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黑暗

  至尊屹立在那裡，身材挺拔魁梧，髮絲飄舞，英姿雄發，眸子之中，似是有寒芒閃耀。

  黑暗中，他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巍峨偉岸，讓人敬畏。

  面對兩個無名之人，他面如冰霜，絲毫沒有半分畏懼之意。

  不過，如今的他，縱然英姿不減當年，但早已經不是巔峰時期的他。

  「犯我者，誅……」

  至尊怒目，大喝一聲。

  話音落下，他一手探出，無盡的深淵，翻湧著滔天的神力，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不斷旋轉。

  四周萬物，如同被吸噬一般，狂涌著，直朝這一頭凝聚而來。

  巨大的神威，綻放千里，一時之間，如狂風橫掃平原，浩瀚無邊。

  「轟！」

  黑暗裡頭，隱藏著的人，驟然出手。

  渾厚的力量，滔天而出，如潰敗千里之堤，剎那之間，肆虐八方。

  滾滾的神力，在山林之中波動，化作黑洞，崩碎星空蒼穹，劇烈的聲響之中，氣息震撼天地，如同貫穿虛空。

  磅礴的神威震盪而開，一時之間，草木化作腐朽。

  至尊邁步，一往無前，氣勢震撼人心。

  黑暗裡頭隱藏著的兩人，似是也被驚駭住，發出一聲聲怒吼，同時出手。

  「嗖」

  一道神光，顫天地而動，借日月之光，如流星一般閃落。

  至尊一拳轟出。

  朝著他席捲而來的能量，層層潰敗，化作齏粉。

  「九世散仙，果然……深不可測……」

  蒼老的聲音，在高空之中響起，似是被深深地震撼住。

  至尊冷冷一笑，傲然說道：「我一生征戰三千，敗績僅三，豈是爾等鼠輩，所能與之相比？」

  夜幕裡頭，那隱藏著的兩人，似是顏色大變，倒吸了一口涼氣。

  征戰三千，敗績僅三？

  如此輝煌的戰績，確實足以傲視人世之間，配得上「至尊」之名。

  然而，無敵於天下之人，往往一敗，便常常是致命的打擊。

  至尊尚未成名之前，敗過兩次，皆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而成名之後，唯一的一次失敗，便是在李長生的手上。

  這一次失敗，致使他差一點身死道消於人世之間，數千年修煉差點毀於一旦，若非李浩玄出手，恐怕現如今的至尊，早已經化作人世之間的一縷清風。

  可這一切，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又豈會知道？

  「哼……你如今已是身殘之人，縱然往昔輝煌，又能如何？殘破之軀，僅堪堪與我等一戰罷了……」

  黑暗裡頭，蒼老的聲音發出了絲絲嘲笑，似是在驚詫過後，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的，縱然往昔再輝煌，又能如何？

  現如今的九世散仙，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至尊。

  剎那之間，黑暗裡閃起一道絢爛的神光，似是天火一般，熊熊燃燒而起，毀滅的力量，衝擊而出。

  日月星辰，在這一刻，都變得黯淡無光。

  浩蕩的神力，逆轉時空，綻放出無盡的威勢，像是要將至尊淹沒一般。

  至尊怒吼連連，揮拳打出。

  「轟！」

  整片大地，再次顫慄起來。

  眾生似是感應到這宏偉的威勢，都禁不住瑟瑟發抖。

  虛空之中，一道道虛影，如同惡魔一般，猙獰著臉，呼嘯而下。

  巨大的力量，翻湧著，似是波濤一般，越發變得洶湧無比。

  「轟！」

  至尊偉岸的身軀，禁不住微微一顫，整個人連退兩步，臉上露出了一絲驚駭之色。

  那黑暗之中隱藏的兩人聯手，威勢絲毫不比至尊差。

  似是感受到至尊的乏力，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九世散仙？看來……你如今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往昔的回憶罷了……」

  「崢嶸歲月再好，終究不敵光陰……」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也響起來，發出了「桀桀」詭異的笑聲。

  虛空之中，電芒閃耀而過，化作無盡星光，如同蒼宇寂滅一般，渾渾的威壓，浩浩蕩蕩，橫掃山間。

  一股股強大的威勢，不斷衝擊而來。

  至尊揚臂抵擋，周身上下，泛起金光。

  然而，如今的他，已不復當年。

  這片大地，不斷爆炸，一個個窟窿，顯化而出。

  至尊連連後退，似是感受到有些力不從心。

  他這殘敗之軀，僅有巔峰時期的四成力量，迎戰一人，尚且足以，但是要面對兩個老怪物，恐怕久戰之下，難免失蹄。

  一道攻勢，被至尊一手粉碎之後，他怒吼咆哮道：「爾等鼠輩，敢報上名來？」

  「有何不敢？」

  蒼老的聲音，似是也有些憤憤。

  「在下，名『夜行』。」

  「在下，名『通天』。」

  兩個聲音，接連響起，似是渾然不懼。

  至尊聽罷，心中微微一驚，眉眼剎那之間黯淡，咬牙說道：鬼祖？」

  這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正是鬼王宗三大鬼祖之中的夜行鬼祖和通天鬼祖。

  至尊今夜在鬼村這麼一鬧，隨後又上了鬼王宗的神殿之中，給了四大鬼王一個下馬威，渾然已經將三大鬼祖激怒。

  鬼王宗自立派以來，除了遇上張道陵張天師，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張道陵張天師何等人物？道教開派祖師，威名震撼千古。

  又豈是一個連飛升天劫都跨不過的九世散仙，所能相比的？

  「好，好……」至尊恨恨地微微點頭，說道；「來日方長，有緣再見……」

  話音落下，他不敢久留，轉身腳一跺地。

  「轟」

  一道紫光，似是從他腳下大地之中冒出一般，一下子托起他整個人的身子，朝著遠空逃去。

  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兩名鬼祖，似是也沒有追趕阻攔。

  片刻時間不到，這片大地，又恢復了沉寂，至尊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二哥，你怎麼樣了？」

  低沉的聲音，這才急忙開口說道。

  「無妨……這九世散仙，不可小看……剛才交手，我受了些許輕傷，還好……沒讓他看出來……要不然，久戰之下，我倆恐難與其相鬥。」

  蒼老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待到大哥出來，九世散仙又能如何？我們兄弟三人聯手，天下無敵……」

  低沉的聲音，憤憤地說了一句。

  山林之中，又恢復了寧靜。

  兩名鬼祖，似是也隱入了茫茫的夜幕之中。