺瞠目欲裂，一聲嘶吼，整個人幾欲崩潰。

  胡老太爺此時此刻，也完全被驚駭住了，呆立在高空之中，似是不敢相信。

  原本那騰騰的殺氣，隨著胡三太爺被打回原形，瞬間也消失殆盡。

  眾仙神只感覺心中，湧現出一股冰冷的涼意，仿若掉入了冰窖之中，面面相覷。

  可怕……

  簡直可怕到了極致……

  所有的人，啞然失聲，像是說不出一句話。

  老子騎乘在青牛之上，面上掛著淡淡笑意，目光掃過眾人，一時之間，竟然無一人敢與之對視。

  胡三太爺數萬年的修煉，竟然就在片刻之間，化作烏有。

  這……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敢相信……

  簡直，恐怖如斯……

  融道境，這莫非就是融道境的力量？

  想到這裡，眾仙神心神顫慄，驚震不已。

  老子李耳，不愧為當世道門第一人，連他座下的那頭傻牛，都比胡三太爺強大不止一倍。

  眾人凝視，再朝著那頭老青牛看去。

  只看見那頭老青牛，一雙人畜無害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根本沒感受到在場眾仙神對它所產生的懼意一般，搖晃了一下腦袋，便低下了頭，去琢磨這地上剛長出的青草，到底好不好吃。

  所有的仙神，呆愣在原地，如同石化一般。

  「李耳，我要殺了你……」

  胡二太爺暴怒至極，狂吼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

  剎那之間，絢爛的光輝，淒茫而起，一片光幕鋪天蓋地，橫掃九州。

  整片大地，似是一瞬之間，被震得轟鳴作響。

  只見胡二太爺一手探出，千萬道霞光，比閃電還要刺目，震天而落，許多仙神被這滔天的光輝，刺得睜不開眼睛。天空之中，無盡的雲朵瞬間被震潰，消失的無影無蹤，冥冥之中，如有九天神龍，怒嘯而下，萬里滔滔江海，隨之涌動。

  胡二太爺舉手投足之間，如號令天地，可使風雲變幻，氣象萬千，恐怖無比。

  凜冽的殺意，如化作一縷縷攻勢，凶煞沸騰，世間萬物在這股浩大的神力面前，紛紛化作烏有。

  無盡的聲威，橫掃九霄，如同巨大的山嶽，直朝著老子李耳而來。

  面對這足以毀滅一個世界的力量，強如老子這等人物，也禁不住要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凝眉一動。

  只見這位老者，騎坐在青牛之上，這一刻，卻像是拂了拂自己的衣袖。

  「嗖」

  青光大耀，從他的袖子之中，一閃而出。

  這青光，細如毛髮一般，若不仔細觀看，根本察覺不到分毫。

  這等微薄的力量，想要阻擋住胡二太爺這如狼似虎一般的神力，幾乎……完全不可能……

  眾仙神為之側目，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驚震住了，呆呆地看著這眼前發生的一切。

  浩瀚聲威，包裹而來，將萬界蒼宇，都緊緊地籠罩住。

  猛然之間，「轟隆」一聲，如同驚雷炸響一般。

  眾人心神一顫，還未等反應過來，只聽見胡二太爺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這……

  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仙神瞠目結舌，目光再一看。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被震得栽倒在地，一個個噤若寒蟬，目瞪口呆。

  「我恨啊……」

  高空之中的胡二太爺狂吼連連，整個人臉上神色，似是被扭曲一般，身軀卻是不由自主，不斷掙紮起來，像是被什麼莫名的神力所困住了一樣。

  片刻未到，只看見不斷在高空之中抽顫的胡二太爺，「砰」的一聲，重重地摔落在地。

  大地被硬生生，砸出一個窟窿，漫天煙塵滾滾而起。

  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胡二太爺那狂猛如天地神威一般的力量，此時此刻，早已經不見分毫，哪裡還有剛才那睥睨天下，縱橫八荒的威嚴氣勢？

  「刷」

  又是一道青光，從老子那寬大的袖子之中閃出。

  青光一閃而來，刷的一下，胡二太爺瞬間變成了一隻雪白大神狐，與之前的胡三太爺，一模一樣。

  「嗷嗷嗷……」

  胡三太爺發出了尖利的叫聲，似是也沒想到，自己的二哥竟然那麼不抗揍，叫喚之餘，連忙跑到了胡二太爺的身旁。

  兩隻雪白大狐狸，搖晃著尾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之中，滿是驚駭之色，卻是半句人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天上地下，似是陷入了一片寧靜，萬物都像是啞然失聲一般。

  眾仙神一個個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幾欲崩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千古以來，震懾三界的胡二太爺和胡三太爺，此時此刻，竟然都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畜生。

  這……

  山巔之上，李長生和李浩玄，相互對視一眼，也露出了驚詫之色。

  只見李浩玄咽了口唾液，整個人怔怔地說道：「大哥……大哥……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

  此時此刻，他對自己這位大哥的敬佩之情，宛如天河之水，滔滔不絕

  可不是嗎？

  若現在還有一人不服氣，李浩玄第一個衝上去弄死他。

  不過，這人還真有。

  那便是，胡老太爺。

  李浩玄，可沒有能弄死胡老太爺的能力。

  但是……他的大哥李耳，可就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